第10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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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只有你算计别人的份,却不准别人对你还击?唐筠瑜,我原以为你有几分聪明,却不曾想我到底高估了你。”

“姐妹一场,好歹也相处了十几年,你竟以为我是那种会吃哑巴亏之人?当初你既然起了算计我的心思,便应该会想到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我什么都能吃,就是吃不了亏!你若想报复,尽管放马过来,我等着便是。”

说完,轻蔑地睨了她一眼,扬声唤来屋外的蓝淳,让她把地上的凤钗捡起来:“把它带回去请人融了,重新打个铃铛,我要把它挂在看家狗脖子上。”

“好的!”蓝淳不明所以,只还是听话地把那摔坏了的凤钗捡了起来。

“你!”唐筠瑜气得脸都有几分扭曲,吃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却偏偏心存畏惧不敢上前,唯有眼睁睁地看着那对目中无人的主扑扬长而去。

今日当真是个好日子,带着蓝淳才刚走出门的唐筠瑶,远远便看到被人簇拥着朝这边过来的信王庶妃唐筠柔。

唐筠柔也看到了她,脚步一滞,含笑便迎了上来:“三妹妹。三妹妹这是要回去了么?”

唐筠瑶见她一脸春风得意,倒是站在她身后不远的李氏脸色相当难看。

不过这也难怪,一向任由自己搓圆捏扁的庶女一朝飞上枝头,得嫁高门。而自己的女儿却被迫嫁给一个不成器的纨绔子,李氏心里自然不好受。

尤其是之前明明还只是低等侍妾的唐筠柔,进了信王府没几个月便成了庶妃,身份一下子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连带着她的生母英姨娘,在唐府也挺直了腰板。

更让她憋屈的便是她的长子唐淮兴,不但丝毫不理会她的难受,反而还让她日后好好待英姨娘,也不可再给唐筠柔脸色瞧,更不准再由着唐筠瑜对长姐不敬!

唐柏年就更不必说了,如今活脱脱便是唐筠柔的慈父,对她简直是言听计从。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李氏真是作梦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英姨娘母女爬到自己头上,而她的夫君和儿子也被对方给笼络了过去。

唐筠瑶不喜唐筠瑜,同样也不喜唐筠柔,再看到她脸上那仿如小人得志般的笑容,以及对李氏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排斥,便忍不住想笑。

果真是得志便猖狂,竟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这样的蠢货,在免谈居士的话本里是绝对活不过三章的!

她客气地与唐筠柔寒暄了几句,便借口与五公主有约告辞离开了。

唐筠柔知道自己应该和她一起走,在路上趁机拉近一下姐妹关系,也方便日后再与唐松年一家走动,可是此刻看到李氏那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她心里一阵快意,怎么也舍不得先走了。

唐筠瑶回府的时候,便听闻过府的唐淮勉被唐松年叫到了书房,一问之下便明白这是唐松年不放心侄儿的学业,有心考究秋闱在即的唐淮勉。

唐松年只得唐淮周一个儿子,便是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唐氏一族着想,也对几位侄儿的学业颇为关注,不时还会提点一番。

不过因为早些年唐柏年和唐淮兴不但丝毫不领情,反而认为他不安好心,生怕三房的风头被大房盖过去,把唐松年气了好一顿,自此他便再不想大房之事了。

反倒是这几年唐淮勉和唐淮周走得近,唐松年便对他多了几分关注,又因为他一连几回乡试落榜,自然便对他的学业愈发上了心。

唐淮勉对功名本就无心,念书更是应付唐樟年居多,可他那套敷衍唐樟年的法子,在唐松年跟前却丝毫不起作用,更因为懒散而被唐松年引经据典狠狠地数落了一顿,羞得他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此便收敛了许多,老老实实地开始准备即将到来的乡试。

今日他是瞅准了唐松年不在家中才过来寻唐淮周的,哪想到被杀了个回马枪的唐松年抓了个正着,又被他拎到书房一通考查。

不过这会儿正叫苦不堪的他,怎么也想不到次日会被亲爹亲自拎到了尚书府,让他安心在尚书府和唐淮周作伴好好念书,务必这一回一举通过乡试,好歹让他过一把举人爹的瘾。

唐淮勉垂头叹气地从唐松年书房出来,此番确实是被打击得不轻,整个人瞧着蔫巴蔫巴的,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

“噗嗤”的一下笑声在他耳边响着,他抬眸一看,便见小堂妹唐筠瑶一脸幸灾乐祸地瞅着他直乐,顿时哀怨了:“三妹妹……”

“抱歉抱歉,一时没忍住在三哥跟前笑出声了,下回我会记得背着三哥偷笑的。”唐筠瑶毫无诚意地道歉,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了。

唐淮勉用着幽怨的小眼神往她身上瞄,果然,三叔一家子里头,就只有三婶是白的,其余三人都是黑的、黑的、黑的!

“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三哥,我特意在此等你,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唐筠瑶敛起笑容道。

“什么好消息?”唐淮勉顿时来了兴致,他最喜欢听好消息了。

“日后你不必再四处躲避五公主了,她很快便会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选定驸马,不日便会出嫁了。”她笑盈盈地道。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唐淮勉脸上笑容僵住了,平日总是大咧咧的表情也被苦涩复杂所取代。

“是么?那可真是喜事,她也确是该嫁人了……”他勉强地扯了个笑容,干巴巴地道。

“三哥,你笑得真难看,明明整张脸都跟苦瓜似的!”唐筠瑶丝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唐淮勉好不容易扯出来的笑容终于支撑不住了,无精打采地道:“三妹妹,我回去了,改日再来寻你们。”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一直侍候他的小厮奇怪地问:“公子,你不是说要给四公子和三姑娘送分红的么?怎的又把它带回来了?”

他低头一看自己捧着的锦盒,顿时如梦初醒。

“算了,改日再送吧!”他把锦盒随手放到一边,枕着双手倒在床榻上。

那姑娘要嫁人了么?以后再不会纠缠自己了么?明明应该是好事,他终于不用东藏西躲地避着她了,可为什么心里却半点也不觉得高兴呢?

不但不高兴,甚至还有点儿堵,有点儿闷。今后他应该再也寻不到如她这般投契的姑娘了吧!

她怎么就是公主呢?还是最受宠的公主,若是她只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他一定会……

翌日,唐筠瑶再看到被唐樟年送了过府的唐淮勉时,便总觉得他有点不一样,整个人仿佛一晚上便成长了许多,眼神是少见的坚定。

更让她惊讶的是,自这日起,他竟真的是全身心投入了备考当中,那个专注劲,简直平生罕见。

“三哥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拼了命苦读,简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就差没有头悬粱稚刺股了。害得我想要稍稍偷个懒都不好意思。”唐淮周偷偷向她诉苦。

本来若按原本的计划,此刻他应该是游学在外的,不过因为上回朝云观之事耽搁了行程,再加上心疼妹妹上辈子的经历,他自觉肩上责任又重了许多,对朝政、对国家大事多添了关注,便想着跟在爹爹身边多学多看多听。

唐松年难得地也随他。

唐筠瑶倒是隐隐猜得出唐淮勉此番变化的原因,想来是受了那番五公主要嫁人之话的刺激。

说不定她的这位三哥打算争取一把,先把自身的条件再提一提,好歹中个举,腰板也能再挺直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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