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掏干净了嘴里棉花的孩子发出极其响亮的哭着,小小的婴儿竟然在眼角渗出了两颗眼泪,大娘语带哽咽地说道:“月子里的孩子根本不会流泪呢,这孩子可怜呐!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褚天逸已经泣不成声了,他伸出手从大娘怀里接过了孩子,把她紧紧的搂在胸前,抚着孩子只有几根稀疏黄毛的脑袋不停地安慰她:“好孩子别哭,别哭,以后我疼你!”
王国栋也红了眼眶,这个小小的生命竟然承受了这么多,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得不为她掬一把同情泪。
用响亮的哭声控诉了一番之后,孩子逐渐安静了下来,脸色也和缓了许多,刚才的青色已经慢慢退去了。
褚天逸抱着她不肯撒手,在大娘的指点下给孩子喂起了米汤。
第一次上手竟然也做得有模有样,孩子吧嗒着小嘴喝的香甜,一下也没把孩子呛着。
喝完了米汤的孩子很快就在褚天逸怀里睡熟了,王国栋和褚天逸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已经不想在外面再盘恒了,出来那么久没有丝毫音讯,不知道家里人都该着急成什么样子,他迫不及待想回家。
至于洪水,虽说槐河一带也受了灾,实际上重灾区还是在安平县,王国栋决定尽快赶回去。
听他说要回去,褚天逸抱着孩子不放:“我要把她带走,以后我养她。”
王国栋问他:“养孩子不比养个小猫小狗,是一辈子的责任,你觉得你能承担得了这份责任吗?”
褚天逸看着怀里的孩子沉声说道:“以后有我就有她。”
既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王国栋是不再多言,这孩子是肯定不会送回去给她父母了,既然褚天逸想养着,那就先让他养着吧!如果以后他有难处,自己再接手也不迟。
王国栋拿钱让大娘给他们做了一些干粮,又准备了一锅米汤装在葫芦瓢里,两个人带着孩子准备上路了。
褚天逸问他:“咱们怎么回?走回去?”
是呀,怎么回呢?槐市离安平县足足三百多公里,他们的介绍信又在被抓的时候给人收走了。
没有介绍信,在这个年代就是寸步难行!
第67章 回家
说起怎么回去, 褚天逸开始犯愁了,咋买票呀?买火车票是必须要出示介绍信的, 他们的介绍信却已经被槐市的治安给搜走了。
现在干部出门都要带上工作证和介绍信,农民更不用说了。
没有工作证, 没有介绍信,车票买不到,旅店住不上,万一运气不好再碰上治安员,那妥妥的又得被当盲流给抓起来了。
王国栋却胸有成竹:“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他领着褚天逸绕着槐市走,到了铁路边悄悄地蹲在防护林带里偷偷观察:“咱们扒火车回去。”
褚天逸目瞪口呆, 冲王国栋伸出大拇指:“行啊国栋哥,还是你有想法,这么好的招儿我怎么没想出来?”
王国栋老脸一红, 这招儿还真不是他想得,他去顶山送货时就碰到过扒火车偷东西的毛贼, 他全是跟那小贼学得。
小贼可以扒火车偷东西, 那他们也可以扒火车坐个顺风车?
干这事儿需要谨慎行事, 为了运输货物的安全,铁路上有自己的公安部门,每日里沿线巡逻。
还有巡道工, 沿着铁路来回巡视,除了检查线路排除故障之外,也担负有安全巡视之责, 他老丈人跟大舅哥可不就是干这个的吗?遇到了巡道工那也是要发生冲突的。
褚天逸听他讲了其中关窍,嘴一咧:“这还不容易?避开他们就是了。”
俩人带着孩子在林子里蹲了半天,两波巡道工路过,却始终不见铁路公安的影子,褚天逸喃喃道:“看来他们也不是规律性的巡逻呀。”
既然如此就不瞎耽搁了,此时一列火车驶过,褚天逸一拍他的肩膀:“走!”
他三步并两步爬上了路基,站在铁道边观察了一下,单手抱着孩子纵身一跃就抓住了车厢上的铁把手,动作利落到让王国栋嫉妒不已。
火车速度慢,王国栋紧跑两步也跳了上去,两个人费了极大劲儿才跳进了露天的车厢里,这车厢大概也是运输过煤炭的,地板上都是煤渣。
王国栋此时已经顾不得讲究了,一屁股坐了下去,刚才扒火车把他的力气和勇气给用得一干二净,他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儿!
褚天逸却不然,他极有兴致地绕着车厢走了一圈,观察一番后坐下来开始逗弄怀里的孩子。
孩子年龄小,多半时间都在沉沉熟睡,偶尔醒来除了吧嗒嘴要吃得,并不如何哭闹。
又喂了些米汤,孩子吃饱了开始猫崽子一样哼唧,褚天逸抱着她左摇右摆地逗弄:“你好臭呀,你就是个臭宝宝,不过爸爸不嫌弃你,回家了好好给你洗洗。”
空气流转,蕴含一股异味,有经验人士王国栋拿手盖住脸,闭嘴不语。
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褚天逸,据他判断,这孩子百分百拉在了襁褓里。
褚天逸毫无所觉,抓紧孩子少有的清醒时间,一个劲儿‘臭宝宝,宝宝臭’地逗弄她。
孩子应该很不舒服,虽不哭闹,却哼唧个不停,不忍孩子受罪,王国栋对褚天逸道:“我说,你应该拆开她的包被看看。”
褚天逸却赶紧抱着孩子往旁边一躲,活似王国栋要上来抢一样:“拆开干嘛,车厢风这么大,吹着孩子了怎么办。”
看他那二货样,王国栋不跟他墨迹:“孩子拉了!”
“拉了!”褚天逸脸色巨变:“我说怎么这么臭!”
王国栋朝这个二货翻了个白眼:“你不会以为,养孩子只要喂饱不饿着她就没别的事儿了吧?”
褚天逸闭嘴不语,笨手拙脚地拆襁褓,他确实还没有想到孩子拉屎尿尿的问题。
襁褓拆开,里面一片狼藉,襁褓里的孩子除了肚脐上的布条一丝不|挂,身上已经被糊的到处都是了。
他俩身上根本没有孩子能用得上的物品,孩子唯一的口粮还是老大娘给准备的一葫芦米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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