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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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想这一日在军中,几乎都不曾记起带伤的事来了。

身后,有人进了门。

他回头,看到门口站着的女人。

栖迟衣裙曳地,拢着手站在那里,一双眼看着他。

不急不缓的,倒像是早就等着他回来的。

伏廷扯着腰带的手按回去,又扣上了。

栖迟的确是等好的,听着这里有动静便来了。

她说:“我来给你换药。”

说着走过来,看了眼他颈上的帕子,药膏渗出来,白帕子已污了。

她低头,将袖中拢着的新帕子拿了出来。

两人站在一处,伏廷闻到一阵香味,幽幽的,似是什么花香。

是女人发间的味道。

北地的花少,他也闻不出那是什么花。

“据说第二副药要烈些的。”她忽而说。

伏廷自己动手将颈上的揭去了,说:“没事。”

这伤扛到现在,早已没什么不能扛的,何况先前那一副上颈时也不好受,他早已有了准备。

栖迟没再说什么,只抬手,将那帕子按了上来。

伏廷浑身一紧,咬了牙。

她竟没夸口,这一贴比起先前第一副不知烈了多少倍,宛如钝刀剜肉。

他头稍一偏,被栖迟紧紧按住:“别动。”

这语气分外熟悉,他瞬间便想起自己按着她灌药时,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莫非是在这里等着他的?

他咬着牙,军服里浑身绷紧。

李栖迟,只当她是宗室娇女,却是错了,她可比他想的要狡黠多了。

生生挨过了那阵割肉般的痛,栖迟手还按在他颈上。

她仰着头,从那伤处看到他脸上。

他下巴处拉紧,两眼定定,脸如刀削。

她心说:可真能忍,这药好得快,可据说也是最难熬的,他竟一声不吭。

“很快便能好了。”她说。

“你用的什么药?”伏廷忽然开口问。

开了口才能察觉之前他忍得多狠,声音已有些嘶哑了。

栖迟不妨他竟是个瞒不住的,心思动一下,偏就不直说:“何必管它是什么药,能将你治好了便是好药。”

伏廷眼睛看住她,倒像是有数了。

光是先前罗小义与她一唱一和的,他也看出些端倪了。

只是眼下疼痛难当,一时也无心再说其他。

栖迟避开他视线,眼神转回伤处,垫脚,查视着可贴完全了。

伏廷只觉耳旁软风一般,是她嘴唇动了动,说了句话。

屋外,有仆从来请问大都护:可否用饭了?

栖迟松开手,拿帕子擦两下手指,转过头,缓步出门去了。

伏廷站着,许久,直到门外仆从再问一遍,才动了下脚。

两眼却仍望着门口。

刚才栖迟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若将你治好了,可能与我多说几句话么?

他摸住脖子,舔了舔牙关。

猝不及防,她会来这一句。

第十章

栖迟回到房中时,李砚正在那里坐着,穿一身月白袄子,粉白面庞,如玉雕琢,好似这北地里的雪团子一般。

他是下学后来陪姑姑一同用饭的。

栖迟见他在,袖口轻轻拢一下唇,便将从书房里带出来的那丝笑给掩藏去了。

新露和秋霜进来摆案传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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