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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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上金山寺,好几家的小姐在寺院后的竹林里举行了赛诗会,沈懿珠夺得了诗魁,她大笔一挥,题了一幅字:“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那时,大家都知道这“君”指的是谁,沈懿珠也毫不否认,爽快的说:“若有朝一日我能嫁与他,届时请大家喝最好的桃花醉!”

如今,桃花依旧笑春风,而佳人已成一抔黄土。

那年,沈家卷入了谋逆案,与北狄人来往的书信在沈懿珠的闺房被收了出来,而在这书信里,大多都是她和舒家长女舒慈来往的笔迹,北狄人正是通过两人的字里行间寻到了一些信息,当年年底并举兵侵犯南秦边境,打家劫舍,边境告急。沈家人入狱,拒不承认叛国投敌的罪名。而此时,被牵扯到的舒慈也要被一块儿下狱,因她是太后的侄女,所以只圈禁在府中一隅,任何人不得靠近。

之后,舒慈的兄长找到了隐藏在舒家的细作,还了妹妹的清白。这位细作,正是舒慈的乳母。

沈家背国在前,背友在后,无德无义,遭受千万人唾骂。沈家懿珠在狱中自尽,临死前留下绝笔书,称愧对舒慈,唯有以死谢罪。

第二年,舒慈入宫,随后承恩侯夫人逝世。

“紫婵,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乳母的问题,沈家就不能被定罪。”舒慈轻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淡淡的,风一吹就散。

“主子,如果这样说,那岂不是可以追溯到如果乳母不是北狄人就好了?”

“可到底是我亲手把罪证交给了兄长,所以才导致沈家满门覆灭。”

“沈家愧对皇恩,愧对南秦的百姓,覆灭不足惜。”紫婵说,“倒是主子您,因为对懿珠小姐的感情而一直内疚着,这可不像您。”

“哦?那我该如何?”走在喧闹的街道上,两人的谈话声瞬间就被空气飘走了,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大是大非面前,您从来也没有怀疑过。”

“可那是懿珠啊……”

是江淮未过门的妻子,沈懿珠啊。

雷不劈在自己的身上,谁知道被雷劈的滋味儿?不失去一位挚友,谁知道伯牙失去钟子期后是何等的寂寞无奈?

沈懿珠啊沈懿珠,就算打定主意利用我,你怎么也不会做得高明一些呢?

这天,路过凤翔街的人都看到了一位着浅粉色衣裙的姑娘,她姿态随意地走过众人的身边,像是一缕风,像是一场雨,来去了无痕。其余人好像都变成了暗灰色,只有她是一抹亮色,穿过凤翔街,走过六里胡同,然后消失了……

有人说,那姑娘长得像一个人。

“谁?”

“舒家的那位。”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茶馆的掌柜的抚了抚胡须,高深莫测的说,“十一二年前,她和很多官家小姐经常爱约在我们这茶楼斗诗,我见过。”

“你多大岁数?”

“当时二十来岁,现在三十有余啦。”总爱得赏赐的小二变成了掌柜的,时间一晃都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吹牛,都十几年的事情了,我不信你还认识她!”

“对啊,都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认得出那位贵人?”

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打算盘,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围着他的人,这些人各执一词,莫衷一是。

他轻笑一声也不多言,手里的算盘噼里啪啦地打响。能说什么?见过那位的人,没有人会轻易忘掉,即使她戴着帷帽,但当时在店里的他还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再说,有谁会路过他店门口的时候随手就扔给门口的叫花子扔一袋铜钱呢,是她,一准儿没错。

***

“你今天出宫去了?”

寝殿里,她倚靠在榻上,面前是翻窗进来的皇帝。他面无表情的问她,仿佛是捉住妻子和其他男人私会的丈夫一样。

“嗯。”她一手拿着团扇,轻轻地摇着。

“私自出宫,哼,你的胆量倒是不小。”他冷笑一声,坐在一边的圈椅上,端起茶杯。

“不是有皇上替我掩护吗?”她睁开眼,美目流转,风情万种。

茶水已经凉了,骆显嫌弃地放下茶杯:“朕只答应对你的暗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说你可以随意进出行宫。”

“那我就出了,又进了,你要如何?”她晃了晃扇子,慵懒地说。

骆显:“重则圈禁,轻则杖则二十。”

“那你圈吧。”舒慈打了一个哈欠,坐了起来,看了一下更漏,发现时辰不早了。

骆显勾起一笑:“太重了,显得朕太刻薄,就杖则你二十罢了。”

舒慈收敛了笑意,皱眉,他莫不是说真的?

说完,他几步上前,搂着她的腰将她提了起来,然后扔到了背上。

“啊——”

“朕亲自执刑。”

所以,还是想行禽兽之事。

骆显扛着她就往大床那边走去,舒慈连连喊停,可他充耳不闻。

“停下!真的停下!”

骆显根本不听,反正好说的结果是被她踹出寝宫,要像前两次那样直接粗暴镇压,说不定她就无计可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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