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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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是本以为他掏出锦帕是想要擦拭他自己的手,没成想递给了她,示意她自己擦拭足踝。可算是极有风度的了,不像是月家能教出来的人。

以前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的时候,月一鸣总有意无意地绕在她旁边,翻翻她的书,动动她的笔,她忍无可忍,起身反踢,他也不躲,就那么顺势躺地上,抱着肩膀翻来覆去打滚,叫唤连天。

真要把他给踢成重伤了秦卿也没法交代,当即急道,“你怎么不躲啊?”

谁知月狗逼被她一扶便立即勾住了她的脖子,一脸虚弱地倚在她怀里,“我是文臣,又不是武将,你功夫那么好,我哪里躲得开?”

经历过头次,后几回秦卿再也不敢真踢,只抬腿吓唬吓唬他,警告他离自己远些。

谁知腿刚抬起来他又捂着肩膀开始叫唤。

秦卿转身整理书,准备回屋,“别装,我还没踢到你。”

“脚风,内伤。”他没事儿人似的坐在地上,撑着下颚,勾起嘴角同她笑,“啊,我死了我死了,皇帝怎么会赐我一个心肠这么歹毒又长得这么好看,功夫还这么厉害的女人,暗算我,要我的心,又要我的命。幸亏我有心上人,才没被你勾了魂。”

“有毛病。”秦卿绕过他撑在地上的那只手,往屋子里走。

忽觉头发被人轻拽了下,她没憋住火,下意识反踢过去,这回月一鸣径直握住了她的脚踝。

然后对她道,“我生辰那日,你耍的鞭子倒是好看,入府之后也没见着你再耍。日日房中看书不觉得闷吗?”

她的足踝就在他颈边,腿抬得极高,“你的房间我不都给你收拾干净了吗?折子也给你誊完了!事做完了我才看书的,那是我自己的时间。先放开我!”

“我的意思呢是说,”月一鸣挽唇轻笑,“你须得好好锻炼锻炼身体了,每日动也不动身子多难受。跟我走几圈。”

于是,他拉住她的脚踝,开始往后倒退。

秦卿:“???”

月一鸣笑得异常流。氓:“秦卿,跳起来。”

秦卿:“月一鸣你有毛病吗?!我警告你,放下我的腿!”

剩下的半个时辰里,月狗逼就那么从容地握住她的脚踝,牵引她绕着院子被遛狗似的跳了整整三圈。

她一边跳,一边听月狗逼谈笑风生,“裙下的长裤我都瞧见了。这套亵。衣好像是你进门时我送你的,今年新进贡的丝绸所致,穿着可舒服?我还给你留了三个颜色,粉的、月白的、淡紫的,溜完弯儿我遣人给你送来。你看看颜色喜不喜欢?”

“月一鸣!你放开我!!”秦卿满脸窘迫,两颊红得似要滴血。

“你这脚腕摸着有些干燥啊。上回吩咐小厮给你送的羊奶呢?沐浴的时候得要倒进浴桶里的,你不会拿去喝了罢?你要喝的话也可以,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女子还是应该注重呵护自己的皮肤。这样罢,我把我的腰牌给你,以后你缺什么,直接问每月采买的嬷嬷要。”

秦卿哪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抓狂道,“月一鸣我跳累了!放下我!”

“这还一圈都不到呢,你在我生辰宴上耍鞭子那会儿,可是整整跳了小半个时辰,花鼓都被你打个稀巴烂。看来是我把你的身子给养刁了。”

月一鸣气定神闲地聊,“对了,我的私印你放在何处的?军饷批审需要我盖章,一会儿你拿给我用一下,然后你接着帮我保管。”

“你不说只是个不打紧的破印才交给我管的吗?那破印还管军饷??”秦卿总算抓到了重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自己放好,我不给你保管了!省得我弄丢了,你借机抄我全家怎么办?!”

月一鸣忽笑,“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阴谋诡计?幸好相爷是我不是你,我们身份若是调个个儿,我真怕你故意偷了存放在我这里印章,然后抄了我的全家。你放心,我是文臣,手段软和,一般不抄人家。”

可后来她才晓得,手段软和的相爷在朝廷上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实则是温润端方的活阎王。

他倒退的步子加快了些,一边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寻她聊天,后来她注意力被他臊皮的话分散,倒也跳得没那么累了。

他说的是,“我们洞房那晚,我让你取悦我,你说你不会,我便教了你几句,你还记得吗?”

“你有必要现在说这些吗??放开我!月狗逼!”

月一鸣低笑:“你现在说了,我心情愉悦了便会放开你呀。”

她权衡利弊之后,见四下无人,便咬着唇屈辱地说了。

刚说完,正夫人不晓得是从哪儿窜出来的,月一鸣见到她后,松开秦卿的腿,敛起笑意朝她走去,“什么事?”那纨绔做派统统不见踪影,甚至比正夫人平日里还要谦和有礼。

夫人亦是识礼,头也不曾抬,“相爷让准备的东西都齐整了,只是不知道秦姑娘喜欢什么样式和颜色,特意来问问。打扰到相爷和姑娘了。”

原是月一鸣给她们二人置办了新衣裳,顺带打了套首饰。夫人与她进屋后才浅笑起来,“方才,你在庭院中,说的是什么话?”

“啊,你、你听着了?”秦卿尴尬地咳了声,脸臊得通红,“就……相爷教的……你不应该也听过么。平日里瞧着还算人模人样的,睡起觉来就骚话连篇了。对了,多亏你上回给我送药,不然我……”

夫人颔首笑说,“秦卿,我没用过那药的,不是我的药。而且,我从来不知道相爷这人原来情。欲旺盛。更不会知道他……粗鄙之语连篇。”

秦卿点头,一边挑选花样,一边随口回她,“看得出来,他对你很温柔,你们相敬如宾才会这般。夫妻和睦是好事。”

夫人兀自摇头,“有些事,相爷不要我说,我想暗示你,你又听不明白。”

“我明白,我知道你们夫妻和睦是假意,做来给外人看的。”秦卿道,“但相爷对你温柔体贴也不假。你看你就不需要用那种药。”

夫人失笑,“我不需要是因为……罢了。你无忧无虑,还有人每日陪着你玩儿,挺好的。有时候觉得你聪颖通透,有时候又觉得,你大概是书看太多,读傻了。”

“???”秦卿亦失笑,又嘲道,“他叫我在庭院里说那种没皮没脸的话,算是陪我玩儿?算了罢,他很烦的。”

那几句话卿如是而今想起来还觉得脸热,讪讪地在桌边坐下,用锦帕擦自己的脚踝。经此对比,月陇西这人当真有风度,当得起君魁二字。

她用过那锦帕,也不好意思直接还给人家,便道,“我拿回去让我家丫鬟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不必。我不习惯锦帕离身。况且这是贴身之物,姑娘若拿了回去,有损闺名。”月陇西想得十分周到。

此时两人已在一桌坐下。他又淡然开口,“卿姑娘放心,今日我约你见面,是带了斟隐和小厮来的,他们在外边候着,不会放人进来。届时你我清白,旁人也不会误会。”

他说话慢条斯理,语调温和,不疏离,也没有逾越。

卿如是诡异地觉着,自己竟不大习惯月家人说话的风格是这般正经的模样。

“那么,我便开门见山地问问卿姑娘,要如何才能将夜明珠归还于我?条件你可以随便开。”月陇西的声音微沉,看得出来,此事于他来讲,甚是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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