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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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此不答反问:「送回去了吧?」

祝凯旋没有秒回,于是傅行此先去洗漱,回来看到祝凯旋回了三条语音过来。

因为没得到他的回答,所以第一条还是“灼灼没事吧?”

傅明灼就跟傅行此闺女似的,宝贝得不行,一来二去圈子里的朋友也都多多少少接触过她,像祝凯旋这种级别的老铁,基本上就是傅明灼半个亲哥,四舍五入,就是四分之一个亲爹。

第二条:“你问的谁?”

大概是因为看他没回复,祝凯旋以为自己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惹人不开心了,所以隔了不多时发了第三条,自觉回答该回答的回答:“你家女明星给你平安送回去了。”

祝凯旋那闹哄哄的,显然还没散场。

傅行此:「傅明灼没什么事,皮肉伤。」「你们还没散?」

祝凯旋:「没事就好,我明天来看她。」「没,你还来吗?」

傅行此:「后来没怎样吧?」

祝凯旋:「你凯旋哥给你镇着场子,能出什么幺蛾子?家花野花的,别说两朵,就是两百朵哥都统统给你治得服服帖帖的,保你后院一片世界和平。」

这人欠揍归欠揍,但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傅行此确实见识过无数遍,办起事情来他还是放心的,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放宽了心没等到结果就去洗澡,问一嘴只不过是做个确认。

让傅明灼这么一搅和,傅行此累得要命,只想好好休息一场,开业第一天就当起了甩手掌柜:「不来了,洗过澡了都。」

祝凯旋颇有些遗憾,但也不勉强:「行吧。」

话说到这里,两个男人之间的聊天也该自觉结束了,傅行此把手机扔到一旁,拿过吹风机吹头发,没一会,微信又响。

祝凯旋:「以防你想问又不好意思问,小随儿和她的朋友我亲自护送回去的。毫发无损,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傅行此:“……”

祝凯旋:「对了,她家地址没变。」

这个神经病。

傅行此开了免打扰模式,把手机远远扔到了床尾。

祝凯旋等了一会,如他所料,傅行此没有任何回复。

倪冬转头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他手机屏幕上“小随儿”的字眼,非常嫌弃:“祝啊,你这就不厚道了吧,怎么还提个没完了呢?又不是这个世界上女人死绝了,此哥能稀罕吃回头草啊?”

祝凯旋一笑,并不多言。

傅行此稀不稀罕吃回头草,事隔经年,他看不透。

不过,自从这家伙15周岁的生日开始,唯独宴随破格给他庆祝过一次,她是祝凯旋唯一知道的,可能可以带傅行此走出心里那座牢笼的救赎。

第6章

清早,宴随是被枕边床榻陷下去的动静吵醒的,对方很明显是故意的,动作非常重,存心要把她给弄醒。

宿醉过后,头痛欲裂,世界都是斑驳扭曲的。

她“嘶”了一声,潜意识里只当是杜承,不明白这厮吃错了什么药,正打算兴师问罪,结果一睁眼,看到更有兴师问罪架势的罗子琴女士。

宴随花了那么一丁点的时间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已经和杜承分手,除此之外,她不在天高皇帝远的美国,而在自己家中。在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她是一只金丝雀。

而她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不是一只符合心意的乖巧金丝雀。前一晚酒吧回来后她没卸妆,也没洗漱换衣服就躺进了被窝,此时此刻,满身都是从夜场带回来的刺鼻烟酒味。

早上八点,罗子琴已经妆容精致,衣冠楚楚,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打理得一尘不染,浑身上下透着贵妇的风范,对比明显,看女儿像看个乞丐似的嫌弃。

叫了声“妈”,宴随老老实实扶着脑袋坐起来,有关如何回的家,又如何躺到床上,她一时半会根本记不起来,不过她没有时间回忆,因为罗子琴已经向她开火了。

“阿随,我看你真是出息了。”罗子琴来势汹汹。

宴随一声不吭,躺平任骂。

“出去读个书,三催四请才肯回来,怎么?国外的空气自由,没有人管着你你逍遥自在是不是?好不容易回来了,行了,一回来就不见人影,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妈的没有?我看你满脑子都是寻欢作乐泡夜店,我和你爸爸送你出国是读书去的,不是让你学别人家纨绔子弟怎么败家的,你还不如别回来了呢!”

罗子琴伸出一根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连碰都不想碰到她,唯恐被她沾染到夜店的败坏气息,指尖和她的脑门差了好几寸的距离。

宴随被她又尖又利的声音吵得太阳穴一抽接着一抽,眼前世界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妈。”她微弱地开口,前几个字都是空的气音,“我真的很难受,你能不能让我睡会?”

“睡会?”罗子琴的嗓门又拔高一度,声音在偌大的卧房里气势磅礴地回荡,“你姐姐已经去上班了,现在你爸爸公司上上下下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凭谁都要恭恭敬敬叫她一声小宴总,你心是有多宽,居然还睡得下去!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一身酒臭我在你门口都闻到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不争气的女儿……”

“昨天我生日,您记得吗?”从前被罗女士骂,宴随一般选择左耳进右耳出,多年下来,屏蔽功能修炼得出神入化,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心里懊恼得疼,一忍再忍却终究忍无可忍。

罗子琴根本不记得这档子事,让宴随这么一打断,她停顿下来回忆了一下日期,忘记了女儿的生日她稍有些尴尬,空气悄悄冻结一小会,又恢复正常,罗女士嘴硬道:“这几天你爸爸要办个酒会,里里外外很多事情都是我在办,你以为妈妈真的只要待在家里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吗,我也很忙的。”

宴随点头,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嗯。”

罗子琴消停不过两秒,又开始下一波冲击:“你爸这个厚此薄彼的老东西,我不记得,难道他也不记得吗?你姐姐过生日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不但请全公司员工吃饭给她庆祝,还送了她一辆限量版法拉利。”

宴随讨厌宴连是真,但是一码归一码,她不耐地提醒母亲:“那是在庆祝公司周年。”

宴家的公司,年庆和宴连的生日恰好在同一天。

“那车怎么说?车总是你爸送宴连的吧?”公司的生日和宴连的生日在同一天永远是罗子琴如鲠在喉的痛处,无论宴其盛曾如何信誓旦旦地保证这只是巧合她都没法相信,被女儿一提及,她越发不痛快,不依不饶地撺掇宴随,“今天等你爸下班你记得问他讨一辆更贵的,还要控诉他忘了你的生日。”

这些话,这些情绪,罗子琴只会让宴随知晓,在外人眼中,在丈夫眼中,她就算不至于对宴连视如己出,至少也算不上一个斤斤计较的后母。她好面子,也需要维持自己贤妻良母的人设,十几年如一日地表演大方,所有对宴连的负面情绪,悉数倾倒给了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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