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花月本来都快睡着了,一听这声音,飞也似地蹦了起来,手撑在他胸口,差点给他压出个内伤。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妙伸了个脑袋进来,发现花月也在,笑眯眯地道:“正好,小嫂子随我出去走走吧,知落说有事要找表哥。”
白她一眼,李景允哼笑:“还没嫁出去呢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
苏妙撇嘴,嘻笑着将花月拉出去,然后把沈知落推了进来。
两人擦身而过,沈知落目光定在殷花月身上,微微皱眉。
“沈大人有何事?”李景允下了软榻,伸手替苏妙将门合上。
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往远处走了,沈知落听了一会儿,确定她们走得够远了,才道:“三公子上回答应的交易,东西还没拿给在下。”
想起这码事,李景允也没多说,径直去将印鉴拿出来塞进他手里。
“剩下的呢?”他皱眉。
李景允哼笑:“还能给你一锅端了不成?你娶苏妙娶得不情不愿,谁知道之后会不会负了她?东西慢慢给,一年一件,你若不答应,现在也能反悔。”
沈知落气笑了:“好歹也是将军府的公子,怎能如此厚颜无耻。”
“将军府行兵用道,讲究的就是一个厚颜无耻。”他笑着替他弹了弹肩上的灰,“这就叫兵不厌诈。”
不想再与他多说了,沈知落转身就走,门甩得“哐”地一声响。
李景允觉得好笑,这沈知落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对着他老是易躁易怒。可能这就是痛失所爱后的原形毕露吧。
他没失过,他体会不了。
惋惜地摇头,李景允转身去收拾被扒拉开的黄锦。
这一包东西,别的他都能明白是什么,只有一块铭佩,上头刻着生辰八字和玉兰图,没别的名姓,也不是大魏宗室的子嗣,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拿出这块铭佩再扫了一眼,李景允随手想放回去,脑子里却突然一闪。
坤造元德年十月廿辰时瑞生。
不敢置信地拿出来再看了一遍,确认没看错之后,他打开了另一个抽屉,拿出了殷花月上回递给他的庚帖,看向上头的八字。
——坤造元德年十月廿辰时瑞生。
第32章 无耻得高兴就好
山风从窗口卷进来,拂过庚帖那通红的纸面,在端正的八字上打了个旋儿,又从另一边窗户吹了出去。
花月抿着被风拂乱的鬓发,含笑看着面前的人。
苏妙身上有她曾有过的热烈和张扬,鲜活得漂亮极了,裙摆一转就划出一个圈,然后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歪着脑袋问她:“小嫂子和知落是旧相识了吗?”
她没立马答,倒是很好奇地看着苏妙这双狐眸:“表小姐很喜欢沈大人?”
苏妙笑开,狐眸眯成了两条缝,她在庭院的石桌边坐下,左手撑着下巴,憨傻地答:“是啊,很喜欢。”
“为什么呢?”花月很意外,在她的印象里,沈知落是个冷血无情、不沾红尘之人,而苏妙,她简直是这红尘里开得最灿烂的火烈花。两人左看右看,也寻不到什么相似之处。
像是被人问过很多次了,苏妙连回答都很熟练:“因为他好啊。”
“沈大人……”脑海里划过无数个那人高高在上俯视世间蝼蚁的模样,花月满脸都写着纳闷,“很好?”
“长得是独一份的俊美动人,脾气也是一等一的有趣。”苏妙双手合十,眼眸亮晶晶的,“比起京华别的绣花枕头,亦或是我表哥这种无趣的武夫,我觉得他最好了。”
说他长相动人,殷花月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但脾气——有趣?她抹了把脸,忍不住感叹将军府出来的小姐真是不同寻常,对冷漠易怒的理解独辟蹊径。
想了想,她还是道:“先前在宫里,我与沈大人还算相熟。”
“哦?”苏妙来了兴致,坐得离她更近了些,“那你知不知道,他从前都经历过些什么不好的事?”
“这倒是没有。”她摇头,“沈大人是天命所定之人,在宫里的祭安寺里出生,五岁能观天象,七岁便已经受封国师。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身祭祀长袍,立于祭坛之上了。”
苏妙听得满眼崇拜,目光望向远处,似是在想那么大点儿的沈知落,穿起祭祀袍会是什么模样。
然而只片刻,她就回过神来,不解地皱眉:“一丁点苦也没受,那他怎么会悲伤成那样。”
悲伤?花月垂眸想了想沈知落那张脸,好像怎么也无法把他同这个词联系在一起。沈大人是孤冷的,也是骄傲的,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没放在眼里过。
除了他自己的性命。
脑海里划过些不好的记忆,她打住不再去想,只笑道:“表小姐不必太过担心。”
苏妙眨眨眼,很是理所应当地道:“喜欢一个人,肯定是会为他担心的呀,哪怕他日子已经过得很好,你也会担心他开不开心。小嫂子也喜欢我哥,难道没有担心过他?”
李景允?花月认真地思忖片刻,然后摇头:“公子衣食无忧,每天心情也不错。”
眼里有一抹诧异,苏妙看看她,又扭头看看主屋的方向,沉默片刻,了然地嘟囔:“也太逊了吧……”
似是有所感应,主屋那紧闭着的房门突然就打开了,李景允跨出门来,抬眼看向她们这边。
“花月。”
殷花月背对着他,闻声一愣,接着就迅速起身,迈着小碎步飞也似地回到他身侧,低头答:“妾身在。”
这场面,不像什么公子和宠妾,倒像是主人唤狗。
苏妙看得连连摇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