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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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看似高高在上,渺不可及的天道,亦非初始之时便能掌握所有天道之力的,是以才有柏梁天道这样尚且“年幼”的天道,甚至能为人类修士所乘。

天道随界域开创而生,甫有识后便会自然由记忆传承中得到天道修行法门,而后在与界域同生的数亿兆年内,天道不断收集信仰之力修行法门,不知多少年过去,才会如通常修界中所传说的那般,成为万物之法则。

说到底,倒像是另一种特殊的修士罢了。

苏长宁顺手打出一道灵力,身前气机一阵波动后,外间影像如一幅水墨画般,在她眼前展了开来。

“金童尊上,请赐福于我等!”

穿朱着紫的贵族们乌压压跪了一地,而柏梁天道则拿足了架子,又作势许久,方才挥一挥手,向他们伏跪的地方撒下一片金雾。

那些贵族们见神赐如此,更为激动起来,纷纷纳头拜个不休。

苏长宁却是险些失笑。

这哪里是什么神赐,明明是这些贵族们奉给柏梁天道的信仰之力驳杂不纯,他在体内滤了一遭,丢出来的渣子罢了,倒被他们当成了仙家宝物。

柏梁天道想是成道未久,不仅模样如同孩童,心性竟也有几分稚气,见他们如此,故作神秘地以细雾笼住自己的身形,在雾中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下苏长宁是真的笑了出来。

“当年我们若有子如此,倒也有趣。”正当苏长宁失笑时,随着语声落下,身前一道半是虚幻的身影渐次凝实。

自然除了玄华,并无他人。

听他如此说,苏长宁唇边笑意上扬,颇是带了几分嘲讽意味:“柏梁天道怕是早已岁数千万,当我们的玄祖,怕也做得。况且就算万一有子若此,我们当年那般行差踏错,则此子双亲龃龉失和,母死父隐,日后道途想必万分艰难。”

话音才落,苏长宁便觉周遭气流异样地凝固了下来。

以她的心性,自然不至于因为一句戏言便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只是她近日借由柏梁天道法门修行,多少染上了些许其中的偏激,不由脱口而出。

气流在短暂的静止后又飞速地流动了起来,朝着虚空中一点汇集而去,不过转瞬功夫,那一点黑色便由针尖大小,旋转着扩大到了一寸见方。

这下苏长宁是真的意外了,意外之后,唯有苦笑。

她曾分辟过青萍珠中世界,对这股气息,倒不陌生。

这正在迅速生长着的黑点,非是混洞,竟是混沌。

界域开辟之初的混沌。

大抵是因为近日既有借柏梁天道气机在先,又有初窥天道修行法门在后,不经意间,竟真言出法随,照着自家先前戏语,衍化出一处界域来。

苏长宁并非真正的天道,力量有限,这处界域也算不得多么完全,其间时空流速飞快,片刻间便已由混沌初分天地始开,来到了修士们的时代。

庄严肃穆的仙灵宗大殿内,无数与君烟儿一般,上山求道的少男少女均恭敬地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已通过了仙灵宗的初试,若是在这场终试上,有宗门仙师能够将他们收入门墙,便算真正地成了仙灵宗的嫡系弟子了,否则,他们便只能被派往外门,做些粗使的杂役活计。

君烟儿努力与旁人一般垂下头去,心中却远不如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

她万万没想到,在自己被那庞然大物般的魔兽吞噬后,又会回到自己幼年的时候。

回到了那个她尚不曾被人辜负、被人陷害,最后被逐出门派,沦为籍籍无名的散修潦倒度日,甚至死在了兽潮之中时。

她不明白为什么能有此机,但是既然重来一回,她无论如何都要将过去的憾恨,一一地弥补回去!

君烟儿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不敢漏出一丝声响。

上一世,她便是因为在终试中表现平平,没有峰主愿意留下她,最后只得拜入诸峰之中排名最末的灵药峰慕真人门下。

灵药峰弟子除却平日里的修行外,还需做些浇灌灵田、培育灵植的活计,修炼效果自然比之他峰弟子大打折扣,她天资又不算上佳,这道途初始,便被那些人远远地抛了开来。

君烟儿正思想着,只听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小小的骚动,待抬头看去时,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是那张铭心刻骨的俊逸容颜。

此时的萧月只是少年,可立在人群之中,却令人眼中心里,都只看得到他。

萧月不仅样貌俊秀绝伦,更是天资绝逸,从前自然顺利拜入了掌宗座下,仙灵宗的女弟子们,少有不或明或暗恋慕他的。

就连那时的自己,也……

君烟儿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紧握成拳,指尖刺入掌中,锐痛传来,提醒自己不要再往下深想。

她既有这份重来一世的机缘,便不会再叫自己重蹈覆辙。

作者有话要说:诈尸0 。0

第144章

言出法随(二)

萧月天资出众, 果不其然被数位峰主暗地里争抢了一番,最后才定下拜入掌宗门下。

掌宗得此弟子, 向来少有波动的脸上也是喜形于色, 显然十分满意。

君烟儿心中念头纷杂, 直到正中玉板清响, 下一个弟子的名字由执事弟子唤出,才回过神来。

仙灵宗终试弟子首重天赋,君烟儿自知自己的灵根十分寻常,若是与从前一般,难免又被分去灵药峰,当下心中计议已定,便抬起了头来。

“三灵根。”此时受试弟子试验已毕,执事弟子向台上禀道,果然殿内一片寂静。

没有峰主愿意收一个资质如此平庸的弟子。

君烟儿深深吸了一口气, 站直了身子, 扬声说道:“堂堂仙灵宗, 选取弟子竟以灵根为要,岂不可笑?”

此言一出,殿内更是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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