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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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迟放下了帘布。

眼神却仍落在缝隙处,布帘偶尔被外面大风吹起一下,她便能看见他一片军服的衣角。

到后来才拉紧了,是怕风灌进来冻着旁边的李砚。

伏廷打着马,身旁跟上来罗小义。

“三哥,停下休整一下吧,这又不是行军。”

他们习惯使然,赶路太快,一早入府接了人就走,直到现在,都赶大半天路了。

可这次不同以往,是带了家眷的,又是女人又是孩子,体力可比不上他们这些行伍里的。

伏廷看一眼身旁马车,勒了马。

车在十里亭旁停下,李砚第一个从车里跳下来。

他嫌冷,拉紧了身上裹着的大氅,搓着手,脚步动着。

外面日头还在,倒比车里暖和些。

罗小义看见,叫人在亭外生了丛火。

李砚靠过去,仔细掖着衣摆蹲下,烤着手,眼往旁边瞄一下,唤:“姑父。”

伏廷坐在台阶上,身侧是刚刚解下的刀。

他看一眼旁边的孩子,见他鼻尖冻红了,一手从怀里摸出酒袋,抛过去:“喝一口。”

李砚两手兜住,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话,诧异地看着他。

许久,又看一眼怀里酒袋,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说:“我不会喝酒。”

伏廷是想叫他暖个身罢了,一条胳膊搭上膝,说:“别多喝就行。”

罗小义在后面给他鼓劲:“世子莫怂,你可是光王府的世子,要做顶天立地的男人,岂能不会喝酒呢。”

伏廷看他一眼。

罗小义闭了嘴。

钱的事还没过去,他身上伤才见好,暂且还是少在他三哥面前玩笑比较好。

李砚又看一眼伏廷,见他就这么席地坐着,再看自己,却是如此毫不松懈,一抿唇,便也松了衣摆,干干脆脆席地坐下。

而后,终于拧开酒袋上的塞子,抿了一小口。

只一点,也烈气冲鼻,他捂着嘴,脸红起来,但很快身上就热乎了。

“谢谢姑父。”李砚道着谢,将酒袋又还回去,拧上塞子前还不忘用袖口拭了一下。

伏廷发觉他有点过于懂事乖巧,再坐着怕他拘谨,拿了酒袋起身离开火旁。

罗小义见他走开,才坐到李砚跟前去,放开来打趣:“世子就该这样,来了这北地就不要再端着光州的样子了,那么正经做什么,不如我再

给你喝点?”

说着又去怀里摸出酒袋。

……

伏廷一直走到亭后,站住了。

栖迟倚着亭栏在他眼前站着,双手拢在披风中,脸掩在兜帽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知道她一定是看着他从火堆那里走过来的,手中酒袋在腿上敲一下,问:“难道你也想喝一口?”

栖迟看了眼他手里的酒袋,说:“我不会饮酒。”

说了和她侄子一样的话。

伏廷看着她白生生的脸,想起了那晚,似是好笑。

他低头,也低了声:“现在不取悦我了?”

栖迟心突地一跳,眼睛在他身上一扫。

他目光猎猎,盯着她脸,似在激她。

她不禁有些气恼,转过脸去,淡淡嗯了一声:“倘若在你眼里这是个笑话,便当我没说过好了。”

说完转身要走。

男人的身体挡了一下,她又被他结结实实堵住了路。

伏廷将酒袋塞到她怀里。

“喝吧。”他说。

早已看到她冻得发白的唇。

他心说或许就不该带她走这趟。

在军中本已准备直接上路了,被罗小义几句话一劝,最后还是去接了她。

栖迟拿了,看他眉眼沉定,也不知到底气消了几分,语声便也缓和了:“喝了真能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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