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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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去,太后给面子的让楚凌昭喂完了一整碗药。

屋里一时没人说话,竟难得生出两分母子温情来。

喂完药,楚凌昭把药碗放到一边,拿了一颗蜜饯喂给太后。

“母后,今日之事,朕会妥善处理,母后好好将养身子,别让儿子担忧。”楚凌昭这一番举动很是孝顺了,毕竟如今国事已经叫他焦头烂额,他贵为九五之尊还能陪护在床前,实属不易,太后心中没有震动是假的。

“母后也不想为难你,只是安家子嗣本就凋零,皇帝如何也不能……”太后的语气松软了些,然而话还没说完,门口的宫人忽的高声禀告:“启禀陛下,昭冤使回宫复命了!”

听惯了逍遥侯,太后一时没反应过来昭冤使是谁。

楚凌昭抓着太后的手拍了拍:“母后,儿子要去忙了,您身子不适,好生歇着。”说完起身,往外走了一步又冲安若澜道:“爱妃也别在这儿叨扰母后了,随朕一起走吧。”

“是!”安若澜柔声应着提步跟上楚凌昭的步伐。

出了太后寝殿,楚凌昭的步子加快,安若澜不得不提着裙摆小跑着跟上。

深宫之中女子平日走动都是慢吞吞的,安若澜跑了一会儿就喘了起来,却不敢开口叫楚凌昭慢些,经过御花园差点摔倒,楚凌昭早有预料一般折身扶了她一把。

“爱妃都跟不上朕的步子了,怎么不告诉朕?”楚凌昭扶着安若澜问,并未急着松手,燥热的掌心灼烧着她腕部的肌肤,安若澜垂眸露出羞怯:“陛下忙于国事,臣妾不敢给陛下添乱。”

“哦?那方才在母后寝殿,爱妃怎么敢用国公之事暗指朕有失公允?”

楚凌昭反问,刚刚若不是安若澜提那一句,太后也不会想到这两件事的联系。

安若澜眼底闪过惶恐,连忙跪下:“请陛下恕罪,安珏构陷逍遥侯一事尚有诸多蹊跷,族中男丁凋零,臣妾身为安珏的姐姐,一时担忧过甚才会失言!”

地砖很硬,方才她没有摔倒,跪下去膝盖在这上面磕得也不轻,这一次楚凌昭没有扶她,只负手站在那里打量着她。

“爱妃既已嫁入皇家,那便是皇家的人,安家子嗣如何,不是你该关心的,如何为朕孕育皇嗣才是你该关心的事!”

“陛下说的是!”安若澜连声答应,楚凌昭这才伸手将她扶起来,见她似乎被吓着了,还体贴的帮她理了理耳边的鬓发:“爱妃既知朕说得有理,那避子汤也该趁早停了,就算是御医帮忙开的,喝多了终究也伤身。”

“……”

安若澜微微睁大眼睛,脸色发白,整个身体僵住,连呼吸都屏住。

楚凌昭说得极随意,好像真的只是在关心安若澜的身体,安若澜却清楚知道,后宫妃嫔偷偷喝避子汤是重罪,这事捅出去,打入冷宫都是轻的。

入宫快两年,这避子汤也喝了两年,安若澜不知道楚凌昭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还是一开始就知道。

理完鬓发,楚凌昭仍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拉着安若澜往前走去。

“爱妃不是怕朕冤枉安爱卿吗,不妨在旁听审,看朕是否会为了谨之而颠倒黑白。”

“陛下,臣妾绝无此意!”

安若澜低声辩解,声音发紧,楚凌昭没理会她,仍半强迫的带着她往前走。

一路来到御书房,尚未走进,便听见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安若澜刚被吓得不轻,听见这声音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发生何事?”楚凌昭问着提步走进去,尚未有人回答,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安若澜失声尖叫:“啊!”

进屋以后,楚凌昭没再拉着安若澜,安若澜被吓得跌坐在地,安珏断了一臂躺在地上,断臂只粗略用布缠了几圈,血嗒嗒的流了一地,刚刚的痛呼便是他发出的。

“臣奉旨行事,安主蔚拒捕不说,还煽动军情处的人与臣对抗,臣不得已,与安主蔚交手,安主蔚对臣痛下杀手,臣不慎断了安主蔚一臂。”楚怀安上前回答,三两句解释了经过,隐去自己先叫御林军围了军情处的事,将过错全推到安珏身上。

安珏痛得说不出话来,楚怀安又抬手抓着自己鬓角那缕被齐整削断的发丝佐证:“要不是臣躲得快,被划开的就是臣的咽喉了。”

“你……”

安珏气得不行,想要起身辩解,胳膊断处的血流得更欢,安若澜扑过去帮他按住衣服止血:“陛下,求陛下开恩,稍后再审问,先召太医来给阿珏看下伤势!”

“贵妃娘娘别误会,臣可没有故意拖着不给安主蔚看伤,只是适才宫人说太后身体不适,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在太后寝殿候着,在臣看来,太后的安危自是比一个罪臣的断臂重要许多,臣这才打消了请太医的念头,贵妃娘娘你说是吗?”

楚怀安是故意这么说的,之前安珏在朝堂之上,对着陆啸一口一个罪臣,现在楚怀安便以牙还牙,叫他也尝尝未审定罪的滋味!

安若澜气得不行,太后称病,实则也是为了维护安珏,想逼楚凌昭退一步不要死抓着安珏不放,没想到如今却成了楚怀安阻挠安珏治伤的理由。

安若澜想叫大夫给安珏治伤,只能先证明安珏没有陷害楚怀安。

不得已,安若澜只能咬牙回答:“侯爷说的是,自然是太后的身体比较重要,臣妾方才糊涂,请陛下先审问吧!”

安若澜说着用绢帕帮安珏绑了伤口退到一边,她手上沾了热腾腾黏糊糊的血,让她恶心得想吐,这个时候却只能生生忍下。

伤口被碰,安珏痛得更厉害,控制不住吼了几声,楚怀安掏了掏耳朵慢条斯理道:“不急,此案有大理寺协查,赵大人还没来呢。”

断臂的人不是他,他自然是一点也不急。

安若澜心里着急,可刚刚在太后寝殿她已经惹楚凌昭不快,路上又被敲打了一番,她现在哪里还敢随意说话?

御书房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安珏痛苦的呻吟,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赵寒灼才匆匆赶来:“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

“不必多礼。”楚凌昭出声打断,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直接进入正题:“爱卿直接说案子的调查结果吧。”

“是!”赵寒灼从袖袋中摸出事先整理好的折子呈上。

“臣按照昭冤使所说,对饭菜中的剧毒来源和能接触到苏贵妃贴身之物的人进行了细致的排查,最终发现,偷盗苏贵妃贴身之物的宫女正是贵妃宫中的贴身宫婢翠屏,而在饭菜中下毒的是大理寺负责采买牢饭的钱六。”

“那钱六既是大理寺的人,岂不是赵大人管束属下不力才叫侯爷差点被歹人毒死?”

安若澜柔声问,脑子仍乱糟糟的一片,只是发现这个漏洞抓着问上一句。

“贵妃娘娘所言极是,臣自当反省认罚。”赵寒灼态度极好的认错,说完又继续道:“经过调查臣发现,这个叫翠屏的宫婢曾与安大人有过一段私情,钱六则在赌坊欠了安大人一笔巨额赌债,两人如今均已供述乃是被安大人胁迫才会参与栽赃陷害昭冤使!”

宫婢与外臣有染已是重罪,再加上陷害逍遥侯和贵妃,这样重大的事寻常人怎么可能会轻易供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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