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傅行此第一件事是捏了捏宴随的脸。
下手不轻。
“啪。”宴随抬手把他的手打落,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打得太用力,自己的手指阵阵作痛。
“我捏捏看是真的还是假的。”傅行此说。
宴随抬眸打量他一眼,这人料理了几天爷爷的后事,看起来太憔悴了,颜值起码跌了两个度,颜控没敢细看,把头瞥过去了:“傅行此,没想到你还挺以德报怨。”
与宗扬大楼将宴随奉为上宾的做法恰恰相反,因为前段日子傅行此的守株待兔,宴森大楼把傅行此拉近了黑名单,宴随将他的照片给门口保镖和前台包括停车场入口的保安看了一圈:“这个人,谁要是把他放进来,直接去财务领工资走人。”
傅行此说:“应该的。”他看着她的侧脸,稍稍低下头去凑近,“昨天,是不是来看我爷爷了。”
“没有。”宴随仍是不看他。
刚好路过,远远看了一眼灵堂外部而已。
傅行此没有刨根问底,继续凑近些:“那今天来找我,是因为考虑好了吗。”
“再费心思追我一次。”宴随把头转过来,两人鼻尖触在一起,眼神相撞,离得太近,彼此眼前都有重影,“我和你在一起两次,没有一次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质的。第一次有宴连,第二次有杜承……我吃亏一点,勉强扯平。再追我一次,心无旁骛地。”
“从哪里开始。”
“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可以。”傅行此答应。
宴随又说:“你只说愿意结婚,但你没有表露过对孩子的意愿。我绝对不接受丁克。”
傅行此皱了皱眉,想问孩子的事能不能缓缓,毕竟他才刚把家里那个不省心的傅明灼养出点苗头,眼见再六年就能把人送进大学,胜利的曙光遥遥在望,实在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是这个时候谁讲条件谁傻,大不了到时候给她灌输点怀孕生孩子的痛苦和教养孩子的辛苦,就不信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能不怵。反正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一股脑答应准没错:“可以。”
“你也看到我给你写的信了,我要24岁结婚,明年1月1号之前你娶不到我,那我永远都不会嫁给你了。”
“可以。”傅行此依然毫不犹豫地应了,心里忍不住盘算起时间来,现在已经11月中旬了,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是公历新年,时间算不上宽裕。
“别答应得这么爽快,我都还没说完,听清楚条件,再好好考虑清楚。”宴随炸了眨眼,模糊的视线重新恢复清明,她看着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红唇开合,“我要你立下婚前协议,一旦离婚,你净身出户,名下所有财产,包括但不限于公司股份、房产、车、现金、银行储蓄、珠宝古董,尽数归我。”
“……”
“无论谁是过错方。”
“……”
她又加了一句:“而且到那一天,我不会帮你养灼灼。”
“……”
又是数十秒无声的对视,傅行此直起身子,还是那两个字:“可以。”
宴随被这两个字堵得哑口无言。
怕她不信似的,傅行此下巴朝门外方向点了点:“律师团就在外面,待会就立给你。”
宴随仍不说话,过了好久,她抬手不轻不重在他脸上打了一下,语气晦涩不明:“你是不是人?你爷爷尸骨未寒,你就开始败他留下来的基业。”
傅行此退开一步,礼貌而克制地朝她伸出手:
“我叫傅行此,你叫什么名字?”
第73章
这场对话全程属于速战速决的范畴, 几乎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讨价还价的片段。
从宴随进傅行此办公室, 到傅行此口头应下所有割地赔款的条约, 前后不过5分钟左右。
傅行此问:“还有吗?”
“暂时没有。”宴随回答, “想到再补充。”
傅行此点头, 绕到办公桌面前,拿起话筒打内线电话给秦治。
电话接通的瞬间, 他看到宴随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擦掉了自己嘴上的唇彩。
傅行此:“……”
于是,到了嘴边的“让律师进来”硬生生改成了“都先别进来”,然后他干脆利落地撂了电话。
秦治全程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听着话筒中“嘟嘟”的盲音, 回忆着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 不由自主陷入深深的迷茫——你不松口让人进来, 谁会进来啊?!有必要特别通知一下吗?
然而迷茫着迷茫着,他又脑洞大开生出几分惊疑来——这通电话诡异得很, 傅总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所以才变相向外界求助呢?
秦治跟着傅行此好些年了,千锤百炼下也称得上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无论是揣摩上司的心思, 亦或分析波谲云诡的商场形势, 他都头头是道, 再一团迷雾, 他都能从其中剥丝抽茧地提取出关键信息来, 但像今天这么毫无头绪的情况, 他头一回碰上。他一面操心着傅行此的安危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可一面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贸然打扰,毕竟孤男寡女在里头,万一打搅了什么好事,那可真是祸患无穷。
不同于秦治的焦急难耐,办公室里的两位可谓气定神闲。
宴随托腮,很无辜:“怎么了?”
傅行此也不揭穿,在办公椅上坐下来:“没怎么,看看你。”
傅老爷子突然过世,没有给任何人有任何缓冲的余地,宗扬上上下下有望不到头的事情等着新的首领交接和处理,傅行此忙到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谈休息或者放松,丧礼一结束就马不停蹄奔赴工作岗位,筋疲力竭也只能咬牙继续,对时间的利用率从真正意义上达到争分夺秒的水平。像这般停下来仅仅为了和一个女人面对面发呆,何止是奢侈二字可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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