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思竹终于硬着头皮上前,见楚怀安额头热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连忙拧了毛巾给他擦汗。
毛巾刚触到额头,楚怀安立刻睁开了眼睛,原本就黑亮的眸子被烧得发红,带着炽热无比的温度,好像要融化一切。
思竹被看得手抖了一下,楚怀安皱了眉头:“怎么是你?”
他的语气里是浓浓的不加掩饰的嫌弃,思竹的脸僵住,表情出现裂痕,却还强撑着没有失态,柔声道:“是奴婢僭越了,侯爷,三小姐就在旁边,先把药喝了吧。”
说完,思竹站起来,后退几步,将床边的位置腾出来留给苏梨。
第13章 他心里的人不是她
楚怀安作为逍遥侯独子,虽幼年丧父,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加上先帝偏爱,鼎盛时期甚至比太子还要金贵,因此养成的脾气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苏梨是见识过楚怀安的脾气的,因此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上赶着在他跟前触霉头。
见她愣在那儿没动,思竹小声催促:“三小姐,侯爷该喝药了。”
“好。”
苏梨应了一声,走过去弯腰把枕头放到楚怀安脑袋边,正要起身,头皮却是一疼。
苏梨皱眉,这才发现她的头发半干,还披散着,许是俯身的时候,发丝扰了这人的好梦,此刻有一绺头发被他卷在手中,眼神意味不明的把玩着。
他不松手,苏梨没法起身,而这个姿势让整个背都绷紧,背上的伤便开始痛了起来。
“侯爷,我去给您端药。”
苏梨开口提醒,刻意用了敬称讨好。
乌黑的发丝在苍竹般的指尖绕了几圈又软软的散开,男人似乎玩上了瘾,并不打算松开,只抽空问了一句:“怎么舍得回来了?小爷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
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他的声音也很轻,像关系很亲密的人在耳边呢喃。
只是这一句话,苏梨就知道他病糊涂了,他不要思竹伺候他喝药,却也并不是想要苏梨给他喂。
他想要的那个人,不能与任何人说,只能永远藏在心尖,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中腐烂成殇。
“你在发烧,把药喝了吧。”
苏梨看准时机将那绺头发解救出来,扭头,思竹把又热过一遍的药和蜜饯递了过来。
这人还真是矫情,早已及冠的人,喝个药还要拿蜜饯哄着!
苏梨在心里吐槽了一遍,接过药碗,回身极其自然地捏住楚怀安的鼻子,在他张嘴的瞬间,将药灌了进去。
这是她治苏湛这个小魔头常用的手段,因而动作十分连贯流畅,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碗药已经见了底。
“三小姐,你怎么敢……”
思竹被苏梨这一举动吓得脸都白了,然而话还没说完,苏梨又拿了一颗蜜饯塞进楚怀安嘴里。
“这是什么?挺甜的!”
楚怀安一脸纯良的问,当味蕾被蜜饯甜甜的味道覆盖,便完全忘了刚刚那场迅速席卷的苦涩风暴。
“是蜜饯,吃了快睡吧。”
苏梨敷衍的回答,楚怀安没回答,细细品味着嘴里蜜饯的味道,苏梨起身又要走,手腕被扣住。
力道不大,却不容她挣脱。
“侯爷,还有什么事吗?”
苏梨耐着性子问,楚怀安专注的看着她,黑亮眸子难得的澄澈,甚至带了一丝懵懂,却让苏梨有些无法直视。
苏梨下意识的想挣脱,忽的听见楚怀安问了一句:“你真的回来了吗?”
语气里莫名带了一丝不安的犹疑,好像很害怕得到否定回答。
苏梨僵在那里,思绪纷乱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又听见楚怀安极小声、委屈巴巴的说:“你不在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针扎似的疼痛从心脏密密麻麻的蔓延开来,苏梨本以为再面对楚怀安时,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没想到还是被他一句话轻易击溃。
第14章 灌药你还有理了嘿!
大夫开的药有安神的功效,楚怀安喝了不久就睡着了。
圆脸小丫头狐疑的盯着苏梨看了半天,也被思竹赶去睡觉,卧室安静下来。
已是深夜,屋里暖洋洋的让人生出倦怠和惫懒来。
苏梨直接坐在床边的鞋塌上,靠着床沿开始发呆,思竹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但见苏梨没有交谈的欲望,也只能安安静静的守在旁边。
大夫开的药很有效果,后半夜楚怀安热得出汗蹬了被子,苏梨和思竹帮他擦了身,换了干净衣服和新的被褥,折腾许久才让他重新安睡下去。
这些年思竹应该很少有彻夜伺候人的经历,这会儿见楚怀安发了热开始退烧,便放松下来,很快趴在床边睡着了。
苏梨没有睡,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要昏死过去,意识却清醒得没有一丝睡意。
她安静的看着楚怀安,幽微的烛光映在他俊美的脸上,明明暗暗如同虚幻,让她也生出和他刚刚一样的怀疑:她真的已经远离了塞北的兵荒马乱回来了吗?
就这样枯坐着,天刚微微亮的时候,打更的更夫路过,才卯时一刻,思竹惊醒,理智尚未完全回笼,身体已经下意识的行动摸了摸楚怀安的额头,查看他退烧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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