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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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允侧头,半阖着眼觑着他。

“……但是,眼下情况好像也不容乐观。”话锋一个急转,柳成和严肃地道,“总之先出去,咱们再好生商议。”

应了一身,李景允拂了衣摆上的碎草,将身边的小东西也拎起来:“走了。”

花月有些迟疑:“妾身不用留下来交代红封的事情?”

“不用。”李景允转身往外走,“肚子饿了,回去用膳。”

他与柳成和走在前头,身后那人好像还有些迷糊,磨磨蹭蹭地落了后。

“那奴才是怎么回事?”李景允也没催她,反倒是趁着她没跟上来,小声问了柳成和一句。

提起这茬,柳成和来了精神:“三爷您是没瞧见,您家里这小丫头跟会妖术似的,那奴才来候审堂一见着她就中了邪了,她说什么那奴才就听什么。拼着不要命告的黑状啊,转头竟愿意毁了口供。”

李景允皱眉:“她都说什么了?”

“我在旁边听着,什么也没说啊,就问他能不能帮个忙,改一改供词,那奴才居然答应了。”柳成和挠了挠下巴,“除了会妖术也没别的能解释。”

脑海里划过一个东西,李景允抿唇,若有所思。不过只片刻,他就又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担心您呗,一听说您出事了,小脸都白得跟纸似的。”柳成和啧啧摇头,“先前瞧着还觉得她颇为冷淡,到底是患难见真情啊。”

李景允一听,眉梢轻挑,眼波明亮。

他也不想高兴得太明显,就只板着脸道:“毕竟是爷纳的人,心自然是贴着爷的。”

这话里的得意劲儿是藏也藏不住,若是身后有个尾巴,怕是能把天给捅个窟窿。

柳成和嫌弃地打了个寒战,搓着自己的胳膊道:“三爷,咱们都是风月场里打滚的人,能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么?”

冷淡地看他一眼,他摇头:“没养过狗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柳成和:“……”

关养狗什么事?

“爷这儿还有点忙,你去接徐长逸,顺便将徐老爷子送回府。”李景允推了他一把,“这两日没事就别到处乱晃,收着点风头。”

“哎……”柳成和想抗议,结果三爷直接不理他了,转头半躬下身子,朝着落在后头的殷花月拍了拍手:“过来。”

迷茫的小狗子乖顺地追到了他的身边,仰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又无辜。

他轻吸一口气,还是决定不要脸一回:“脱身是脱身了,但这案子没结,又立了个新的,你现在回去夫人身边,若是追查起来,少不得要连累夫人。”

花月一愣,眉头皱得死紧:“那妾身暂时搬离将军府,等案子结了再回来?”

“也不必。”他摸着下巴深思熟虑地道,“就且在东院住着,若有变数,也好知会一声。”

想想很是有道理,她垂眼,闷声道:“多谢公子。”

食指抵住她的脑门,他叹息着安慰:“无妨,你也别往心里去。”

花月不知道他是自首来给人顶罪的,只当是她把红封放错了地方,导致他差点被定罪,心里哪里安定得下来,面上是端着仪态,可眼眶却是微微发红。

这下他倒是当真有些过意不去了:“哎,这不是没事了么?”

“妾身也没说有事。”她倔强地抿着唇,“能平安归府就好。”

李景允哭笑不得:“你眼睛怎么红了?”

“风吹的。”

“那鼻尖呢?”

“冷的。”

她有些恼羞成怒,抬眼瞪着他道:“公子在意这些做什么。”

轻笑出声,李景允目光扫过她的脸,落在她嫣红的唇上,呢喃道:“我当你是心疼我呢。”

微微一滞,花月狼狈地别开头:“公子好端端的,哪用得着下人心疼。”

遗憾地叹了口气,李景允还想再调侃她,却见前头的府衙大门敞开,有几个人疾步走了进来。

为首的那个一身星辰长袍,手握乾坤罗盘,眼神冷冽非常。他步子极大,一眨眼就走到了他跟前,堪堪与他平视。

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李景允回视他,刚想开口,就见这人突然伸出手,朝他身后一拉。

浅青的裙摆扬起,宽大的衣袖跟着翻飞,花月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朝前扑了过去。

第36章 有难处就说出来

京兆尹府门口有一棵柏树,生得翠绿繁茂,花月扑过去的时候,正好面朝着它,能看见它被修剪得齐整的枝叶,和被风吹得微微晃动的顶梢。

她觉得沈知落就跟这树差不多,死板又孤傲,每回遇见他,他都像个悲悯的救世者,拉扯她的力气极大,像是想把她拉出什么沼泽深渊。

然而,深渊的另一头,有人也拉住了她。

李景允淡淡地收拢手将她往回带,另一只手朝沈知落捏着她的手腕下猛地一击。

虎口一麻,沈知落松开了手。

“大司命。”李景允看见他心情就不是很好,连带着语气也冷淡,“这是我的妾室。”

收回手揉了揉腕子,沈知落笑了,紫瞳里嘲弄之意十足:“妾室?与奴婢也没什么两样,高兴起来逗弄一二,遇着事了,便推出来挡灾。三公子,天下女子何其多,您非收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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