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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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扬被他一问有些懵,瞧着他灼亮的眼神,顿时有些结巴:“是,是的,是谢家西府的谢以荣,不是谢二姑娘。”

华重锦哦了声,压下心底的波澜,淡淡笑了笑。

“统共请了十多位姑娘,听说个个姿容出色,公子不去瞧瞧吗?”夏扬小心翼翼问道。

华重锦没言声,面容微冷。他一扬缰绳正要离去,忽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在锦绣坊门口停下,片刻后便见谢以禅领着一位衣衫朴素的姑娘及贴身丫鬟一道上了马车。

他微微皱眉,策马跟了过去。

第21章 国色天香裙(下)

在花亭赏罢花,华重梅又引着一众少女来到暖棚。听闻棚内的牡丹已经盛放,少女们心中顿时雀跃,她们早听闻华府暖棚中有许多珍奇花木,倒没想到这个时令牡丹已经开花了。

一入暖棚,浓烈的花香便扑鼻而来,但却夹杂着一股怪异的臭味,少女们纷纷拿帕子捂住口鼻。

棚内的花匠娘子在一侧解释:“今早刚给花儿施了肥,气味不太好。”

多半闺秀从未到农田去过,别说劳作了,听到施肥还一脸懵懂,也有略懂的问道:“听闻施肥可以使花木越发茂盛,但从不知气味如此……”那姑娘绞尽脑汁,方找出一恰当之词,“清奇!”

华重梅忍不住笑了:“因为用的牛粪马尿,气味自然清奇了。”

少女们闻言顿时神色各异,强撑着没有呕出来,但不免影响了赏花的心境。只有武丽若并不避臭味,反而微笑着说道:“若不施肥,花木不会如此繁茂,便是我们盘中菜果,也会施肥。”

何玉芙不服气地哼了声,颇觉武丽若有卖弄之嫌。

要说牡丹不愧为国色,朵朵雍容艳绝,华贵绚丽。最让人惊艳的是一株墨绿牡丹,据说是极难培育的,硕大的花朵香气馥郁,花瓣重叠。

“这是最名贵的翠玉流芳,栽种三年方开花。”花匠娘子指着绿牡丹细细介绍。

“不愧是名贵品种,美得忍不住想挥毫画下来。”何玉芙忍不住赞叹。

“这么说,何小姐擅长丹青了?”武丽若轻笑着问。她身着胭脂色绣花罗衫,秋香色下裾,发髻上双蝶金钗,腕上镂花金镯,耳上明珠辉映,衬得整个人华贵娴雅。

何玉芙斜睨她一眼:“听说武小姐也擅长作画,何时能让我等见识一番。”

华重梅闻言接话道:“你们提到作画,我倒是想起,母亲一直想请人作画,欲将牡丹的绝艳留下来。一会儿我命人备好笔墨纸砚,稍后赏完花,大家在花亭饮茶作画如何?”

少女们表示赞同。

这些出身大户的姑娘,自小修习各色才艺,瑶琴、书法、丹青、刺绣……纵然不太精通,也都习练过。

“若能摘一朵簪到发髻上,定会美艳动人。”谢以荣指着一朵盛开的姚黄说道。

“不可!”一声冷斥将赏花的少女们惊了一跳。

只见一个身着粗布罗衫手拿花剪的老妇从一株盛开的红色牡丹后转了出来:“小姑娘,动辄就摘花可不好,你可晓得,花草皆有灵,它们也会痛的。”

谢以荣瞥了眼她手中亮闪闪的花剪,后退了几步,说道:“我也没说摘啊,只是说簪在发髻上会很漂亮。”

“这也是府里的花匠吗?”武丽若问一侧的花匠娘子。

花匠娘子不敢说话。华重桂忙说:“她精通花木种植,时常到棚内指点府里的花匠。”

武丽若走上前搀住华老夫人:“您老歇息片刻,我来帮您修剪如何?”

“你会修剪?”华老夫人颇惊讶地瞧了一眼武丽若。

武丽若嫣然一笑:“我也喜欢花草,在家中曾随着花匠学过。”她接过华老夫人手中的花剪,将多余的枝叶剪掉。

华老夫人见她动作利落,倒没想到她一个娇小姐肯做这些,默默点了点头。

众人赏完牡丹,自暖棚出来,花亭内已经摆好数个梨花木条案,上面设着笔墨纸砚和各色颜料,专门有一张条案上设着各色茶具,有小丫头在一侧扇风烧着茶水。

姑娘们沐着春光,品着清茗,在宣纸上挥毫作画,也是一道赏心悦目的美景。

何玉芙不悦地扫了一眼武丽若,见她专心作画,她提笔蘸了颜料,开始细细描画牡丹。她一心要赢过武丽若,实在瞧不下她占着姐姐与华府五姑娘相熟的便利,时时出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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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府以禅才晓得这是华府。

邀她们来的仆从只说是武家小姐有请,说是因樱花斗篷刺绣别致,武家小姐要订绣品。樱花斗篷本是周菱所绣,绣样也是她描画的,以禅本想让周菱前去,然而周菱从未去过大户人家,心中胆怯不敢前往。

以禅只好一道前来,原以为要去武家,不想竟是华府。

红绒想得很开:“华小公子伤也好了,小姐也为此坐过牢了,华家没理由再为难小姐了。”

以禅倒没那么担忧,华家再为难她能如何,总不能再将她送入牢中。如果事先知晓,她一定不会来。如今已到华府,再返回似乎不妥,她生意还是要做的。

后园花亭内,姑娘们画罢,正在互相欣赏,便见仆从引着以禅主仆沿着青石小径走了过来。

巧的是,以禅今日穿了一件茶白色罗裙,裙裾上绣着大朵牡丹花。衣衫上绣大朵花,穿不好极易让人有披着被面的感觉。

以禅这件罗裙只在裙摆上绣了数朵牡丹,由于花色深浅和疏密搭配得当,牡丹看上去国色雍容,上身后不仅不显俗气,反而华贵绚丽。

她在花亭外站定,清风徐来,裙裾飞扬,衣衫上侬艳的牡丹花随风翩飞,衬得人比花娇。

花亭中的闺秀有几位是认识以禅的,也知晓她与华府的过节,见到她皆有些意外。

武丽若并不认识以禅,也并不知锦绣坊是谢家的,原以为不过是做针线的绣娘,哪会料到来的人会是大家闺秀。

她起身迎上去,问:“哪位是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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