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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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文馆属于外宫,自□□建国起便存在,如今已有一百多年。其中藏书……”沈长映向沈皎讲述着崇文馆的历史和建造,沈皎听得津津有味,兴致盎然。等沈长映讲完后,沈皎赶紧端着一杯茶,送到自家三哥手中,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显然是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沈长映却换了方向,便开始普及崇文馆中的错综复杂人物关系了。

第15章 崇文馆

沈长映喝着妹妹亲手奉上的茶水,心里美滋滋的,一心沉浸在妹妹真体贴,妹妹就是同我亲近的美好憧憬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大哥正在用狠狠瞪着自己。

沈长冀看着弟弟那嘚瑟的表情时,心里十分后悔,怎么就把这讲说的差事给他了。其实,要不是顾忌自己已经离开崇文馆三年时间,怕一些新变化不清楚误导妹妹,现在这茶水应该是自己享用才是,何必便宜一旁的倒霉弟弟,看到妹妹在一旁用惊叹崇拜的眼神看着弟弟,沈长冀就觉得有些扎心了。

沈长冀又瞪了一眼还在喝茶的弟弟,示意他快点。这次,沈长映接终于收到了自己大哥的眼神,赶紧放下茶杯,开始讲解。沈长映知道大哥一定是羡慕自己了,他怕大哥因为嫉妒,生出其它法子整治自己,比如和自己过过招,或者把自己扔在军队中,狠狠操练一番,到时候,还不得脱层皮下来。所以,凡是见好就收,沈长映觉得自己无比明智。可他不清楚,因为他先前的表情,已经狠狠地刺激了沈长冀,水深火热的日子马上就要来临。

听着自家三哥的讲解,沈皎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快崩塌了。在现代一群初中,小学的未成年小孩,怎么上个学,里面能有这么多道道儿,这在前世的沈皎是绝对不敢想的。不过,幸好,自己不和他们一起上课。

根据三哥的介绍,崇文馆中的学生共分成四类。第一类自然是皇子,据沈皎所知她皇舅舅子嗣颇丰,皇子排行到十一,除去夭折的二皇子,五皇子外,还有九人。皇女倒是少些,只有六人。

其中,前面的几位皇子都已娶妻生子,步入朝堂。前段时间,六皇子年满十五,得封晋王,也已被允许参与朝政,不再在崇文馆进学。而十皇子和十一皇子年纪尚小,还没到入学的年龄。所以崇文馆中只有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

七皇子生母淑妃为四妃之一。淑妃出身永昌侯府,近年来,永昌侯府的男丁趋于平庸,没有出类拔萃之辈。除了一个侯爵的爵位,整个族中出仕的弟子不过五人,最高的官只是一个从三品的闲官,根本够不到权力的核心。

若不是出了淑妃这样一个生了七皇子和十皇子的女儿,永昌侯府早已被踢出京中高门的圈子。但就算有了淑妃,永昌侯府还是被真正的世家大族所不屑,一个只能靠女儿和外孙支撑的家族,注定要走向衰败。

七皇子的母族虽然不是多么显赫,但淑妃到底出身侯府,簪缨之家,比起晋王的母族还是强了不少。晋王和七皇子从小都看对方都互不顺眼,七皇子一直不满晋王比自己更得圣宠,凭什么都是庶出的皇子,自己学识,能力都不比晋王,父皇更喜欢晋王,就因为他出生的时机好?是父皇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七皇子一直想与晋王一争高下。

而晋王则是看不起这个弟弟,明明淑妃位份不如自己母妃高,又不如自己得父皇圣心,凭什么老拿自己和他比较。在晋王心中,七皇子根本不配和自己相提并论。

两人在崇文馆学习多年,都有不少追随者,经常性地明争暗斗,互相较量,胜负多在五五之数,不相上下。直到晋王入朝,才消停下来。

听完三哥对七皇子的介绍,沈皎觉得七皇子就是一个被嫉妒蒙蔽的熊孩子,明明比晋王小三四岁,还能和他斗得旗鼓相当。

果然,每一个熊孩子都是高智商。自己两世都没能成为熊孩子,难道是因为智商不够?意识到自己想偏了,沈皎连忙把意识拉回主线,同时告诫自己嫉妒要不得,特别是在宫中,嫉妒会使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再也不是自己。

至于八皇子,沈长映的讲解就简单多了。八皇子生母恭嫔是宫女出身,身份微贱,当年被醉酒的天和帝宠幸一夜,便怀上了皇嗣,生下了八皇子,此后再也没有得过圣宠,成为宫中的透明人。这恭嫔的位份还是皇后善待皇子,不忍八皇子因生母之因被别人看不起,才给其升至嫔位,皇上得知后,特意赐下“恭”字为封号,宫中皆知,天和帝这是要恭嫔一辈子恭顺,紧守本分。也是向后宫,朝堂表明自己对恭嫔和八皇子的不喜。

面对天和帝这么明确的态度,崇文馆中自然没什么人追随八皇子。所以,八皇子在宫中一向独来独往,不与别人交谈。

当沈长映说起九皇子时,态度变得慎重起来:“阿皎,虽然九皇子今年才九岁,但你一定要小心他。”沈皎看着三哥对九皇子如此戒备,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认真地点了点头。

接着,沈长映开始着重向沈皎讲述九皇子的事情。九皇子和四皇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其母庄贵妃王氏出身武将之家韩国公府,手握兵权,是后宫中出身最好的嫔妃。韩国公府与梁国公府不同,它是天和帝登基以后才册封的,其爵位降等而袭。

现任韩国公是帮助天和帝继位的功臣之一,一直以来手握重权。近些年来,王氏一族日渐骄横跋扈,屡遭御史弹劾,只惩治了一小部分,大部分都被天和帝压了下去,奏折也都留中不发。因此,这些年来越发变本加厉,不知轻重。

四皇子同王家人性情一样,都喜爱军事,很早就随王家人一起投身行伍。却不修私德,自视甚高,骄纵跋扈,不为朝中重臣和天和帝所喜。

但九皇子却完全不同,他敏而好学,聪颖早慧,对待皇上皇后,孝顺恭谦;对待兄弟,上下友悌;对待老师,尊师重道;对待学子,温和有礼,从不以身份压人。所以,无论是面对谁,九皇子都能面面俱到,在崇文馆中很得一些重臣之子的推崇。天和帝也曾当面称赞:“吾儿甚嘉。”由此可见,年仅九岁的九皇子的心机已经如此深沉,若是其长大成人,必是更加可怖,朝堂之上必定有其一席之地。

沈皎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已经破碎,需要重塑。比起自己,九皇子才像一个穿越者,能在这么小的年龄,就做到如此地步,这已经不单单是智商高了,这绝对是开挂了。唉!神童果然是存在的。比起他,自己一个心里年龄二十多岁的人,一天到晚撒娇卖萌装小孩,也是够了。

不过,若是让沈皎重新选择,她还是会选择装小孩。因为她知道以自己的智商,绝对不是什么神童。她一不能过目不忘,二不能思维敏捷,行事周全缜密,除了有着前世二十多年的不同阅历外,并没有能成为神童的能力。她若是去装神童,绝对会成为伤仲永的。

所以,沈皎在听完三哥对九皇子的评价时,不禁庆幸,自己还好没从一开始就装成神童,不然现在绝对没法儿收场。沈皎觉得以自己的智商是玩不过九皇子的,她以后见到九皇子一定要绕道走,绝不给自己找麻烦。

讲完皇子,沈长映便开始普及其他人。在崇文馆,皇族中除了皇子,还有不少宗室子弟。这些人身为皇族,身份高贵,如宗正令闵王的嫡长孙,闵王是天和帝叔父,辈分高,在宗室中德高望重;还有天和帝最信任的异母弟弟豫王的世子等,他们从不参与崇文馆中皇子的争斗。对他们来说,无论下任皇帝是谁,基本都不会影响他们的尊荣。

除了皇族,剩下的都是朝臣之子。这些人同皇族一样分为两类。一类是早已站过队的朝臣之子,他们在崇文馆中依附各自家族选择投靠的皇子而生存。这些人多是宫中后妃亲眷,从他们一入崇文馆便被打上了标记,如文昌侯世子和韩国公长孙等,他们注定是七皇子和九皇子的人。其他过早站队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小家族的孩子,家中只有一个正三品官,刚好有进入崇文馆学习的资格,所以,提早投资站队,希望能搏一把,若是对了,家中便可在京中立足。现在的韩国公就是这么来的,大家都想自己的家族成为第二个王氏。

第二类就是像沈长映这样的纯臣之子。家族底蕴深厚,姻亲故旧遍布朝中,却从不参与党派之争,是为皇帝心腹。这样的重臣之子,便是皇子也不能对其如何。可是,即便如此,他们每天还要应付各种拉拢,试探等手段。令人烦不胜烦。

沈皎无比庆幸虽然皇舅舅给自己找了一个是非之地上课,但却也给了自己单独上课的特权。不然,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每天应付这么多人的算计。

“阿皎,若是不出意外,你后天就会去崇文馆进学。第一天,肯定会收到各方的试探。不过,他们只敢暗地里小心地试探,不敢为难你的。你不要太担心”沈长冀蹲下和沈皎平视,安抚着妹妹的心“你三哥说得这些,只是让你对崇文馆的人际关系有着一些了解就行,不至于什么到时候慌了手脚。”

“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就去正殿找你三哥,他会帮你摆平的。另外,以你的身份,无论对上谁,都不必害怕。”

沈皎听着大哥对自己的安抚,心中逐渐变得平和。

后日清晨,沈皎刚一踏进崇文股的大门,便见识到了其中激烈地争斗。

第16章 争斗

清晨,沈皎在一家人的相送下,乘着前两日内府局送来的铜辇车,摆出仪仗,和沈长映一同前往崇文馆。

一路畅通无阻,沈皎刚下马车,就被匾额上的字迹所吸引。“崇文馆”三个字为篆书所写,苍劲有力,给人一种铁线银钩之感,蛟龙蟠曲之美,同时又古朴美雅,安静祥和,实在是震撼人心。

崇文馆占地极广,规模宏大,南北中轴线上主体建筑依次为门头,二门,讲堂,校经堂,御书楼。讲堂为崇文馆正殿,材料以木为主,屋檐高挑,古朴自然,庄重大方。屋顶以青绿璃瓦盖顶,门窗围栏也多用栗,墨绿等色,给人秀丽淡雅之感,又显得古朴沉着安静。这些颜色与周围环境既产生强烈对比,又互相调和,使人心境清净。

御书楼极为藏书楼,层高三层。整个建筑为砖石结构,整石雕砌,墙壁极厚,即可防火,又可避免室外温度变化对殿内的影响。整座楼坐北朝南,殿门十五间,殿进两重。额枋,门窗,斗拱等全部用仿木石料汉白玉石雕成,再施描金旋云彩画,华美典雅。整个建筑全部建在高高的石台基上,周围开凿出四通八达的水渠,既能防火,又幽静自然。

水渠与馆中花池相通,花池又宫城外的护城河相连,花池中水终年不竭,池中养鱼架桥,池边垒石立亭,多植各种花草竹木,芳草鲜美,落英缤纷,颇有江南园林的韵味。再加上馆中的各种亭阁回廊,互相连接,十分幽美自然。

沈皎看着眼前的美景,惊叹着工匠的智慧。崇文馆中一整套的防火建筑,真是太令人震撼了。拒她目测,御书楼的墙壁最薄的地方也有三米之厚,最厚的地方差不多有五六米,这样的墙壁即便是大火在短时间内也烧不透吧。

而馆中的园林设计,曲靖回廊,清幽秀美,如诗如画,单单是在此处站着,沈皎便觉得身心都十分舒畅,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果然,美景能让人忘却一切的忧愁,让心境回归自然。

沈长映也看出了沈皎对崇文馆景色的喜爱,突然觉得让妹妹来崇文馆学习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最起码,阿皎喜欢这里。至于其它事情,他自会为摆平,不需要妹妹烦心。

沈长映前期妹妹软软的小小的手,带着她向讲堂走去,刚到外面,便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怒喝声。

“李恒,你凭什么把我的诗撕了?别告诉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着?”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紧跟着传出来:“就你那作出来的诗,连我五岁的弟弟都不如,不撕留着它交给老师,我都怕伤了老师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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