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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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林小酒身边的林大哥,手里抱着一只挣扎不休的野鸡,哪里还有刚刚在林小酒手里时的温顺。

林大哥和林二哥用力按着那只强壮的野鸡,其余人都目瞪口呆,一副惊掉了下巴的样子,林小酒终于评估完手里的野兔——那野兔足足有三斤多,应该足够一家人加餐了。

林小酒把野兔交到林大哥手里,重新抱回了野鸡,林大哥这次有了经验,一开始就死死拎住兔子耳朵,没再出现刚刚的尴尬情形。

林小酒却是拎着野鸡问王丽春,“兔子也有了,这回可以相信了吧?”

王丽春张了张嘴,显然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啊……”

林小酒只当她同意了,扯了扯野鸡的鸡冠,不大满意似的,“还是有点瘦,回去多长长肉吧。”说着,就将那鸡给放掉了。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野鸡已经站到了地上,它听得懂话似的,拔腿就跑,今天跟过来的还要不少二三十岁的壮年男人,大家七手八脚地立即去捡漏,可野鸡凶得很,一连啄伤了好几个人的手,拍拍翅膀,便钻入了密林之中。

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这一抓,证明了林小酒手段高超不说,还打了这些看热闹的人,尤其是王丽春的脸。蒋长贵臊的脸上挂不住,就要扯王丽春的袖子回家。

可王丽春看着紧紧跟在林小酒屁.股后边的儿子蒋卫东,忽然就计上心来,她忽然一拍大.腿,笑道:“哎呦!原来都是误会,三丫,你可别记恨你王婶子啊!”

林小酒见她变脸比变天还快,倒是觉得这大娘是个人才,静静看着她会如何表演。

王丽春厚着脸皮道:“今天是婶子不对,婶子给你赔不是,老二!”

蒋卫东听到王丽春叫自己的名字,不情不愿地挪出来,亲妈做出这种事,他现在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王丽春一把扯过蒋卫东,竟是将他往林小酒身边一推,林大哥林二哥立即站出来护住妹子,脸上写满了警惕,蒋家老二虽然凶,可充其量是个孩子王,想打架,还不是他们两个成年男人的对手。

“王婶,你还要干啥?”林大哥现在腰板硬得很,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他三妹不是占别人便宜,而是被人欺负了!做大哥当然要出头。

王丽春满脸堆笑,“这不是赔不是吗,她三姐,今天是我不对,就让我家老二替我赔不是,你家里有什么打打抬抬的活,不要客气,尽管使唤他就是。”

像是怕林小酒不答应,王丽春又补充,“这孩子能去念书,还是多亏了你,说起来,俺们家条件一般,我们两口子见识也短,如果不是你当初出了学费,老二哪有今天?他去帮你干点活,一来是赔罪,二来是报恩,你要是推辞,就是不原谅你婶子了!”

蒋卫东被自己亲妈弄得云里雾里,林小酒却是一眼看穿了她的小算盘,反正她儿子已经跑去给自己干了一阵子活儿,她明明是个空人情。

更何况,现在见识到自己真有本事抓山上的野味,又听儿子亲口说自己给过他鸡肉吃,按着原主的脾气,得了别人的好处,一定要还,说不得就会多留蒋卫东在家吃饭。

这样,儿子伙食改善了,她家里少了一张嘴吃饭,又在乡亲们面前卖了乖,挽回了形象,不是一举三得吗?

林小酒暗暗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却也不打算拆穿她,王丽春虽然小心思多,可蒋卫东却是个实在孩子,她挺喜欢。

林小酒于是就坡下驴,同“王婶子”和好如初,大家欢欢喜喜地下山,要说对这结果不满意的,也有其人,比如林大哥和林二哥,自家妹子坚持要他们把兔子带回家,晚上她也回去吃饭。

两人就开始惋惜刚刚那只野鸡,那野鸡虽然不如兔子肥.美,一顿也吃不完,但可以先拴在院子里,等着过几天再吃的呀!怎么能就那么放掉,多可惜啊。

林小酒却觉得理所当然,吃不完的野味,就该放掉,去山林里抓野鸡吃,是狐狸的天性,是上天交给她们的谋生之道,可明明不需要,却还要留在身边,就是人类才进化出来的贪婪,她混迹于人类世界百余年,还是学不会。

在林小酒徒手抓野鸡、野兔之后,河西村曾掀起一阵“抓野味热潮”,一开始村民们大张旗鼓地进山,收效甚微,再后来学着林小酒的“窍门”,选在下午四点半准时上山,去当时林小酒抓野兔的地方,可不管怎么模仿,收获都不算多,顶多打上一两只山雀,像野鸡、野兔这样狡猾肥.美的野味,依旧难得一见,大家只得承认,这大约是林小酒的天赋。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林小酒和村里众人分别,大家各回各家的路上,蒋卫东没有跟着自己亲妈,反倒是小尾巴似的坠着林小酒。

“林姐,”他抱歉道,“我为我妈的事情道歉,怪我昨天没有跟她说明白……”

林小酒打断他,“这不关你的事,今天你还不是第一时间说出实话,为我作证了?”她在他猕猴桃似的秃脑袋上撸了一把,“以后咱们该怎样还是怎样,我还是把你当做弟弟,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得到了林小酒的保证,蒋卫东心里甜滋滋的,却捂着脑袋歪了歪头,严肃道:“我不是小孩子了,男人的头摸不得。”

林小酒险些没被他逗笑,不过,她知道这个年纪的熊孩子,都觉得自己是小大人,便说起正事,“你也该回家了。”

但蒋卫东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依旧尾巴似的坠在林小酒屁.股后边,吞吞吐吐地说,“林姐,有点事我要告诉你。”

林小酒:“什么事?”

蒋卫东:“周老师回来了。”他小心地观察林小酒的神色,发现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自己在说一个陌生人,那颗不大舒服的、悬着的心,莫名就踏实了几分。

“唔,”林小酒道,“他回来做什么?”

蒋卫东:“听说是给你赡养费,这会儿说不定在你家等你呢。”

听到“赡养费”三个字,林小酒欢喜起来,什么叫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这就是!她那点积蓄,因为购买护肤品、各种紧俏的调味料、香料,以及“食补食材”、布料,已经花得所剩无几,送钱的就来了!

她喜气洋洋地迈步往家里走,都没再驱赶身后的“尾巴”。

于是,蒋卫东见到林小酒时,就见对方穿着干净合身的碎花上衣,配素色裤子,虽然是村妇常见的打扮,却不土气,头发没有像从前一样绑成两条粗.长的麻花辫,而是盘起来,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额前坠下两条细细的刘海,别有一番韵味。

尤其是她的脸蛋和手,比上次离婚时,白了不止一个度,粗糙的茧子和皲裂的皮肤,都变得光滑细腻,若不是五官依旧,他险些没认出来,这还哪里是哪个大字不识一箩筐、庸俗无趣的村妇?明明是初见时的明艳少女。不,她比初见是还要更俊俏。

俏.丽的女人,站在自己眼前,周季霖呆愣了半晌,也没想出合适的措辞,倒是林小酒开门见山,“来给我送生活费?”

“啊、啊,对。”周季霖道。

他从兜里翻出一个纸包,却没有立即递过去,目光落在林小酒身后的蒋卫东身上,“蒋卫东,你怎么在这?”

蒋卫东不知怎么想的,下意识就说:“刚刚咱们进村的时候,不是听到林姐遇到麻烦吗,我就跑上山去了,所以现在跟着一起下来,周老师,您一直在这里等林姐吗?”

周季霖的脸登时烫了起来,有些无地自容的羞愧,林小酒却没有要责怪周季霖的意思,反倒从容大方地说:“周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没有照顾我的义务,不用想太多。”

可被前妻无情地揭穿遮羞布,周季霖反倒更加窘迫,他被那句生疏的“周先生”刺得心脏发疼,这和周季霖原本的设想相差太多,她非但过得不苦,反倒气色不错,显得明艳夺目,一点没有要反悔复婚,大闹一场的意思。

而随着境遇的变化,周季霖原本扔下赡养费就走的计划,也发生了改变。

“你,过得还好吗?”周季霖深深地看着林小酒的眼睛,好像非要从她眼神中看出些依恋和不舍才罢休。

蒋卫东就像个旁观者一样,站在两人身旁,看着周季霖眼中赤.裸的关心,心情郁卒到极点。更令他烦躁的是,那股对周季霖深深的厌恶,几乎压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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