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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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她服的药里有安眠成分,又或许是走得累了,不知不觉间,她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是被突然如来的尖叫声吵醒的,揉了揉眼睛,懵懵懂懂地起身,趴在窗棂上往屋里望过去,竟然见信王正把一名女子压在床上,正用力地撕着对方的衣裳。

那女子尖声叫着极力挣扎,不经意间,她便看清了对方的容貌,认出她正是不久前曾到过信王府的那位唐庶妃嫡妹,好像夫家姓陈。

她看着那位陈夫人又哭又喊死命挣扎,而信王则是狞笑着愈发撕扯她的衣裳。撕扯间,那陈夫人不经意地抓到一个木雕,立即拿着它用力往信王头上砸,一下又一下,直把信王砸得倒在地上,额上瞬间便流出了鲜血。

“好、好多血,瑶瑶,他会不会死了?”说这此处,严小五抖得更厉害了。

唐筠瑶心中大骇,搂着她又问:“那唐筠瑜,就是那位陈夫人呢?”

“跑、跑了……”

此事着实是诡异至极,可唐筠瑶却没有功夫再去深究当中疑点,立即唤了蓝淳去请唐松年和唐淮周父子,将严小五告诉她之事一五一十地向他们道来。

唐松年父子听罢脸色都变了,别的先不提,若是信王当真死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爹,如今最要紧的便要确认信王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还要到陈府看看到底发出了什么事,一旦信王果真被唐筠瑜杀死,咱们也得想个应对之策才是。”唐淮周冷静地道。

唐松年脸色阴沉,只觉得心里像是憋着一团火,堂堂皇子,居然强迫妇人,简直、简直丢尽皇室颜面!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赞同了儿子的安排。

“你安排人到信王府探一探,顺便想法子给这孩子的表姨递个信,让她莫要担心这孩子的下落。你则亲自去一趟陈府,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淮周应下自去安排不表。

唐松年又望着紧紧地抱着女儿不撒手那个小姑娘,见她双唇煞白,脸颊浮现着不正常的酡红,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心中也不禁生了几分怜惜。

“再去催一催大夫可到了,这孩子似乎病得不轻,可不能再耽搁了。”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挽琴迎着中年大夫急急地走了进来。

唐松年不便留下,又担心女儿经验不足,遂让人请了阮氏过来帮忙照看着,自己则回了书房等着唐淮周的消息。

一直到了点灯时分,雨声渐歇,他才等回了唐淮周。

“信王府半点儿动静都没有,若是信王果真遭遇不测,王府绝对不会如此安静。”唐淮周道。

“那陈府呢?你可见到唐筠瑜了?”唐松年追问。

“并没有见到唐筠瑜,陈广节一家推三阻四,神情慌张,只道唐筠瑜身子抱恙不宜见客,矢口否认她到过信王府。后来我诈了他们,他们才不得不承认,只是却道唐筠瑜下雨之前便回来了,其他的再不肯泄露半句。”

唐松年背着手来回踱步,唐淮周又道:“若那严小五没有说谎,从事发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时辰,信王若当真死于非命,王府必定不会半点消息也传不出来,可见信王根本没有死。”

“逼奸不成反被对方砸伤,这样的丑事,信王自然没有那个颜面让人知道,故而必定会将此事给死死掩下来。”

“爹爹,我觉得此事还有点儿奇怪,唐筠瑜应是应唐筠柔之邀过府,从严小五的描述中可知,她并不愿意委身信王,可却为何孤身出现在某处无人院落,以致险些教信王得手?”

“若是信王早有预谋,必然会让人守住院门,那严小五便不可能误闯,唐筠瑜砸伤他之后也不可能逃得脱。”

“此事确是有些蹊跷。”唐松年浓眉紧皱。

而唐淮周打探来的这番话唐筠瑶自然也知道了,与唐松年父子不同,她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当中会不会是唐筠柔的算计。

那日到信王府,信王望向自己的眼神隐藏着的不怀好意,她自然察觉,唐筠柔的嫉恨同样也瞒不过她。再加上当日从严小五口中听到的那些话,想到上辈子曾隐隐传闻襄王在床笫之间有某种癖好,她便觉得,或许上辈子襄王是当了替罪羊,真正有奇怪癖好的不是他,而是信王。

不过因为这辈子襄王早早便离开了京城,远离了京城的纷争,有心之人算计不到他的头上。

今日之事,若是唐筠柔事先迷倒毫无防备的唐筠瑜,又将下人悉数支开,引着信王闯入屋里,再在屋里添加某些助兴的药物,信王自然不会放过近在咫尺的女子。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唐筠瑜会提前醒来,更是在与信王撕扯当中砸伤了人逃了出去。

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她冷笑着。

虽然她确是相当不喜唐筠瑜,也盼着她没有好日子过,甚至若是下一回她再敢不知死活地挑衅自己,她不介意出手把她死死地往泥里摁,教她真正尝一尝得罪自己的滋味。

可她的千般手段中,绝对不包括让人凌辱她。

她自问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打心底也不是会视贞节重如性命的女子,甚至上辈子她还跟着芳宜学了不少床笫之间的手段,也利用这些手段一点一点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地位。

世间女子生存不易,她并不觉得以色侍人有什么错,有什么低人一等。在还有‘色’的资本时争取一切,彻底壮大自身实力,待到人老珠黄亦不会教人轻易小瞧了去。

纵是风尘女子,卖笑卖色,但凡没有本人的允许,哪怕对方身份再尊贵也不能强来。唐筠瑜再该死,也不是唐筠柔算计她失贞的理由。

可是任凭唐松年父子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一切当真都是唐筠柔的算计。

自信王彻底扯下温柔的伪装后,唐筠柔每晚都过得生不如死。慢慢地,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些,她便开始学着迎合信王,初时确是稍稍好受了一些,可过不了半个月,信王便又想出了别的花样,把她折腾得险些连性命都没了。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白日她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庶妃娘娘,一到夜里她便过得还不如青楼女子。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些,她开始物色替死鬼,从身边侍候她的婢女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把她们推出去。

反正那些个贱婢平日也是有意无意地勾引殿下,这会儿便遂了她们的心意,送她们一个富贵。

她本来也没有想过把主意打到唐筠瑜头上的,可是看着她红润的脸色,眼角眉梢的惬意,知道那一事无成的纨绔子陈兆勇成婚后居然待她相当不错,而她在陈府的日子也过得颇为舒心,那一刻的嫉恨便再也压抑不住。

她痛恨一切比她过得好之人,尤其痛恨姓唐的。唐筠瑶好命,有一个丞相父亲,她奈何不得,为何连唐筠瑜都过得比她好!

这不公平,老天爷何极不公!

她不好过,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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