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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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向晚明明确确说了,在御医亲口说宁端的伤势已经无碍之前,什么粗活重活激烈的事儿都不能干, 练武自然也是其中的一项。

宁端偶尔摸着自己的刀都觉得有那么点儿手生。

他把重新擦得铮亮的佩刀放到桌上, 视线鬼使神差地往书桌底下的暗盒里看了一眼。

宁端知道里头藏着席向晚的二十三幅画像,他甚至不用闭眼睛就能将那二十三个神态各异的席向晚回忆起来。

可在被席向晚发现了这一盒子的秘密之后, 宁端发誓绝不会再打开它——除非席向晚离开他身边——他也一直将这诺言履行到了如今。

尽管才一个多月,但忍耐的滋味也不是什么好受的。

宁端规规矩矩地把视线收了回来。

因着发了那个誓言,他倒是希望自己再不会有将这个暗盒打开的机会了。

有已经两情相悦的席向晚在身旁,共居同一屋檐下,他也实在不是很看得上那些替代品。

替代品来得再好, 又怎么能比得上真人呢?

“大人?”钱管家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武晋侯府的二公子来了。夫人外出尚未归来,我请席二公子先去正厅了。”

席元清?

宁端起身,下意识地抓起佩刀要往腰间戴,而后才发现自己腰上不是蹀躞带,抿着嘴唇又将佩刀放下,边往外走边道,“何事?”

宣武帝算是给宁端开了个长假,其他人自然也察言观色,不长眼睛要把政务往宁府送的是一个也没有,席元清若上门是为了公事,那必然已经是火烧眉毛。

钱管家的表情却很轻松,他道,“席二公子来给夫人送些小玩意儿的,原本我正要找木匠打一个,有夫人娘家送来的自然更好。”

宁端还以为是什么摆件妆奁之类的东西,等见了席元清时见到那“小玩意儿”,才发觉跟他想象中的全然不同。

那是一座庭院似的木制品,用木头精致地雕出了房舍、水车、院子、草木等等的物件,甚至还分别上了色,栩栩如生,虽然才桌面大小,不过看起来就知道造价不菲。

“这壳扳是前些日子母亲让做的,大嫂生完孩子后就在做了。”席元清指着它道,“我和老三陆陆续续做了这么久总算交工,母亲便催着我送了过来。”

宁端垂眸盯了那玩意儿一眼,还是没问这东西是做什么的,“等她回来,我便转交于她。”

“再有,是母亲托我来问,初七那日宁大人若有空的话,便和阿晚一道去武晋侯府用晚饭?”

宁端一算日期,颔首,“好。”

席元清干脆地点了点头,而后看了宁端一眼,才道,“原先宁大人交给我在查的事情有眉目了,不过等您康复再说,不然我妹妹可是不依的。”

将壳扳转交了之后,席元清也没多留,拍拍屁股就走了,一幅十分匆忙的样子。

宁端看着他走时的方向却一不像是回武晋侯府,二不像是去都察院,不由得皱了皱眉,只当是王氏还有别的跑腿活儿也派给了席元清,将壳扳端起便拿回了院子里。

不多久,钱管家进来寻宁端的时候正巧见到席元清带来的壳扳,眼睛一亮,“哪一家的木工手艺这般精巧?我也去让他们做一个。”

“席元清同席元坤一起亲手做的。”宁端顿了顿,正要问钱管家这是什么,席向晚后脚就从院门口进来了。

她身后的翠羽和碧兰手中都提了不少东西,钱管家听见响动回头一看便转身迎了上去帮忙。

席向晚手里倒是什么也没拿,她如同每日要做好几次的那样检查了宁端的伤势,眉头才微微松开,目光落到了屋子里那幅席元清刚送来的壳扳上,“这是……”

“你二哥方才送来的。”

席向晚盯着精致的壳扳,抿唇笑了笑,道,“你是不是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宁端想了想,“摆件?”

席向晚笑了,她上前几步端起壳扳,稍稍摸索了两下就从底下打开了一个榫口——这壳扳实际上有两层,上头的房舍花木都掀起来之后,底下还有大概两个手指那么高的空间,里头空空如也。

宁端看得清清楚楚,仍不知道这是何用处。

席向晚却显然早就见过这东西,她端着壳扳转头看看宁端,见他一脸无辜茫然地看着自己,噗嗤笑起来,绕过他往外走,“正好,我买了能在这里用得上的东西。”

宁端下意识地跟在席向晚身后,直觉地知道这东西的意义对他来说很重要,就如同几个月前的桃枝灯一样。

碧兰和翠羽见到席向晚手中壳扳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接着有条不紊地在刚采买来的大包小包里寻找起需要的东西来。

宁端:“……”敢情就他不知道这是什么?

钱管家也没闲着,他就近在院子里挖了土来,碧兰又找出一小包粟米种子,都放在了院中的桌上。

“夫人快来。”翠羽道,“这得您亲手种。”

席向晚应了声。

但起步之前,她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宁端一眼。

宁端:“……”好,这壳扳绝对有猫腻,席向晚还有意不想这么快叫他知道。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席向晚身后,看她将土薄薄地铺到木盒的底部,又将粟米种子均匀地埋在了土中,最后才将木盒给盖了上去。

木盒底下的那盒子顶板上有许多挖空的横洞,看起来像是透气的孔。

宁端高深莫测地盯着壳扳看了会儿,下午时分终于找到机会问钱管家,“席元清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钱管家苦笑起来,“大人,夫人吩咐过了,说不让这么早叫您知道。我这……”

宁府里头,夫人比大人还大啊。

宁端无奈地摆摆手,屏气凝神练了会儿字,越写越心浮气躁,干脆将字帖往旁边一推,画起了小像来。

席向晚来喊他吃饭时,就看见宁端全神贯注地立在桌前提笔游走,嘴角还带着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不由得起了好奇心,蹑手蹑脚地进了书房,屏着气提着裙摆往宁端身后绕,想要看看什么东西叫他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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