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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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声,声音久久在骠骑营上空回荡,经久不息。

宁谦与赵安诺站在校场外,驻足观看。“他能得如此多将士的爱戴,也是有道理的。”赵安诺将马缰绳系在木桩上,“以前,母妃因着不喜十三皇兄的生母,便顺带着不许我们与十三皇兄有所来往。有时在宫中偶然碰面,我皇兄脾气不好,还常常殴打十三皇兄。十三皇兄的眼神很凶,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正因如此,我不喜他。任谁被那么凶的眼睛看过,心里都会不舒服罢?”宁谦点点头,圈着赵安诺拣了条无人的小径,往大帐走去。

“你说的,我倒是有所耳闻。后来他离开皇宫,我在丰城第一次见到他。他那个时候,哪里像个皇子,就跟刚从狼窝回来的人一般。但若不是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屈,让我下定决心扶持他,怕是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京城,更别说现在的局面。”大帐外站着两名守门的士兵,见到宁谦行礼示意。

“如今边境安稳,百姓安居乐业,因此朝中也渐渐生起贪图安逸,奢侈腐败之风。近些年,各地每遇大事,朝中就算拨下不少款项,都会有层层官吏盘剥,能够送到百姓手中的,更是少之又少。圣上年事已高,很多事情早已生了中庸平和之心,不复当年一心要除积弊,治沉疴的雄心。平固王爷如今正值壮年,又励精图治,想来整顿朝纲已经势在必行,非他莫属。”二人入了大帐,边聊边等待赵安伦回来,“你皇兄齐王虽是神勇,却是并无良谋。性情暴虐,杂念过多。实在不是为君的人选。你母妃也是心高气傲,身为宫妇,竟也想着干涉朝政,若是任由他们发展,不仅害了你,怕是连整个江山都要跟着赔进去。”宁谦叹了口气,“此番你来为齐王说情,也只是能说动平固王留齐王一个全尸,能够带回京城来厚葬。连圣上都已经下定的决心,你却不能违逆了圣意。”

赵安诺点点头,“我自然是省得,可到底是我一母同胞的兄长,我却不能弃之不顾。”

正说着,就见帐门被掀开。“难不成圣上终是体恤本王了一回,遣你这个相爷大人来,为我压阵?”赵安伦听闻身边人说宁相爷在大帐中等候,见赵安诺也在,赵安伦心中隐约晓得他们前来,所为何事。

“若是能远离京城,我自然是愿意,可也得王爷亲自来请我才行。”宁谦无奈道,“今日来却是要王爷卖我一个面子。”

赵安伦摆摆手,“晓得你要说什么,但也要相求的人来求。你的面子我自然是给,但也要看相求的人心诚不诚。”赵安伦嘴角噙着一丝笑,丹凤眼望向赵安诺时隐有若有所思。

宁谦只得坐在一旁,剩下的也只得她自己来说。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赵安诺自知以往与赵安伦结下的梁子过多,态度就不由放软了许多。“皇兄……”这声“皇兄”以往只对着赵安锡如此叫过,想不到竟还有一日会对着赵安伦喊出来。自小,母妃总说赵安伦是“贱人所生的贱种”,平日里连见到都要绕着走的,想不到有一日,竟也会低声下气的喊一声“皇兄”。

若说造化弄人,想来也不过如此了。

赵安诺起身,向赵安伦福了福身,“求皇兄帮我。”这一礼既算是对过往的致歉,又是诚心诚意求他为自己办事。赵安伦低声笑道,“既受了这礼,又有宁相在一旁说和,你也不用说你所求之事,我心中自然有数。十皇兄到底也是皇亲贵胄,不能平白就死在外头,倒是我会将他带回,交给圣上裁决。”

“如此,便多谢皇兄。”

作者有话要说:睡不着,爬起来更新~

又到了周末,祝好梦,祝开心!

☆、第一百四十九章 无心之失

宁善在宁府呆了足有两日,日日带着宁福往宁俭的院子跑。不吭声,也不动弹,直愣愣地盯着宁俭,饶是宁俭这么一个“风雨欲来,我自岿然不动”的人,都觉得心里发毛。

这日,宁俭正与账房先生在账房抽查府内近来账目,就见宁善又带着宁福“翩然而至”。见账房先生在场,宁善只木然坐在一旁。

宁俭忍无可忍,“你过来。”

宁善一步一挪的过去。“你与傅京打架了?”宁俭看了看宁善的脸上,光滑细嫩,哪里有被打的痕迹。

宁善摇头。

“那就是傅京厌弃你了?”一想到这种可能,宁俭的眉梢一挑。

宁善依旧摇头。

“你那铺子遇到麻烦了?”

宁善木然的样子,让宁俭觉得十分可憎。“那就说话!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呢!”宁俭懒得再理他,转过头去看自己的账本。

半晌,“二哥,你平日里管家就是这副样子,有没有觉得我学的挺像?”宁善笑吟吟凑上前来,“平威总说我待下人太过宽厚,让我多跟二哥学学。我瞧着二哥平日里都板着一张脸,所以自己也琢磨了两日。”

宁俭额角一阵猛跳。“出去!”

“别呀!二哥好歹传授点儿经验,叫弟弟好生学学……”话未说完,就被宁俭提溜着衣领子扔出了账房门外。

“下次再见你在这儿捣乱,就叫人把你扔出府去!”账房门“砰”的一声在眼前被人粗暴闭上。宁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灰。

宁福从头至尾都是战战兢兢的。“爷,咱们这是做什么呢?”

宁善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被人扔出来还能开心成这样?“做什么?没听我说要跟俭二学管家呢!”

“可爷,您……”宁福没敢说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欠打。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儿了,唯恐旁人不知道他近来过的顺风顺水似的。

“你说我这当了皇商,谁家不得给我送些东西,好表示亲近亲近,可偏偏俭二怎么还是没动静?”宁福一个趔趄。感情您这几日在这儿耗着,是打算收二爷的礼!

赶巧儿,这日是柳翩翩的生辰。柳翩翩特意给自己做了一身崭新的洒金百褶裙,外头罩了一件时新花样儿的攒花暗纹的菱子袄,配上一水儿的碧玺头面并上一串珊瑚手串,瞧着格外的端庄柔婉。

宁俭特意着人在外头置办了一桌子的酒席。看着一队的下人流水似的提着食盒子往府里进,宁善不由咂咂嘴。这么一顿饭,都抵得上傅府里头几个月的饭钱了!

难得的一桌子酒席,宁善干脆径直在宁府里头住了下来。“二嫂的生辰,当弟弟的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不是!”

宁善的院子里头藏了不少好东西,不是往日里老太爷赏下来的,就是德十偷偷着人往他院子里塞的。加上宁善平日里结识的那一帮子的“狐朋狗友”,说什么都不会短了他的“好东西”。

因着前阵子柳翩翩小产的事并未闹得人尽皆知,宁俭也不过打发了几个涉事的丫头婆子,剩下来的,哪个不是对翩翩、宁俭衷心耿耿的。宁善倒是不晓得这一茬,兀自在房里挑拣了一件“送子观音”。瞧着玉胎莹白,还有上好的雕工,也不管头前儿是谁送他的玩意儿,随意找了块帕子裹了,往宁俭的院子里来。

柳翩翩领着丫头在院子里站了,几个人瞧着一株茶花笑语。

“二嫂嫂多好的兴致!哟,这花倒是奇了。谁不知道二哥院子里栽的全是兰花,今日竟能见到一株茶花!”宁善笑的肆意,众人见了,纷纷与宁善见礼。

宁善摆摆手,“今儿的主角儿可是寿星,虽不是大操大办的整岁生辰,到底也算是件儿喜事。你们该拜的是寿星才对!”

柳翩翩掩着嘴,笑的合不拢嘴。“怪道二爷都说六爷长了一副巧嘴。今日可算是领教了!哪里什么寿星不寿星的,打小儿就没过过生辰,偏生二爷惦记着六爷在府里,这是二爷变着法儿的想跟六爷喝上一盅,才拿我做筏子呢!”

自打翩翩做了这宁府的当家主母,往常里不声不响的闷性子被磨没了,倒练就了一张口就十分讨喜的本事。就见宁俭都叹,柳翩翩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倒是比当初的何姨娘还要高上一等。

话总不能站在院子里说。这厢二人在院子里略说了两句话,便有丫头来请了二人进屋去。

屋内拢了地龙,又燃了香炉。温香软玉的往屋子里一坐,便觉得通体的舒坦。“嫂嫂这屋里燃的是什么香?竟这般的好闻!”

自有丫头上前伺候着柳翩翩将罩衣褪了,只着了一身见客时的短袄。竖起的立领子,衬得柳翩翩格外的螓首蛾眉,别有一番韵味。

“不过就是普通的鹅黄帐中香,女孩儿家爱点的香,六爷平日里哪里能闻得着!若是六爷喜欢,不若叫人包上一包去,拿回去慢慢点了闻。”宁善忙摆手,“罢了,这种东西到了傅府也是糟践了。平威那个呆子,平日里除了檀香,哪里还有兴致辨别旁的香气。倒不如给他做上顿饭来的舒心。”

柳翩翩听得宁善说话尽是诙谐之语,暗道以前还做姑娘的时候竟没能发现,白白的错过了许多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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