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皇上,臣妾以后不敢了,对不起楚姑娘,我真不是故意为难你的。”沈若华跪在桓肆面前向星涟道歉,又流着两行泪向桓肆委屈地哭诉,“皇上对臣妾恩宠有佳,一进宫就让臣妾连升到昭容,可暗地里总有嫉妒臣妾的小人,臣妾每天都胆战心惊,生怕哪天被人不明不白的害死……”
“朕本来是看在你爹为国尽忠的份上予你高位,没想到给你造成困扰了,是朕的错。”桓肆叹了口气,抬头思忖一番,又对她说,“既然昭容担心别人嫉妒你,那朕现在就改封你为才人吧,这样你以后就不用每天胆战心惊了。”
“皇上?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沈若华被这个转折惊呆了,无助地看看周围的人,希望有人为她求情。
桓肆笑了笑:“朕说过的话便不会收回了,你已经是才人,不适合再占据整个含元宫,从今天起,搬到贤妃的偏殿去吧。”
他扭头看向贤妃淑妃,却发现她俩长期走在一起,以至于他也分不清谁是谁了,便向江德彦道:“一会儿你找人去协助沈才人搬东西,还有贤妃,你可别欺负人啊。”
“臣妾遵旨,今后会与沈才人和平共处的。”施琅環柔柔地应道。
桓肆点点头,招呼了星涟跟他继续去林中摘果子。
留下沈若华哭倒在地,旁边贤妃淑妃虽觉得她可怜,但那也是她自找的,也更加认识到楚星涟此人不能惹。
第50章
茂密的绿叶之间挂满了黄澄澄的果子, 星涟随手摘了一个香梨,用袖子擦了擦就直接啃。这树上刚摘下来的梨子比以往送到长乐宫的新鲜多了,果肉雪白细嫩, 清甜多汁,她又顺手摘了两个放进罗小白的筐里。
桓肆见她刚摘的果子不洗不削皮就吃, 打趣道:“这样不讲究,你当心吃到半条虫啊, 这里毛毛虫很多的。”
星涟刚要咬下一口, 听他这样说, 想起自己好像确实没仔细看果子身上是否有虫洞,忙拿到眼前翻来覆去看了几圈, 确认没有一个可疑的小眼儿才敢继续下嘴。
“皇上, 你刚才为什么对沈昭容那么绝情啊?其实她也没干什么坏事儿,我呢, 也确实骗过她,换成我自己可能也不大高兴……”星涟嘴里含着梨肉,含混不清地问他。
“你又心软了?”桓肆扯一下她的发尾, 假嗔道, “她诬赖你, 朕帮你出气,还弄得里外不是人了?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也不算心软。照我说吓唬她几句得了,一下子给人家从正二品降到五品,奉银一下子就少了好多呢,也太残忍了吧?”
因为对方并未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于沈若华来说,这惩罚实在是太重了。本来每年能拿到几百两,现在只有几十两,生活质量肯定会随之大大降低,星涟有幸体会了一把穷日子,将心比心觉得她有点可怜。
“她爹是河东郡盐务官,一年捞个几万两白银不在话下,把女儿送进宫来就是为了巩固他的官位,能少给她送钱花?你同情她还不如可怜你自己,你们楚家的财产你爹可是一分钱都没想过留给你。”
那时候桓肆主动提出纳她为侧妃,楚家和郗家觉得她一个已经没有前途的姑娘家能终身有靠,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不但楚文轩,就是她母亲也觉得没必要准备多少陪嫁。所以现在的她除去桓肆和前不久太后赏的那些东西,就是个身无长物的穷光蛋。
星涟扔了吃剩下的果核,生气地嘟起嘴:“皇上你干嘛突然戳人家伤疤?太讨厌了。你别小看人,等我以后出宫,一定能靠自己的本事挣钱!”
“敢这么跟朕说话,换个人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也就你不知道天高地厚。”桓肆佯怒瞪她一眼,轻轻在她后脑勺拍一巴掌。
所有人都对他唯唯诺诺,生怕说错一个字招来杀身之祸,只有星涟敢跟他抬杠,也只有对着星涟,他才能这样放松地像普通人一样聊天。
江德彦和罗小白在他们开始谈笑风声的时候已经懂事地越走越慢,远远跟在后面。
“你靠什么本事挣钱?出去摆摊卖你做的甜糕吗?”桓肆戏谑地笑道,“将军的妹妹抛头露面做生意,朕还替从渊觉得丢人呢,不如就留在宫里,让朕养你一辈子好了。”
星涟偏过脑袋看着他:“皇上就这么看不起我啊?我才不要谁养一辈子。我知道有个很出名的女商人卫云樱,凭自己的能力在全国开了几十家酒楼,也不见她的家人觉得她丢人现眼啊!再说了,哥哥以后也是要娶嫂子的,总不能永远让他管着我……”
“卫云樱在大新富商中能排进前十,一年光缴税就几十万两,你要是能做到她十分之一朕就佩服你。”桓肆挑了挑眉毛。
星涟却没马上接这个话头,她思维十分跳跃,由刚才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道:“呀!我记得哥哥和皇上一般大,皇上都有这么多妃嫔了,我哥成亲了吗?”
“尚未。他去温塘关之前朕倒是跟他提过这事,不过他说要先立业再成家,现在他在边关镇守,不想耽误了人家姑娘。”
“啊?他怎么变得这么死脑筋了?”星涟皱起了眉头,两指捏着自己下巴,苦恼地说,“他不想耽误别的姑娘,可千万别一来二去把自己给耽误成老光棍儿了。”
这个形容词让桓肆噗嗤一下笑出声,后面跟着的江德彦和罗小白也忍不住偷笑。堂堂骠骑将军被自己妹子担心变成老光棍儿,不知道楚从渊知道了是什么表情。
“哎呀,皇上你先别忙着笑啊。你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哪家姑娘又温柔又漂亮又贤惠,最重要的是要对我这个小姑子如同春天一样温暖。我记得以前好多女孩子喜欢他的,怎么也有配得上他的吧?”
桓肆叹了口气:“是啊,倾慕他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可惜你哥眼光高啊,一个也看不上,朕有什么办法?只有等他回来你自己劝他咯,到时候他看上哪个,只要人家姑娘愿意,朕就立刻给他们赐婚好不好?再给他们换一座更大的宅子如何?”
“好,这是皇上自己说的,一言为定。”星涟伸出一只手,桓肆无奈地摇摇头,与她击掌为誓。
“从渊保家卫国,这些本就是他应得的,将来他还会出将拜相,封妻荫子,令你们楚家重振旗鼓。老秦公在天有灵,也会以他为荣的。”
星涟脸又垮下来了,质问他:“皇上,我小时候你就不喜欢我,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也全因为我哥?”
“是,也不全是,现在的你比以前可爱多了。你小时候我和你又不太熟,要不是和从渊要好,可能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又那么骄纵,让人怎么喜欢?你自己找嫂子不也要求要温柔漂亮贤惠的吗?你想想看你占了哪样?”桓肆又开始逗她,“你要是男人,也娶一个刁蛮的小姑娘吗?”
“那、那至少我现在长得漂亮了呀。”星涟不服气地抄起手,两眼望天,“我要是男人,我就偏要喜欢长得最好看的,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她。”
桓肆哑然失笑:“好吧,这勉强也算一个优点,不过朕自觉比桓律英俊多了,不明白为什么你以前暗恋的是他?”
星涟心虚地放下手臂,低下头,又抬起眼偷偷觑他一下:“我说实话你别生气。”
“嗯?”桓肆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
“其实我一直很怕你,我、我撞到过你杀人,就是……先太子死的那一年……”她吞吞吐吐地,不敢正视他,“不过我现在知道了,皇上那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会再把见过的人灭口了吧?”
桓肆回忆起往事,神色变得怅然。
“原来如此,那次偷窥的人是你啊,怪不得每次你见了我总像老鼠看见猫一样。”桓肆向她解释道,“当年我才是被人围攻的那个,杀人不过是为了自卫,太子的死与我无关。”
“真哒?”
星涟双眸骤然被点亮了,这些日子桓肆对她太好,好到她对他的恐惧差不多烟消云散了,更加不想相信他是个为权势不择手段的坏人。现在桓肆自己向她澄清,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决定相信他的话。
桓肆唇边带着一丝苦笑,眼神逐渐失去了焦点:“十六岁以前,我从没想过当皇帝,桓津和桓律都很适合治理国家,而我只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闲云野鹤。可是越到后来,他们两人越是忌惮我,屡次设计取我性命,还好我命大,不然死几次了。”
这样的桓肆让星涟觉得有些难过,他从小失去亲生母亲,成长过程中危机重重,最想要他死的是他的亲哥哥们。
她自己虽然和家里姐妹不和睦,但就算是关系最差的月河也没有心心念念的想让她死,况且还有哥哥疼她呢,相比之下桓肆还挺惨的。
“皇上,你别难过啊,你看你现在都已经是皇上了,以后也没有人能害你了,天下都是你的,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吗?”星涟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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