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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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放心了。

自锦笙蹦蹦跳跳地进屋喊出“君曦见”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放心许多。

夜逐渐深了,皇后拉着锦笙的手聊了好久,一会儿把自己腕上的镯子脱下来送给她,一会儿又把头上的金簪拔下来给她戴上,再过一会儿又把随身携带的安神驱蚊的香囊系在她的腰间,还和她约好过几日天气好些了就在太子府上见面,给她带以前她和猰貐一套的衣物首饰,还要给她量身裁衣,送她裙子,告诉她不必担忧,就在这里穿一穿也没什么。

锦笙就给皇后讲自己幼时在柳州的事情,那时候顽皮,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气得义父和师傅跳脚,拿着竹条想抽她,她跑得快经常都打不着。皇后听着也觉得她顽劣,好似猰貐小时候那般,便和她说起了安夫人幼时犯的浑。

两个人聊得兴味正浓,把太子爷晾在一边根本插不进话,太子爷干脆帮她们倒茶,就这么听着两人絮语,竟也觉得甚是有趣。

实在不能再聊了,皇后起身拉着她的手,“我要回宫了,你坐我的马车,我把你也送回天枢阁去。”

太子爷:“……”

锦笙还在啃糕,赶忙放下了,囫囵点着头,还没应声,太子爷就先一步道,“儿臣与阿笙还有些正事要说,母后不必担忧,儿臣一会送她回去便是。”

皇后沉吟着点头,君漓便拉着锦笙将她送至府门口,那里早有御林军和婢女等候着了,君漓嘱咐青崖跟墨竹也一同护送,待皇后上了马车,他才牵着锦笙回房。

方才聊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只剩他们两人了,锦笙反倒有点儿困,她倚着书桌,打了个哈欠,捂住唇,手腕上的镯子向手肘处滑了些,温润舒适的触感。

垂眸看向手镯,君漓摩挲着,视线不经意落在了她的小指的蔻丹上,微一顿,又状若无事地挪开,“我送你的镯子,以后也得戴上。”

“那你把小澈给我的手串还来,我就戴。”锦笙抬眸望着他,摊开手。

太子爷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掌心,十指交握,挑眉问,“你确定要和我把这件事的首尾扯清楚,嗯?”

锦笙鼓鼓腮帮,岔开话题,“你方才说有什么正事要和我说?”

太子爷再一挑眉,有些诧异,顿了顿他才轻声道,“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跟母后这么说吗?我以为你明白的……母后都明白了。”

锦笙愣了下,恍然,登时脸红,“原来你……”

没说完,人就被一把抱起来了。

太子爷抱着她回卧房,面不改色,“沐浴,我们床上去说。”

第122章 神仙早朝(七夕狗粮)

斛律茹把萧太傅带走并将其一家扣押在牢中一夜的消息, 在次日还没上朝的时候, 就已经在朝臣中传得沸沸扬扬。

昨晚差不多请了小半个朝臣, 茹公主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的, 一传十、十传百, 早就传遍了文武百官。

萧太傅为人向来清高桀骜, 从不结党营私, 仗着学富五车且持有太子太傅一衔,十分看不起在站诸位大臣,因此与昔日同窗及如今同僚们之间的摩擦略大, 这也就造就了这样一个现象:当众人听说萧太傅涉嫌勾结柔然乱党被柔然公主私自扣押之后,皆抱着看戏的心态,起了个大早。

经过一夜的审讯, 萧太傅已然形容狼狈, 身心俱疲,饶是他身清气正, 也受不住斛律茹强词夺理般的逻辑推理, 这些无中生有的罪证甩在他的面前就像是无形的巨山, 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若非三更半夜的时候太子爷不知是睡醒了还是怎么地, 派人传话到狱中特意叮嘱了一番, 这群蛮人险些就要对他行刑逼供。

不过萧太傅对斛律茹蛮横的审讯方式不满的同时也注意到了, 从带人上门捣乱宴会,到雷厉风行将他囚禁,再到如今列出条条款款逼他认罪, 这种咄咄逼人的强势感觉, 和太子爷的气场形神俱合。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对劲。

首先,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他的人都已经在狱中待了大半夜了,景元帝不可能还睡得着觉,或者说,不可能不对此事进行表态。陛下没有表态只能有两个原因,要么他已经很清楚关在狱中的是他,并且也认为他与柔然叛党有关,要么就是,陛下根本就不清楚斛律茹抓走的人是他。

前者若成立,也不会是斛律茹亲自带人以破坏宴会的形式抓他,因为这样无疑是打了皇室这场定亲的脸,根据萧太傅多年的经验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而能在陛下跟前做到瞒天过海的,除了太子爷,萧太傅不做他想。

也就是说,这件事,这个罪,甚至这些罪状,都是太子爷亲手谋划。萧太傅的背脊生出一股寒意,迅速窜上脖颈,逼得他在寒风凛冽中打了个寒颤。

如今到了次日,他的心反而平静了。因为他完全清楚,太子爷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要太子爷有目的,那么他就不会有事,太子爷只想要达到这个目的罢了,别的罪名也都只是为了这个目的铺路。

只是太子爷的心肠太狠,不惜毁他名声来达到目的,毁他这个曾经的太子太傅的名声,丝毫不顾念昔日师生情谊……

这一场朝会活生生成了明争暗斗、硝烟四起的战地,曾经被萧太傅瞧不起的斯文败类秩序井然地上折子踩上一脚,其中落井下石得最为明显的便是郭云襄的父亲郭允,郭允是个实诚人,落井下石的理由很简单:对萧家抢走东宫正妃的位置怀恨在心。

当然,他们究竟是被谁的人带头煽动的,不言而喻。

而萧太傅的几位至交好友已经被大型路转黑现场吓得不敢说话,默默将准备了一晚上的好话咽回了肚子里,坚决贯彻落实不添油加醋即可。

向来正直刚毅的萧太傅被贬斥得一无是处,时机恰到好处,郭允站出来道,“陛下容秉,臣以为,不论勾结柔然叛党之罪是否成立,如今看来,萧大人桀骜乖张、恃才傲物,与朝中上下结怨颇多,品行若此,萧家女又如何堪任东宫正妃?”

听他们悬空吹扯了这么久,太子爷这才觉得落到实处,垂眸间神色不动:终于点题了。

而郭允这一番话,无疑又点燃了在站诸位大臣们心中的未来国舅爷之火。俗话说的好,不想当国舅的臣子不是个好父亲,诸位大臣思及此,纷纷不要脸地附议了。

附议之后又觉得这样是否驳了陛下的面子?毕竟萧家人是皇帝皇后挑的。于是大家又信口推了萧太傅一个莫须有的“惑主”罪名,企图掩饰景元帝的眼瞎。

这一场站在道德制高点的神仙朝会就在景元帝不动声色的怒火中结束。

朝会结束,景元帝很自然地把太子爷叫去了御书房。

知子莫若父,景元帝再年纪大了修身养性,今儿这一场神仙朝会他还是看得明白的。

准确来说,昨日斛律茹带着柔然使臣来要缉拿口谕的时候,他就已初见端倪。

景元帝负手走到御书房门前,还没进门,路德忠便上前一步走到他身旁笑说,“陛下,皇后娘娘为您熬了金燕玉露羹,一早就亲自端过来了,已在御书房等候您多时。”

他语毕,景元帝冷笑了下,转头去看神色淡定的君漓,微眯着眸道,“你倒是把什么都算准了。”

君漓从容道,“儿臣的心思,逃不过父皇的眼。”竟作出这般乖巧的模样。

景元帝不言,转身进了御书房。看见端端坐在位置上边喝茶边等着他的皇后那刻,果然眉梢眼角的怒意都消了大半,渲上些蜜意柔情。

有这个把柄在手上,太子爷从小到大也是少挨了些责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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