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陆士仪先去正院拜见了舅母方夫人,正院里还有其他人家的夫人,都是东京人氏,陆士仪未嫁之前常能见到的,众夫人们看着她从小长大,知道她嫁了榜眼郎,纷纷夸她嫁得好,又问了陆士仪之母王夫人的近况。陆士仪微笑着一一回答她们的话。
之后王幼玉将她拉到自己院子里,道:“陪着长辈们说话太无聊,我们自己玩。我还请了许惠与周婉过来。”
没过多久,许惠与周婉过来,陆士仪有一段日子没有见过她们了,十分高兴。用午膳的时候,王幼玉让人拿来酒过来,周婉推辞,“我以酒代茶跟你们喝吧。”
陆士仪不解,许惠转念就明白了,“莫非是婉儿你有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春秋生成一百倍,天下三分二分贫,出自张咏。
最近读宋史,从头憋屈到尾,宋朝就从来没有扬眉吐气的时候,万国来cao~吐一口老血
晚上还有一更。
第44章
周婉脸上带笑, 摸着肚子, 说:“有三个月了,只是还没有显怀, 看不出来。”
“恭喜你要做娘亲了!”陆士仪高兴地说。
周婉也很高兴, 有了这个孩子,她在林家不是孤身一人了,婆母也待她好了许多。
许惠看着陆士仪,抿着嘴巴笑,陆士仪问道:“你笑什么?”
她说:“你成婚也有一年多了, 可有动静了没有?咱们几个从小玩到大, 等以后生了孩儿, 让孩子们也做好朋友。”
陆士仪摇摇头,“还没有, 我还年轻, 不急。不过听你这语气,你难道你有了孩儿,你才成婚三个月啊?”
许惠笑着点头, “是啊, 我也有了孩子。”
王幼玉有些插不进去话,嘟着嘴巴说:“你们这些已婚妇人好无趣,嘴里都是孩子长孩子短的, 你们该去那屋里跟那些长辈夫人们说话去。”
陆士仪揽着她的肩膀,“别生气嘛,今日不该冷落了你。”
许惠则笑道:“等你嫁到我们家来就好了!”
王幼玉捂脸, 跺脚,“哎,不许打趣我。”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许惠与周婉怀着身子不便,用过午膳后就回家去了。陆士仪留下来陪王幼玉,王幼玉盯着陆士仪的眼睛,说:“娘想给哥哥找一个大家闺秀做妻子,可是哥哥不愿意。”
陆士仪对王固早已没有任何想法,道:“做官的人,总要稳重一些才能得到别人的信重,一个成家的人总是让人看起来稳重些。成家立业,表哥已经完成了一半了,剩下一半就快了。”
王固是个孝顺的人,他只是有几分不甘心而已,日后还是会按照方夫人的想法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王幼玉道:“妻贤夫祸少,我希望未来的嫂子明礼懂事,做哥哥的贤内助,还能与母亲相处的好。”
“会的。”陆士仪道。
用过晚膳,王幼玉想要留陆士仪住下来,但被她婉拒了,真留下来少不了看舅母的脸色,陆士仪自然不会不知趣。因为天色暗沉,王固担心陆士仪带着两个丫头回家不安全,一定要送她回去,无奈之下她只好应了。
王固骑马,陆士仪乘车,到了陆府,他偏偏又跟着进去。陆士仪只能把他请到大厅,让人上茶。为了避嫌,大厅门大开,青桃与绿梅站在门口,其他人也是一眼就能看到屋里发生的事情。
陆士仪不想王固再这么含含糊糊下去,直言道:“表兄,如今我们都大了,我也嫁人,为了避免别人闲话,少些往来更好,就比如说今日,派个家人送我就可以了,劳烦表兄你亲自送我,舅母的脸色就不大好看。”
王固脸色颓然,“是我的错,所以才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士仪,我一直想要跟你解释清楚,非是我不肯努力去说服母亲,昔日我只是一个书生,在家中只能听父母的话,我本想着自己中进士后,有了能力,再向父母提起你我的亲事,可没想到你却已经嫁人了,你为什么不肯等等我?”
两人小时候感情好,常常玩在一起,王固早说过要娶陆士仪,大人们都当是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但王固却认真了,可陆士仪却没有当真,王固觉得自己像个笑话,故而才有此不甘心的一问。
陆士仪在心里叹王固的天真,但还是耐心说:“我们以前说过的话,都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怎么能当真?婚姻大事,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不同意,还谈什么婚事。”
王固烦躁地道:“这些不过都是一些官方话罢了,儒生们提倡这些,可圣人孔子的父母也不是媒妁之言啊。我们虽然五年没有见面,但一直都有通信,我要你说真心话。”
“好,你要听真心话我就直接说了,舅母从来没有想过聘我为媳,我母亲也不愿意以后在婆母手下受苦,所以两边的父母都不同意婚事,我有什么办法?”
“我说了以后当官了,带着你去外地赴任,这些你就不会与我母亲有太多接触。”
“可是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女子不同于男子,能耽误多久?你还不知道吧,太后为齐王向我父母提亲了,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父母才匆匆定下了我与宋淮的亲事。”陆士仪面带嘲讽地说,“再等等,我只怕就要嫁给齐王这样浪荡子了。”
王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对不起,士仪。”
“其实你没有什么错,你如今有一份好前途,以后还会有娇妻爱子,那些小时候的事情就都忘了吧。”陆士仪淡淡地说,然后让贵叔送客。
王固走出陆府,坐在马上,神情有些麻木,他脑海中还想着陆士仪说过的那些话。夜晚的凉风吹过来,他顿时清醒了些,却也知道,他与表妹再无可能了。
王固走后,青桃担心地说:“表少爷那个样子出门会不会出事啊?”
陆士仪笑出声来,“傻丫头,他怎么可能出事,想得太多,我与他彻底说开了,他心里再没有什么不甘心,以后就可以按照家里的安排过顺遂的好日子了。”
青桃目光奇怪地看着她,陆士仪问道:“你又在想什么?”
“小姐,您很冷静,我常听人说,女子易动感情,男子则心硬一些。现在看起来反而是表少爷像个女子一样。”
陆士仪在心里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哭过呢,不过那都是十四五岁时候的事情了,不提也罢,“女子心硬些,才会过得好些。对了,青桃,你觉得新砚怎么样?”
“咦,您怎么突然提起他来?”青桃问道。
陆士仪故意说:“新砚年纪不小了,宋淮想给他成个家,让我替他看有没有合适的人,你平时与他接触不少,我就想问问你他的人品怎么样,免得耽误了人家姑娘。”
青桃很高兴,“不错啊,虽然他嘴巴有时候比较坏,但人还是蛮好的,有时候还会帮我与绿梅买些小东西。哎呀,这小子都要成婚了,这是好事啊,等他成婚了,他办事就该更稳重些了,好好。”
她仿佛是真心为新砚高兴,陆士仪以为她对新砚没那个意思,于是就做罢。哪知第二天早上,绿梅趁着青桃不在,偷偷对陆士仪说:“小姐,昨夜我听着青桃姐哭了。我问她为什么哭,她说是思念家人。可我瞧着不对劲。小姐对下宽容,青桃每月还有一天假可以见父母,这才见过面,总不至于过了几天又想家哭起来。”
陆士仪心里有一丝明白了,笑道:“我们青桃这是思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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