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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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肖云羞红了脸儿,杜瑕也笑眯眯的用手指头捏她软乎乎的腮,见小姑娘告饶更是忍不住多摸几下,作足了怪姐姐的模样。

到底是一方知县,又是唯一的爱女归来之后做的第一个生日,饶是肖易生不大爱与人往来,也拒绝不了原先交好的几家女眷借机前来祝贺,这会儿也都来了。

听到下人来报,元夫人略敛了笑意,依旧叫两个姑娘在身边玩耍,点点头:“都请进来吧。”

一时只听得衣裳环佩摩擦与脚步声,却是多而不杂,杜瑕因被元夫人拉着,倒也能看个遍,就见打头的便是下头几个小官儿的女眷,还有方夫人、万夫人等县内有名的富家太太,她们身后跟着的不是方媛、万蓉却是谁?

只是今日是大日子,石仲澜之母自然免不了带女儿前来恭贺。好歹她不似女儿糊涂,知道轻重,压着石莹穿了一身碧色袄裙,身上也没戴平时那么些珠宝首饰,好歹没抢了寿星风头。

稍后元夫人请大家落座,方媛和万蓉也都看见了杜瑕,三个姑娘相视一笑,俱都露出喜色。

一众太太自围坐一圈,说些个衣裳首饰的话,中间夹杂着无数旁敲侧击、拐弯抹角的彼此试探、回应,几个女孩儿自去里间玩耍。

几位姑娘相互见过,分别落座,肖云以主人之姿招呼人上茶。

方媛固然是个大咧咧的,可并非不知分寸,她虽知杜瑕如今身份地位不同,可对方心性透彻,二人关系并不受影响。只是今日主位却是这位知县大老爷的千金掌珠,听说又是个娇弱的,她登时便头皮发麻,不敢张扬。

见肖云正微笑着与父亲几位下属的女孩儿说话,方媛趁机拉了杜瑕去一边道:“这肖姑娘瞧着美人儿画似的娇嫩,我竟不敢大口喘气,你素日里常来,她脾性可好?”

便是万蓉也在一旁竖着耳朵听。

岂不知她们这些商户出身的女孩儿,外头看着轰轰烈烈,地位着实尴尬。不说肖云此等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便是杜瑕这种读书人家的女孩儿,一旦起来了,因是农户出身,名声也比她们要好得多。

真要论起来,原先肖易生只是穷秀才时,杜瑕与她们往来尚能说的上是高攀;可现下却不同了。

肖易生摇身一变成为知县老爷,作为知县老爷弟子的嫡亲妹子,连带着杜瑕身份地位也水涨船高,君不见肖云也与她交好,听说元太太也十分赞赏她为人。方媛与万蓉二人不过商户之女,再与她在一处,公平公道的说,竟也有些不大匹配的苗头了,且看如今石莹也越发抖起来,再见她们也不似从前那般唯唯诺诺,隐隐有些趾高气昂起来。

也就是今日肖云做生日,元夫人不好拒人门外,她们这才有幸进了官宅,若在平时又如何能与官太太、官小姐共处一室!

杜瑕素爱方媛和万蓉为人,且当初自家那样穷,她们都没嫌弃自己,眼下哥哥并无功名在身,自己焉能忘了以往的情谊?

她也压低声音指点道:“你们无需害怕,元夫人待人极为谦和,肖姑娘也是知书达理的,不是那等眼皮浅的,又天真烂漫,断然不会无故发作。”

方媛和万蓉这才松了口气,都觉得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方媛吃了口茶压惊,又笑道:“也不怕你笑话,好妹妹,我还是头一遭来官宦人家呢,进门时手竟也发抖了,如今听你这样说,才好过了。”

杜瑕与她说笑,道:“亏你平时咋咋呼呼的,瞅着好似能上山打虎,下海擒鲨,这会儿怎么竟胆小起来?难不成她们还能吃了你不成?”

方媛斜眼看她:“你还不明白?若真是不明白,便也再没人明白了。”

杜瑕噗嗤一笑,点头:“自然是明白的。”

方媛这才罢了。

都说商不敢与官斗,纵然买卖做的再大,假使一朝惹了当官的不悦,便是万顷高楼大厦,说倒也就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写的时候,参考的地理区划是《明史·地理志》以及《大明会典》,以万历十年十五省的区划格局为蓝本,注意,是蓝本,然后在此基础上架空!十五省的划分和地理位置如实,可是下面的城镇不管是格局还是风土人情,都跟历史有出入,我知道有的读者容易忽视我翻来覆去说了几次的“历史基础上的架空”的字眼,习惯性的跳出来指正哪里写的不对。然而我还是要说,这是架空!历史大杂烩!没有现成标准可以比照哦~!

以历史为蓝本,为的是让大家更有代入感,不然我随便说个ab城市行省的,大家也都十分茫然,今天发这个图,是让大家有个大体的格局框架,大约知道我说描述的故事发生在东南西北哪个位置。

历史格局多变迁,即便是同一个朝代,早中晚期格局也有不少差很多的。

再者注意一下哈,我小说里经常出现的地点:山东省,格局也跟咱们现在的不同,面积非常大,可能包括一部分现代河北东北。再一个济南府,我也是只借用了名字和现代格局……

反正就是架空啦!哦,或者说平行空间的概念更容易理解,谢谢,么么哒,爱你们呦~

第二十九章

转眼几个月过去, 仿佛喘口气儿的工夫就到了二月间, 外头寒风还似刀割, 杜文和牧清寒便要准备下考场了。

二月县试、四月府试以及后头的院试,这三次考试都过了, 考生才能取得秀才功名, 依照本朝律令, 可免除两人名下一切房产经济赋税, 并可见官不跪。若是成绩特别优异者,还能取得廪生资格,享受一月一两、 米六斗的待遇, 是以无数人趋之若鹜。

若中了秀才,便可继续往上考,参加三年一次的秋闱,只是这一回的秋闱却是在明年。

肖易生名下共五名学生, 因着杜文等人的极力争取, 今年竟都下场, 也是忙乱。

临行前, 肖易生原本想再多嘱咐几句,可一看这些孩子俱都信心十足, 意气风发的模样, 话到嘴边却又都咽了回去。

也罢, 如今不管自己说什么他们都是听不进去的了,倘若说的狠了,又恐影响发挥, 暂且如此吧!

再有牧清寒之兄牧清辉得知弟弟今年便要下场,喜得无可无不可,想到自家往上数八代都没出过一个读书人,只道祖坟冒青烟,连烧三天香。又包下城外据称最灵验的古刹名寺,请人求了平安符、吉祥如意符等诸多符,做了好大布施,喜的一众和尚眉开眼笑,做法越发卖力,只恨不得将前世今生的修为都使出来。

他特命人快马加鞭,连同这些个符一起,从济南府拉了一车皮袄、大嘗乃至人参燕窝等名贵物品来,也不管用不用得上,连着新鲜年货,只满满堆了整整两个大车,另有一千两银票,叫弟弟随意打点。

牧清寒看后哭笑不得,心道如今考试一事何等严苛,但凡与贪腐沾边就是一个死,这些考官便是惊弓之鸟,断断不敢受贿,自己却又去哪里花费?

再见那一车物品中竟还有单独一个箱子,里面好大一张火红狐狸皮,油光水滑,毫毛根根分明,拎起来一抖如同流水般盈盈晃动,便是有银子都轻易买不到的好东西;再有诸多颜色娇艳的布匹衣料并济南府如今时兴的首饰等物,眼见着全是年轻女儿家的用物。

牧清寒微愣,脸上微微发热,唤进同来的心腹小厮问这些是做什么的。

那小厮原是牧清辉的心腹,闻言笑道:“大爷什么都没跟小的说,只说替二爷备下的,二爷见了自然明白做什么用。”

牧清寒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忙撵他出去了。

他自己定定的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对着空气傻笑许久,这才拍拍脸,手书一封,叫来人带回去。

次日杜文见他神色有异,便问怎么了,牧清寒忙道没什么,又拿出一个匣子,里面却是切成片的一段老参,说:“最近雨雪不断,空气湿寒,考场又简陋,保不齐炭火不够,若是惹了湿气或是着凉就不美了,有这参片撑着倒也能顶些用。”

杜文虽没见过真人参,可也从书中读到过,见这些参片的外形,便知道必然是上等好参,十分感动;只是他们如今关系亲近,若郑重其事的道谢,反而不美。

等他收了,牧清寒又干咳一声,似乎是带些局促的说:“兄长知我得你家诸多照拂,十分感念,本欲亲自登门拜谢,无奈生意繁忙,着实走不开,便派人送了年礼过来,我也略添了几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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