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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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谢你们,陈部长呢?”

“陈部长已经秘密来到上海了,放心,他们已经安顿好了。”吴秘书看了萧瑜一眼,忍不住道:“夫人,你自己小心。”

康雅晴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走吧。”

那厢萧瑜背过身子,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不禁心中冷笑,眼见吴秘书的背影走远,她才转过身来,看向康雅晴,不咸不淡的问:

“晴姨,我们可以回去了吗,还是你要再祭拜多一会儿?”

萧瑜开车将康雅晴从万国公墓一路送回莫里哀路的住宅,公寓左边弄堂里停着一辆汽车,车上隐约坐着三四个黑衣男子,而街道上卖报纸卖香烟的小贩也都神色诡异,偷偷的注视着她们。

康雅晴确实如她所说,被人密不透风的监视了。

临下车时康雅晴还有些内疚道:

“瑜儿,抱歉,你不要怪我。”

被人利用,没有人会开心的,尤其是被人拿捏准了心软念旧,但是她却无法发作。

想来她若身为男子,注定是个懦弱多情种,这一路走来,每每叫她无可奈何的都是女人,沈月娘、小月娥、阿绣,乃至是金环、陈胜男、张邵敏、细妹。

当年在广州康雅晴衣不解带的数日照料,这个恩情,她萧瑜不能忘。

萧瑜叹了口气,“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但是没有下次了。”

康雅晴是光明正大来到她的家里,坐上她的车子被带走的,她相信这件事此时此刻已经被汇报到了始作俑者那里。如果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她就是第一个要承担责任的人。

只是萧瑜没想到,这问责来得实在太快了些。

送完康雅晴,她这边前脚刚刚进门,外衣还没脱下,后脚康雅惠身边的刘秘书就找上了门来。

“二小姐,夫人要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宋家三姐妹之父宋嘉树,又名宋耀如,出身穷苦,四处闯荡,年纪轻轻便已经周游列国,见多识广,在上海做过传教士,后来成为民国实业家,财力雄厚,把大部分资金用于支持孙中山革/命,是国民/革/命成功的重要财力支柱。

家中子女六人,其中宋家三姐妹赫赫有名,缔造了宋家王朝的传奇。

1918年5月3日因患肾病不治在上海逝世,年仅54岁,死后葬于上海万国公墓。

第81章

康公馆内, 萧润和康博文都在,二人正在客厅中谈事情, 见萧瑜进门, 也都相互客气招呼。

萧润体态胖硕,笑容和蔼如弥勒佛, 并不像富甲一方的金融大鳄,只想是临街铺子做小买卖的掌柜。他对萧瑜这个妻子与前夫的女儿,一向和善宽厚, 赠过她不少古董珠宝甚至房产,不曾吝啬。

“叔叔。”

萧润笑眯眯道:“瑜儿来了,你母亲在书房等你。”

康博文倒是有些欲言又止,委婉提醒:“大姐她心情不太好,你别惹她生气。”

自从相认, 母女两个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没有康雅惠允许, 萧瑜是不可以去康公馆的。而为数不多的见面里,康雅惠没有一次心情愉快,被西方媒体称赞为东方最优雅端庄的女士, 在面对萧瑜的时候,只有冷漠和厌恶。

萧瑜谢过舅舅的提点, 跟着刘秘书上了二楼书房。

.

康雅惠似乎刚刚从一场宴会匆匆退场, 还是盛装华服,珠光宝气,可她此时脸上的怒意破坏了这份优雅端庄。

一见到萧瑜进门, 她就迅速从椅子上站起身,直接冲她走了过来,气势咄咄逼人。

萧瑜垂眸,声音没什么起伏的叫了一声:“母亲......”

字句的尾音还未发完就戛然而止,萧瑜只觉得脸上清风一扫,然后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击在左脸上,逼得她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偏过头去,片刻之后,热辣辣的疼痛才涌了上来。

“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们姐妹之间的事?!”

萧瑜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她被康雅惠狠狠的掴了一个耳光。

她愣怔几秒,缓缓转回脸,木然看向康雅惠。

从小到大,这是她第一次挨巴掌,从前在萧府犯错只会被罚跪祠堂,体面又冷漠。而掌掴实在是太狼狈的惩罚了,打人打脸,无论打的还是被打的。

萧瑜以为自己会愤怒难耐,会委屈不堪,其实也不是没有,只是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烈。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抑,就只剩下一片片空荡荡的冰凉。

康雅惠打完这一巴掌,自己也愣了一下,但她很快镇定了下来,冷冰冰道:

“当初我是怎么警告你的?不准插手康家的事,不准插手萧家的事,不准插手政事。你是不是统统都忘到脑后了?”

萧瑜活动了一下迅速红肿起来的脸,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方才不小心咬到了舌根,嘴里满是腥锈的血气。

“我没忘,母亲。”她尽量诚恳而平淡的解释:“是晴姨来找我,让我带她去拜祭外公......”

她头脑中在迅速的思考着,在康雅晴门口暗藏的人马至少有三路,看来这其中确实有康雅惠的人,也许是监视,也许是保护。康吴两人在万国陵墓的会面,应该还没有被发现,那么康雅惠如此愤怒的原因,应该就只是她带着康雅晴出了门。

也许是觉得她吃里扒外,也许是有那么一丝一毫担心她被牵连其中。

康雅晴作为中山先生的坚定追随者,极有声望,自从她公开宣布有人背叛革命,铲除异己之后,不少人都希望她彻底消失。倘若萧瑜非要同这件事扯上关系,或许康雅惠也保不了她。

但是这些原因,统统都不重要,她做了什么其实根本都不重要。她的母亲从来对她没有任何好感与希望,所以也无所谓更加反感与失望。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广州做的好事,整天和那边的人搅合在一起,不务正业。你以为你读了两年洋学,就可以对政事指手画脚了?你以为你念了几年军校,就可以做花木兰了?”

康雅惠转身拿起桌子上一份文件,冲萧瑜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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