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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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雪见她不像是开玩笑,挥挥手让红玉带着小丫鬟都退下,“说吧,什么事?”

“这可是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陶芝芝神色严肃,“梦雪,我可是冒着被家里惩罚的风险来告诉你的,我帮了你这一次,以后你也要帮我一次。”

终身大事?苏梦雪想不出自己的终身大事和陶芝芝又有什么关系,不过陶芝芝既然敢用这个来换人情,应该确实与她有关。“好吧,我答应你,你说吧。”

陶芝芝低声将江若婉准备把她定给葛春茂的事说了,“梦雪,这件事可是十万火急,苏夫人是你的嫡母,你的婚姻大事可是她说了算的,你得赶紧想想办法才是!”

葛春茂!苏梦雪的脸一下子白了,她在浴兰节那天可是见过葛春茂和陶灼灼在一起的,那样恶心的人,打死她都不能嫁!

不行,得赶紧告诉父亲!

……

夭夭一直担心苏照德会来老宅,特意关照了馥莲,只要他一来就赶紧告诉自己。

她想着可能要过些天苏照德才会听到风声,没想到母亲上午才提及此事,苏照德下午就来了。

夭夭刚喝过药,捂着被子发了汗,身上有些黏湿不舒服,想沐浴一番。

秀竹不肯,“姑娘且委屈一天,等明天风寒好了再沐浴,要是再着凉,那病情可就加重了。”

夭夭樱花般的唇瓣一瘪,长长的睫毛一眨,大大的杏眼里泛起一层水雾,可怜兮兮地望着秀竹。

“呃……”秀竹最受不了她这样的眼神,每次被她这么一看,就把什么都忘了,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秀竹吩咐小丫鬟备了水,扶着夭夭略微洗了洗,就听见小丫鬟说馥莲过来了。

夭夭赶紧从净房出来,就见馥莲一脸焦急,“姑娘,老爷过来了,去了夫人的院子,奴婢看他的脸色……有些吓人。”

夭夭浑身一个激灵,以前两人没有分居的时候,苏照德也很少去母亲的院子,现在他一定是去兴师问罪的!

她也顾不上仔细梳妆,馥莲帮她匆匆绾了个单螺髻,秀竹服侍着把衣裙换好,两个丫鬟扶着她快步走木制楼梯翻墙过了桃花老宅。

刚进母亲的院子,就听见了屋里传来苏照德的怒吼声。

第35章

苏照德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他温文尔雅, 对谁都是客气从容, 夭夭和他一起生活了十五年也没听他这么大声地怒吼过。

她吓了一跳,生恐苏照德失去理智对母亲动手,慌忙进了屋。

明间里站着母亲身边的丫鬟, 朝着夭夭轻轻摇了摇头,拉着她一起站在书房的门口。

夭夭竖起耳朵听着书房的动静, 准备情况不对就冲进去救母亲。

“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照德最近的日子过得十分憋屈。

自从嫡女过世, 江若婉就病了, 好在她手下都是忠心的管事,家里的事情依然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可江若婉去了善觉寺一趟, 就跟着了魔似的,非要从双柳胡同搬回桃花老宅,甚至都没顾上跟他说一声。

现在双柳胡同那边是苏梦雪管着中馈,她没有经验, 常常顾此失彼,比如大厨房的菜色单调乏味,比如仆从们该换夏衣了可府里竟然没有采买布匹……

这些倒也罢了,不过是家里的琐事。最令苏照德心惊的是皇上对他的态度。

百官们的奏疏先是送到内阁审阅, 再通过司礼监送到皇上面前裁定后, 又通过司礼监发回内阁执行。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苏照德审阅的奏疏常常被皇上留中不发, 这可是极为罕见的。

不仅内阁其他阁老,连朝中重臣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 他这明显是得罪了皇帝啊!百官们的奏疏要是有急事的,都想办法托关系让其他阁老审阅,竭尽所能避开苏照德。

苏照德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得皇上不高兴了,他这个人要说有什么优点,那就是擅长察言观色,上位者的心思不需要说出来,他自然就会顺应其意把事情安排妥当,绝不会和上位者对着干。

苏照德自忖从来没有忤逆过皇上的意思,他借着机会向皇上表明忠心,却意外地在皇上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怀疑和怒意。

当时,苏照德惊得差点晕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出了大殿后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内衫都湿透了。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宫门走去,路上遇到也不知是谁,关切地迎上来问道:“苏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病了吗?”

苏照德没有理会,出了宫门上了马车才瘫软在车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皇上的,可他知道萧沉夜不是心慈手软的良善之辈,死在他手下的亲兄弟都有不少,他严刑峻法,每年勾决处斩的犯人远远多过先帝在位之时,得罪了这样的暴君,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自此之后,苏照德每天都过得如履薄冰。

就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江若婉竟然还不肯放过他,偏偏要来找麻烦!

苏照德多日来的恐惧愤怒全都发泄出来,嘶声怒吼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堂堂阁老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开杂货铺子的!”

“怎么不行,那也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嫡母的,自然可以做主她的婚事。”江若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要不是夭夭的秘密不能泄露,她倒是真想问问他,嫡长女都能直接杀死,庶女不过是下嫁,怎么就不行了?

她这一眼饱含着鄙夷和质疑,犹如一盆冷水浇在苏照德头上,让他莫名感到羞辱的同时又很快地冷静下来。对呀,他可是堂堂阁老,与一个深宅妇人吼什么,有失|身份。

苏照德负手而立,下巴微抬,抚了抚身上没有来得及换下的青缘赤罗衣和赤白大带,头上的银带钑花三梁冠微微一颤,傲然道:“有我苏照德在,你休想做主梦雪的婚事。”

他要是多几个孩子,也不用这么护着一个庶女,她做嫡母的想要磋磨一下庶女也是可以理解的。可他现在膝下只有苏梦雪一个,他还指望着苏梦雪能够顺利地进英王府。有了英王的帮衬,没准能缓解一下皇上对他的不满,至少也能让英王帮着打听一下,他到底是哪里惹得皇上不高兴了。他明明是处处顺着英王和皇上的心意行事,怎么就反而适得其反了呢?

此时的苏照德端出了阁老的架势,气势傲人,官威凛然,奈何江若婉一点儿没看在眼里,她慢悠悠地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只要我是苏府嫡母,我就能做主。”

苏照德眼神顿时凌厉起来,盯着江若婉看了半晌,冷笑道:“你以为你这个嫡母的位子坐得有多稳当?!只要我一纸休书,你立刻就会失去一切!”

江若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嘲讽,“怎么,堂堂阁老大人这是想吞掉我的嫁妆?”

本朝律法,若是和离,女方可以带走自己的嫁妆。若是被夫家休弃,女方则是什么都不能带走,嫁妆也只能留在夫家。

苏照德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他经营多年,现在也颇有身家,不像刚刚成亲时需要靠江若婉的嫁妆来支撑。他不是想吞掉她的嫁妆,只不过是吓唬她一下。

江若婉不疾不徐,幽幽叹道:“阁老大人要想休我,恐怕没那么容易。七出之罪我可是一条都没有犯,虽然无子,可那是五十岁的妇人才算数。更何况还有三不去,前贫贱后富贵,苏大人是没有办法休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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