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2 / 2)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然后后脚等来了身上明显一股子脂粉味儿的隆庆帝。
福宁长公主真是牙根都快要咬碎了,才堪堪忍住了啐隆庆帝一脸,破口大骂他一顿的冲动。
还得强挤出一抹笑意来,让隆庆帝不要太累了,“政务繁多,就让臣工们操心去便是了,不是朝廷养他们何用?皇上最要紧的,还是保重自己的龙体。”
好话儿说了一箩筐,最后才淡淡提了一句:“母后昨儿可一直等着皇上呢,只当皇上亲口说了会常来,就一定会来,不想昨儿却没来,明儿皇上可别再让母后失望了。”
送走了讪着一张脸,有些不大自然的隆庆帝,然后满心烦躁的等起明日来。
翌日,眼见施清如与常太医给太后治完病后,又要离开了,隆庆帝却还没来,福宁长公主怄得心头出血之余,索性直接开口留人了,“母后这两日晚间都睡得不好,听段嬷嬷说,总是惊悸抽搐,本宫昨晚也亲眼瞧见了,这是什么缘故?照理常司正与恭定县主都医术高明,给母后也治几日的病,母后也吃了几服你们给开的方子了,纵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病情不能立竿见影就有所好转,却也不该反倒加重了才是。”
“所以本宫的意思,今儿恭定县主就别走了,打现在起,就一直守在母后床前,今晚也留宿仁寿殿,亲眼瞧一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能更好的为母后治病,更快的让母后好起来。恭定县主,你怎么说?”
施清如能怎么说,哪怕明知福宁长公主心怀鬼胎,福宁长公主都开口留人了,她难道还能说‘不’不成?
隆庆帝之前可金口玉言说过,必要时候,她‘该留宿就留宿’的。
遂淡声应了一句,“臣但凭长公主吩咐。”
福宁长公主心里这才好受了一些,着了人给施清如安排屋子去。
余光见常太医欲言又止,赶在他开口之前,已淡笑道:“常司正莫不是不放心恭定县主留宿仁寿殿?整个皇宫都戒备森严,最是安全不过,仁寿殿又是母后的寝宫,更是这宫里除了皇上的乾元殿,最安全的所在,你还有不放心的?”
常太医虽早已知道韩征有所安排了,依然免不得担心自己的小徒弟,就跟所有做父母的在儿女不在自己眼前的任何时候,都会本能的担心自己的儿女一样。
听得福宁长公主这话,再瞧得她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眼珠一转,便决定恶心福宁长公主一下。
因皱起眉头,压低了声音道:“回长公主,臣倒不是担心旁的,就像长公主说的一样,皇宫戒备如此森严,臣有什么可怕的?臣怕的,是、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啊,臣的徒弟小孩儿家家的,眼睛干净,臣就怕她万一看见了什么脏东西,或是不慎克撞着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话没说完,已被福宁长公主脸色大变的打断了,“常司正没听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么,何况你还是大夫,就更不该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这些乱七八糟的才是!这次便罢了,本宫瞧在你还要给母后治病的份儿上,就不与你计较了,若再有下次,本宫决不轻饶!退下!”
好容易因连日来琐事冗杂,心情烦躁,也因仁寿殿到底恢复了平静,才渐渐少了几分害怕的心里又因常太医的话,而变得毛毛的,想到了当初见鬼的经历。
却也不能就因此便把常太医怎么样,毕竟还指着他给太后治病,何况常太医身后还站着韩征,现下却实在不是与韩征鱼死网破的时候,还不能与他一般见识。
常太医倒是立马一副知错儿的样子,“都是臣胡说八道,请长公主千万恕罪。只是臣虽是大夫,那些东西却自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这心里难免有些个……臣又失言了,再不说了,再不说了。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看了一眼施清如,见她冲他微微摇头又点头,示意他安心,这才行礼告退了。
余下福宁长公主越想心里便越是窝火,常太医明显没将她放在眼里,说到底还不是仗的韩征的势,她堂堂先帝唯一的嫡公主,受韩征一个阉竖的气便罢了,竟连韩征跟前儿狗的气也要受了……
还是瞧得她的心腹忽然从外面进来了,知道定然有话要与自己说,她才勉强把气压下了,吩咐施清如:“去瞧着太后吧,本宫没话吩咐你了。”
施清如欠身淡淡应了“是”,便往里间守着太后去了。
福宁长公主的心腹这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皇上方才从春禧殿回了乾元殿,据大陈婕妤说,皇上是回去更衣的,更完衣就要来瞧太后娘娘了。”
“真的?”福宁长公主霎时转怒为喜,“那咱们且等着迎驾吧。”
这会儿什么常太医什么江院判都已离开了,待会儿皇上来了后,她再把其他人也支开,给皇上制造机会,最好今儿就能幸了那小贱人,就真是太好了!
可惜稍后福宁长公主等来的却不是隆庆帝,而是韩征。
不用说,又是韩征坏了她的事儿了!
福宁长公主的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好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韩征,怎么是你,皇上呢,皇上不是说好要来瞧母后的吗?”
韩征一脸温和谦逊的笑,呵腰道:“回长公主,皇上本来是要亲至的,阁老们却有急事面圣,所以皇上只能打发臣代为走这一遭了。皇上还让臣带了新得的一株五十年的野山参来给太后娘娘补身体,也赐了长公主一对儿新贡上的南海明珠,想来待会儿就该送到了。”
谁稀罕那劳什子的野山参,谁又稀罕那劳什子的南海明珠!
皇上难道不知道他人亲自来了,比什么都强吗?
福宁长公主气得胸口直起伏,片刻才皮笑肉不笑的道:“韩厂臣何必当着明人说暗话儿,谁不知道皇上早就不理朝政,朝堂上大情小事都是你韩厂臣说了算了?还用得着皇上亲自见阁老们吗,阁老们又有什么天大的事要这么急的面圣,难道比母后凤体好要紧不成?”
韩征仍是一脸的温润如玉,“臣也不知道阁老们为何急着面圣,想来定是有十分紧急之事。不过臣还是要提醒长公主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可是祖训,长公主贵人事忙,可千万别忘了才是。”
福宁长公主连面子功夫也再撑不住了,一张脸阴得能下雨,冷笑道:“韩征,本宫自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可一来本宫不是后宫,二来本宫也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并无旁的意思,所以你不必急着上纲上线的,本宫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韩征笑容不变,眼里却有了冷意,直接截断了福宁长公主的话,“臣岂敢教训长公主,臣不过就是多嘴提醒长公主一句而已。不知长公主可还有其他吩咐,若是没有,臣想进去探望一下太后娘娘,回去后说与皇上,也好让皇上安心。”
福宁长公主吸了一口气,正要再说,就见段嬷嬷与施清如一前一后自里间出来了。
段嬷嬷出来便给韩征欠身行了个礼,“太后娘娘已经睡着了,韩厂公就别进去打扰她老人家休息了吧?也请回去让皇上只管安心。”
太后娘娘刚强了一辈子,体面了一辈子,一定不愿意让敌人看到自己最脆弱最难堪的一面,方才她看太后娘娘的眼神,也的确是这个意思,她定不会弄错,自然更不会让韩征这个阉竖进去了!
施清如则是满眼的惊喜,因为知道韩征其实是来看她,来给她壮胆撑腰的。
韩征本来也不是真想进里间看太后,听得段嬷嬷的话,也就顺势道:“既然太后娘娘已经睡着了,那本督便不进去了,辛苦段嬷嬷了。”
又看向福宁长公主淡淡道:“臣听说长公主让内子今晚留宿仁寿殿,有几句话想单独与内子说,还望长公主允准。”
嘴上说着请福宁长公主允准,实际行动却满不是那个意思,话音落下的同时,人也直接拉着施清如,不由分说出去了。
余下福宁长公主见他竟如此藐视自己,自然少不得又是一阵火大,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无声的冷笑起来。
看得一旁段嬷嬷不由摇头,长公主若能把她那颗时时都在谋算的心分一半儿到太后娘娘身上,太后娘娘指不定都早好起来了,可惜……
韩征一路拉着施清如到了仁寿殿外的小花园,让她在石凳上坐了,自己方坐到了她对面,低声道:“我已经知道你今晚会留宿仁寿殿了,放心,我也不会出宫,有什么事儿立时就能赶到。不过也势必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你尽管安心就是。”
施清如笑道:“我自然知道天塌下来,也自有督主给我顶着,所以还真没什么可怕的。就是昨晚我们便没有一起睡,谁知道今晚又不能了,人家心里很不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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