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更何况明天开始解蛊,又要废一番心力。
霍裘轻轻地笑了一声,捏了捏她红润的脸蛋,声音轻柔许多,“孤心中有数,累了就早些歇着,嗯?”
唐灼灼乖乖地点头,霍裘才有些不舍地收回了手,起身出去了。
隔着数层的床幔,唐灼灼身子放松下来,纤柔的手掌抚住了脸,露出一双含水的杏眸,盯着头顶玄色的花纹失神许久,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能再沉在前世凄苦的记忆里,那时的唐灼灼和现在的不同,霍裘也不同。
前世无数次争执过后的心灰意懒和如今他们相处的场景截然不同。
这一天所遇颇多,唐灼灼也累了,几乎头沾上枕头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绵软的床榻上充斥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味道。
那是霍裘身上的淡淡龙涎香。
而另一头,霍裘才出了内殿就进了书房,面上的寒意尤为浓烈。
李太医和寒算子都在里头候着,见他来了皆是起身抱拳行了个礼。
霍裘坐在宽大的紫檀椅上,瘦削的手指轻轻点在椅背上,不疾不徐地敲打着,眉头皱得厉害。
李太医沉吟片刻,而后斟酌着开口道:“殿下,解蛊圣手江涧西行踪不定,性子古怪,太子妃应当未与此人接触过。”
霍裘掀了掀眼皮,声音里寒气十足:“那太子妃是如何能有把握解了这蛊的?”他站起身来,压迫感十足,“你不是说只有江涧西能解了此蛊?”
李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半晌答不上来。
毕竟是他笃定地说只有江涧西能解了此蛊,不然就只有剩下那个法子可行。
哪里知道突然冒出来一个太子妃。
寒算子摇了摇手上的羽扇,突然开口:“殿下,臣本不该妄议太子妃殿下,但事有轻重缓急,臣斗胆一问,太子妃可是真有把握,还是……”
他的话意味深长,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懂。
是真有把握,还是借机报复殿下?
毕竟先前那样抗拒殿下的人,突然改了性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殿下亲近,其中变故,不得不让人多想一层。
霍裘眯了眯眼,半晌后缓缓摇头,道:“她说有把握就是有把握。”
唐灼灼性子如何,再没有比他更了解的了,她说能解蛊就是胸有成竹,断然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且,若是她想气自己,又何须用这么个法子?
她短短一句话就能将他气得食不下咽如鲠在喉。
寒算子与李太医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一抹无奈之意。
殿下在太子妃身上,总是没有太多理智可言。
就像当初请旨平定边疆,一锤定音定下太子妃的人选的时候,他们苦苦相劝大道理讲遍也没有任何用。
寒算子扇子也不摇了,抚着胡须问:“那明日太子妃为殿下解蛊,臣与李太医可否旁观?”
话音才落,他就又添了一句:“臣也略懂一些医理医术,兴许有帮得上殿下的地方。”
霍裘轻轻颔首,转而提起今天宫宴上发生的事。
寒算子听得抚掌朗笑,“六皇子心智尚浅,不足为惧,只是言贵妃及其背后的母族是个棘手的存在。”
霍裘望了望他手臂上被蛊虫盘踞的地方,神色一厉,薄唇轻启:“再过几日,孤启程前往西江,届时京都中的事就要多麻烦你与韩江了。”
寒算子点头,面色也跟着寸寸凝重下来。
等一切事情商议妥当,霍裘才回了内殿,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脚步放得极缓。
殿里还睡着个极不省心的。
李德胜早早就将小桌案摆到了屏风外,霍裘坐在桌案前,才拿起一本奏疏就走了神。
外头风声渐歇,雨丝成帘,他沉吟片刻,丢下手中的奏疏直皱眉,最后还是起身绕过屏风去了床榻边。
殿里熏着暖暖的木棉香,他步子放得极轻,隔着层层的床幔凝望里头睡得正酣的人儿,双手负在身后,眼底漫过浅浅的笑意。
心底蓦的就定了下来。
她还在就好。
霍裘转身招来一旁的李德胜,声音压得极低:“去搬张小桌过来,将孤的奏疏也拿过来。”
李德胜也跟着笑,一扫拂尘就叫底下的人轻手轻脚将桌子抬了进来,愣是没发出一丝声响。
霍裘坐在桌案前,这会是能瞧进去东西了,但一闭眼就想起唐灼灼娇娇气气的小嚣张模样,再一忆起她粉嫩的樱唇,腹下就涌起一股子燥热的邪气。
简直不能想。
唐灼灼是被压低了的娇软女子的声音惊醒的,她先是眨了眨眼睛,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角,而后反应极慢地朝声音来源地望过去。
是几层的床幔和一堵极朦胧的屏风,屏风前还站着高大挺拔的男人,她再转头看看周身的环境,总算有些清醒了。
她这是在霍裘的正大殿。
正在这时,她又听见屏风外头怯怯弱弱的声音极尽温柔,殷勤讨好味十足。
“殿下,妾闲来无事,自酿了一坛子的梅花酒,藏在地里到今日才挖出来,想邀殿下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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