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在杨宗足足除了一周的杂草,大片的草药田也仅剩一小半还没有清理好之时,他终是怎么都忍不住,在当日傍晚,便直接敲响了苏如意的房门,万分急切地问道,“苏大师,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去做了,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我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你不是能用高超的法术帮助我父亲吗……?”
杨宗的闯入,让房间内的一狐一包子都面露凶意,似乎都是一副即将要扑上来撕破脸的凶悍模样。
没有办法,这一狐一包子都是对气息十分敏感的家伙,在别的地方还好,但在苏如意这边算是领域地盘了,对陌生的气息尤为敏感,要不是它们这几天对杨宗的还算深刻,估计早就控制不住地扑上将人给撕了,也就是苏如意一人敲了一下脑袋,警告了下,才重新安静下来。
这会儿,苏如意的视线才重新落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杨宗很年轻,估计也就是刚成年并没有多久,在她醒后来不久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知道这不是个省事儿的家伙,十足是一嚣张易惹事的公子哥,若是在这样下去,必然对家庭所有拖累,他的面相也是证实了这一点。
而现在再看他,却是顺眼得多了,虽然现在显得很狼狈,身上昂贵的衣服,以及手上脸上都沾满了泥土痕迹,完全没有了之前时尚帅气又潇洒的模样,脸上的皮肤也因着这连续几天的大太阳给晒黑了不少,却更显踏实而具有魅力了。
但苏如意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杨宗的话,而像是前言不搭后语一般似的忽然问出了一句,“那天的那碗鸡粥好吃吗?”
苏如意问的是那天杨父悄悄给他送过来的那碗鸡粥,好吃么?不,不好吃,一点都不好,粥里头的米还没有煮熟煮透,鸡的味道也没有渗到粥里面,而且味道还很咸,不知道下了多少盐。
“好吃?不,不好吃啊,但那确实我小时候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啊,那是我父亲煮的鸡粥啊,一入口我就尝出来了啊……”
这几天,杨宗一直都在拼命地压制着自己,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却是怎么都无法相信,在自欺欺人,但在此刻,却是无法控制地爆发了出来,眼圈迅速地红了,像是一只受伤了在哀鸣着的小兽,沙哑着声音问。
“大师,我父亲真的就这样了么……真的是生病了么……?我知道他年纪已经大了,可能避免不了身体会出现问题,但他在一年之前,身体都是好好的啊……”
越说到最后,杨宗的声音已控制不住地带上了哭腔了,他真的执着地认为他父亲的情况是那些大师害的?看着未必,恐怕只是一直都不相信想逃避着些什么而已。
“饶是玄门之人,也无法逃脱‘生老病老’,饶是修行再高之人,也避免不了会有身损的一日,谁也不能从阎王的手里抢人,但……”
“但……什么?”
“在你父亲的名字还没有出现在阎王爷的生死本上之前,我玄门也未必没有这胆子插上这一脚,跟着我来吧,那续生草也成熟得差不多了,正好能用上。”
说着,苏如意便带着杨宗重新地迈进了后山,因山上没有更多的光源,所以到了天黑后,后山基本就不会有人了,也就因为如此,杨宗更是没有发现,白天看着平平无奇的药草,在夜色之下,竟像是隐隐带着好些光辉似的,覆盖了大半的后山,看着,竟有一种像是看神仙药草般的错觉。
第47章 杂草(第二更)
白家, 坐落于白鹿山庄最顶层位置的白家大宅。
除开格外森严的守卫之外, 更严守的,是数位玄学大师废了不少高级法器在附近布下的层层法阵, 尤其是最顶层的地带, 更是好几个法阵连环相扣,即便是一般的法器或传音符, 也无法越线。
但偏偏,在某日天亮不久后, 一只用黄符纸叠成的纸鹤, 轻飘飘地向着白家大宅这边的方向飘来, 越过最外层的防御时,纸鹤身轻颤了一下, 但还是坚定地穿过了阵法的防御线继续往内深入, 一层又一层, 目的地似乎很明显了,就是白家大宅被保护得最好的中心地带。
每经过一层,纸鹤的纸身都被阵法震得‘飒飒’的响,越是越过多层,纸身颤动得越厉害,但偏偏在坠落之前, 都能越过了法阵的防御范围,直至……它抵达了最中心八大连环相扣的阵法时,终是承受不住,直接从半空坠落了下来, 撞坏了一只翅膀,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只废纸鹤。
过了好一会儿,那只废纸鹤才像是缓过劲来似的,重新动了起来,但这一次,那轻飘飘的纸鹤却是用张开鹤嘴,对着阵法的防御线就是好一阵疯狂地啄击。
明明仅是一只纸鹤,却是让人能感觉到它的杀气腾腾,直至它气势汹汹地将阵法啄开了一个‘洞’来,才雄气赳赳地迈了进来,继续完全它所肩负的任务。
阵法的撼动,直接惊醒了常驻守在白家的玄真大师,眉头一皱,便望向了窗外,朝着屋内另一个温和和煦的人说着,“白施主,你躲避一下,虽应不是什么大的玩儿意,但阵法缺了一角,以防万一,你还是躲避一下好。”
“无妨,玄真大师,我猜让阵法缺了一角的,应是这玩儿意。”白瑜笑笑,指了指窗外,只见这一只破了半边翅膀纸鹤在窗外挣扎着想进来,却由于被厚玻璃挡着,连续几下都结结实实地撞在厚玻璃,发出好几声‘啪叽’声。
“这是传音纸鹤?是哪家大师的传音符,能直接越到我这里来。”玄真大师虽讶异,但还一眼认出了那是只用黄符纸叠成的传音纸鹤。
不过说实话,玄门中传音纸鹤虽并不陌生,也就是一传音符而已,但真正能用上的仅有为数不多几位大师而已,而且能传音到什么程度,全看赋予在传音鹤上的灵力,灵力越强,传音纸鹤的传音能力便越强。
而眼前这只看着破破烂烂的传音纸鹤,身上附着的灵力定然是不简单,不然早在白家大宅范围之外便被挡下来了,这是哪位大师给他的传音符,难不成是玄学部有什么大事儿?
想着,玄真大师也就不敢再耽搁了,直接就让那只在窗外的传音纸鹤进到了屋子来,刚一进屋子,那传音鹤便立马开声了,发出了一个年轻却冷清沉稳的女声,“玄真大师,你和明智大师定的灵玉法器,预计将于半个月后便能完成,霎时麻烦玄真大师留下地址,方便送达。”
“原来是苏小友,那可是万分感谢了,老夫与明智可甚是期待呢,只不过老夫可否斗胆问一下,近日是否有杨姓父子寻到你处,要不是杨家那小子对吾辈道友并不信任,只认苏小友,不然也就麻烦不到你了。”
“放心,杨宗父子我已见到,你所托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
是如意的声音,在那传音纸鹤开声的那刻,白瑜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现距离‘走进神秘’节目结束已将近两周了,也就是说他足足已有近两周时间并没有见到苏如意了。
白瑜本以为自己能习惯的,毕竟由于命盘特殊,再加上白家父母身体并不算好,他与白家父母也并不常见,一月见一次已是相当频繁了,久而久之,他不习惯也得习惯,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以为他能按捺得住,毕竟这种生活他早已习惯了不是么?
直至……苏如意的声音从那传音纸鹤内传了出来,从那刻起,白瑜的注意力便无法挪开了,就连玄真大师与苏如意究竟说了些什么内容都没在意,只是贪婪地想记忆下对方全部的声音,甚至禁不住有点妒忌能光明正大与之对话的玄真大师,并禁不住集中起全部的精神,想从那声音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哪怕是很冷漠的称呼,白先生也成。
但却是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苏如意从未提过了与他相关的任何一个词。
白瑜的心情一下子低沉下来,在此时此刻,他竟是十分渴望苏如意能出现在她眼前,并让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天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有了如何陌生又可怕的想法,不过只是听到她的声音而已,或者,她已经记不得……他了?
白瑜长叹了一口气,有点丧气地捂住了脸,耳尖滚烫般发热,却是抵挡不住从心里蔓延出来又酸又涩的滋味,以及对自己的愤怒和……沮丧。
当玄真大师与苏如意结束交谈,转过头来时便见到了这样一副脸色难看的白瑜,好生吓了一跳,还以为白瑜又突然控制不住‘发病’了,虽白瑜再三表示不过是自己有点不舒服而已,玄真大师还是坚持让他再吞服一颗高级灵丹以稳定一下气息,见着白瑜的脸色逐渐恢复如常来,才吁了一口气,直道。
“白施主,现在护心玉已毁,高级灵丹剩下的也不多,本以为还能支撑比较长的时间,但你回来后不过才二周,灵力差点失控的情况便已发生了两次了,看样子,没了护心玉的制约,你体内的灵力又膨胀了不少,我已让其他玄门弟子帮忙留意有没可以顶替护心玉的高级法器,但现在尚还没有消息。”
说道这个,玄真大师便忍不住有点头痛,其实早在护心玉破损之时,他便已与几个知情的大师在暗中留意有没相合的法器了。
不过结果很不理想,护心玉本就是当然难得高级法器,高级法器难找,与白瑜命盘相适应,能压制得住的更难找了,但现在护心玉已破碎成了废玉,无奈之下,玄真大师只能和其他玄门弟子打了声招呼,一旦寻到适合的,便会以高价买下。
但这么一来,特殊命盘的事儿恐怕便已透露出去了,就怕有些心思叵测的邪魔歪道会盯上来,尤其是到现在为止,对于黑武山上那频频出现的慈悲邪神像,玄真大师都依旧谨谨于怀,无法寻到线条,明智大师更是为了此事,回来后这两周都没有好好歇下过,一直在外头奔波,但依旧没有寻到任何线索。
罢了,再纠结在目前也是无解,玄真大师再焦急也只能先放下了,想起了刚刚苏小友给他报的好消息,脸上总算带上了几分笑意,“白施主,你何不联系一下杨家那小子,听苏小友说,杨家那边的情况似乎好了不少,林家二少应是将你暗中帮助杨家的事儿和他说了,那小子似乎想向你道谢,却是没你的联系方式。”
林家和杨家旧时与白家的关系很不错,祖上曾是结拜兄弟,但由于多年前的一些过节,白家与两家的关系便变得生疏了,甚至是不怎么再来往。
白瑜想了想,杨家那小子确实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可以说,有他联系方式的人可是少得惊人,基本上除了白家人和几位相熟的大师以外,就没有别的人了,但他弟白翳那里是有的,没一会儿,他便向白翳拿了杨宗那小子的联系方式给拨了过去。
才响起几下,电话就被对方给直接挂断了,对方似乎误以为是骚扰电话,白瑜也不生气,打算再拨多一次,对方反而是回拨过来了,而且还是视频通话。
才刚接通,手机屏幕里便出现了杨宗那张晒黑了不少的脸,见到白瑜那刻,动作一下拘谨起来了,毕竟在他记忆中,白瑜其实并不算一个很容易接近的人,忸怩了几下,终是诚心诚意地向白瑜表示了谢意,“谢谢白大哥,苏大师都说了,是我之前太过多疑了,才将你们帮忙着请来的大师当做了坏人,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
“不用谢,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杨叔小时候也照顾过我,对了,杨叔现在的情况如何?有找到好的资深的医生么,需不需要我介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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