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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韶芍浑浑噩噩地爬了起来,头疼的要死,拿了体温计一量39度,登时两眼一黑:最近运气怎么那么背?

爬起来吃了点儿隔夜的饭,吃了就吐,抱着马桶呕的胃里的酸水都出来了,韶芍涕泪横流,突然觉得悲从中来。

给杨姐请了个假,自己爬到床上给韶北川打了个电话。

韶芍是韶北川的表姐,因为自己是她母亲韶顾媛17岁乱性,不知道和哪个男人生的孩子,就随了娘家的姓。韶顾媛不太接受韶芍,她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当年名动山城的丑闻,带着韶芍改嫁了三次,四婚时韶芍自己搬出来住后就再也没联系过。韶芍虽说跟着母亲住,但大部分还是被丢给了外婆和舅舅韶顾安,韶顾安的儿子就是韶北川,比韶芍小两岁。

“韶芍,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你爸爸我等你等到了晚上七点!“

韶芍听见对面熟悉的声音,心里涌出来一股暖流,虽然小子脾气混,但是人不错。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啊。

“我回家了,睡到凌晨才醒,看太晚了就没给你打电话。“

韶芍随口扯了个谎糊弄过去了,韶北川也不疑有他。

“我外婆昨晚住院,我10点的飞机,已经回山城了,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儿再联系我。忙,挂了挂了!“

韶芍放下电话,抱着枕头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还在大学的时候,第一次见季深璞,是他来学校演讲,高高在上,如同天边的月亮。韶芍逃了课赶过来时演讲已经结束了,她跑得太快,和季深璞撞了个满怀。

到现在回忆起仍然会幸福地翘起嘴角,但是他应该不记得了吧,五秒的相撞把19岁那年的整个夏天都撞得侧倾向他滑落。

从那时起韶芍所有努力都是在朝他奔跑,每一步的靠近都狠狠攥紧一次心脏。终究不是星星,还是没有办法和他齐平。

混混沌沌睡了许久,韶芍嗓子干得发疼,呓呓呜呜地发不出声音。

“想喝水?“

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来,清冷淡漠。

韶芍被扶起来半坐着,抱着面前举着水杯的修长瘦削的手,张嘴就喝。

喝到一半,韶芍突然清醒了一点儿,觉得不太对劲儿,顺着自己倚靠的胸膛往上看,一口水呛到嗓子里,大声咳嗽起来。

“季总,您为什么会在我家???”

韶芍嗓子都哑了,慌慌张张拿着纸擦呛了一身的水。

“杨菲说你病了,顺路过来看看。”

季深璞起身把水杯放在一边,解开一颗袖扣把袖子挽了起来。

韶芍警惕地竖起了耳朵,把被子往拉了拉:“季总,我还在生病。”

季深璞瞥了一眼韶芍,弯腰把她放平躺好。韶芍更加警惕了。

“门锁密码是我生日?”

季深璞和韶芍四目相对,眼里全是戏谑。

韶芍觉得自己被人抓了小辫子,脸通红。季深璞的胳膊撑在她耳边,熟悉的气味在鼻尖萦绕。

“你怎么知道的?”

季深璞看着韶芍一脸警惕,眼里笑意渐浓,起身挽起另一只袖筒:“我不仅知道你的住址和门锁密码,我还知道你的银行卡号和密码、藏存折和房产证的位置。你昨天全都给我说了,忘了吗?”

???

韶芍一时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印象里依稀记得自己赤身裸体地坐在一个男人身上,嚎啕大哭说自己死了就来继承遗产,如此大概之类,应该全招了。

一瞬间韶芍头都炸了,她最擅长酒后吐狂言,如果自己把这些年想要各种各样上了季深璞的龌龊想法说出来,她就彻底没脸了。

“那我,还说了一些……其他的话吗?”韶芍小心翼翼地试探性提问。

季深璞看了她一眼,道:“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还想听吗?”

韶芍两眼一黑。

季深璞熬了小米粥,简单炒了两盘清淡的菜。韶芍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胃里空了一整天,看见饭菜食欲大增,趴在桌子上风卷残云,完全放飞自我不顾形象。

该丢的脸全都丢了,还在乎这点儿吗?

吃完饭后韶芍满意地摊在椅子上,一面招手客气着让季深璞不必刷碗,一面又不起身阻拦。季深璞看了一脸狐狸样儿的韶芍,当真就放下了碗筷,强行给韶芍量了体温。韶芍震惊得一脸问号,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的无耻之徒?

早上吃的退烧药见效很好,已经退成低烧了。

放下温度计,季深璞从公文包里拿出来一沓文件,递给了韶芍。

“A组接手的那个案子,资料都在这儿了。”

韶芍一愣:“昨晚杨姐说B组拿下案子了……”

季深璞瞥了她一眼,道:“领导组上午开会定的,B组有其他的案件要处理。“

韶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一僵,眼眶也渐渐泛红,声音瞬间冷了八度。

“季总大可不必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这个事情和工作无关。“

她不介意靠皮肉交易上位,可谁都行,季深璞不行。

韶芍觉得委屈,站了起来把文件丢给季深璞:“天也不早了,季总还是回去吧,工作我会好好做的。“说罢便要送客。

大概从来没见过韶芍这么冷淡的态度,季深璞一愣,点了点头便走了。

房子又空了,男人连解释的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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