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你做的够好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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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廷远毫不留情面,直指王越的渎职之嫌,甚至其后还说,王越此举亦是在欺上瞒下,不知意欲何为。

若是有天真的如他蒋廷远所说,这喜姜决堤,清河漫流,到时候王越该如何自处?即便是杀了剐了,也不能让黎民百姓免遭罹难。

字字恳切,声声落地。

王越涨红着脸,指着蒋廷远斥责道:“你,你一个小小县官,在这里危言耸听不说,居然还肆意诋毁,甚至诅咒我大好江河决堤泛滥成灾,是何居心!”

“哈哈哈!”蒋廷远大笑,“王大人居然问我是何居心?我蒋廷远行得正坐的端,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清河百姓,日月可鉴!倘若有丝毫私心,我自被五雷轰顶,死不得全尸!”

如此重誓,已是把路封死。

蒋廷远看着王越,笑道:“王大人,可敢也立此一誓?”

王越冷着脸,沉声说道,“蒋大人,你我身为朝廷命官,做事秉承的是大周律法,更是因由陛下信任,也是因为你我都做了实事。如果只靠指天立誓便可证我等功誉,莫不是辜负了皇恩浩荡么?”

言之凿凿。

韩文靖便是听着,不发一言。

昨夜,蒋廷远跟他说了临川,乃至奉阳、禹都等地大小官员如何贪赃枉法,又是如何欺上瞒下,索取无度,甚至是致黎民百姓于不顾的。他愤而上。书,不知凡几,却都石沉大海,而他蒋廷远也由此沦落至清河县一小小的县官。

本以为此生就只能如此了,所以在清河已是收敛了锋芒,却没想到,等来了这么一次机会。

在去见韩文靖时,蒋廷远是在赌。赌这位永安侯还心系天下,还保持着初心。

当时韩文靖问他:“蒋廷远,你就不怕,我真的是那同流合污之辈?”

蒋廷远道:“不怕。即便是,最多不过是丢了性命,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就把自己的性命这么不当一回事么?”韩文靖问,“你当时可曾想过,如果这清河县没了你,百姓该当如何?”

“不过是回到我来之前的样子罢了。”蒋廷远笑说,“我来的时日尚短,还未曾做出什么让百姓颂扬的好事,所以与以往官员并无差异。不过,来之前我便觉得,此行不会出事。”

“哦?如此肯定?”韩文靖好奇道。

“因为您住在这同源客栈,又与店掌柜把酒言欢,所以我有些信心。”蒋廷远的言语中,带着对同源客栈的认同和敬仰。

认同和敬仰的其实都是人。

听了这话,韩文靖略有不解的问:“那你还说,你是在赌?”

“人心难测。”

……

此时韩文靖心里便是在想蒋廷远的这四个字:人心难测。

当真是人心难测啊。他堂堂的一方侯爷,此时已经站在这里了,亲眼看到了这一切,却仍被告知,不足为患。难道真的要等发生之后,再亡羊补牢么?

亡羊补牢,还有用么?

到那时,被冲毁的农田怎么办?流离失所的百姓当如何?因此而丧生的生命又该如何得到慰藉?

一切,不都晚了么?

年年巨额拨款进行的河道治理,就只能换回去一纸文书,告知一切如常,无患无灾,国泰民安?

蒋廷远和王越两人还在争执不下,身后的其他人都在声援王越,声讨蒋廷远不但夸大其词,甚至还在抹杀这诸多官员多年来为国为民的辛劳付出,此心当诛。

若是换了旁人,定会被这口水淹没,但蒋廷远的脊背却越发挺直,声音也洪亮如钟,竟是将这些人的气势都盖住了一些。

这就是所谓的理直气壮吧。

路远在一旁看着,本是想帮一帮蒋廷远的,但是被韩文靖眼神制止了。路远心中有疑问,但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能等着看事态如何发展,然后猜一猜韩文靖有怎样的打算。

路远舌战群儒,隐隐有占据上风之势。直到把众人都说的哑口无言才作罢。最后又添上一句:“做官当为民!民生大计,我等父母官责无旁贷。不能心存侥幸,更不能视若无睹!若不能造福黎民百姓,要你我还有何用!”

心存侥幸,视若无睹,八个字就把这些人说了个面红耳赤。他们面面相觑,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没办法,刚才一群人刚人家一个都没赢,现在再说话,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都是要脸的人,索性就猫着了。

龟缩之余,他们还看了看韩文靖的背影,心想这永安侯自当是庸碌无为、贪玩享乐的翘楚,这蒋廷远就差指着鼻子骂娘了,怎么还能忍得住?

难不成这永安侯早就是心猿意马,心思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看起来是一副忧思的模样,实际上所想之事,都不堪让人知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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