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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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应了一声,快步跑回大道上,翻身上马,飞也似的往城内方向去了。

等他走后,九公主才对大家笑道:“这会儿正热,也不好打球,好不容易出来了,咱们不如先痛痛快快的赏景,吃喝玩乐一番,等热气稍减,再去打球可好?”

众人自然都说好。

苏秀十分隐晦的带些歉意的看了大家一眼,又似乎破罐子破摔的笑道:“难得公主赏脸,又是这样的好日子,干打球无趣,不如咱们加着彩头。”

九公主越发来了兴致,也开始努力想起来。

稍后,九公主果然又找了几位女眷,有未婚的姑娘,也有已婚的少妇,她们俱都精通骑术,也都是武官的家眷,而且都是高级武官。

杜瑕心中的猜测进一步扩大,她实在不能说服自己这还是一个巧合。

当然,也有可能是巧合,因为打马球这一项娱乐运动的难度和危险毕竟太大,寻常男子擅长的就不多,女子更少,如今九公主能勉强拉起这支队伍来已经殊为不易,要知道队伍中的女子虽然都精通骑术,可球技……未免有些参差不齐。

马球玩起来其实非常灵活,对于人数没有严格的限制,一般都是双数,两个人行,四个人行,遇到大型比赛一队十几个人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经过九公主不遗余力的张罗,被拉来准备下午参与球赛的人数已经达到十人,杜瑕用心观察着,不得不说……她觉得可能有几个人来得不是那么情愿。

第七十二章

九公主大肆张罗马球比赛的消息很快传开, 百姓们兴奋之余却不觉得多么意外,因为这位公主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

而正聚在一起闲话的牧清寒、杜文、卢昭、郭游、金仲、洪清几人却都愣住了,旋即面面相觑, 最终又把视线汇聚到有份参与的几位女勇士的丈夫身上。

牧清寒张了张嘴, 突然觉得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也只能挤出一句话:“她原本应该并无此意。”

说好了只是出来玩,怎的一眨眼功夫就跑去打马球了?打马球也就罢了, 怎的又有九公主掺和进来?不管什么事, 但凡有皇室人员参与,即便是很单纯的事情也都会变得不那么单纯了。

当然,有几位的关注重点似乎出了点问题。

一听到打马球, 郭游本能的觉得两股战战,头昏眼花起来,直接捂住额头, 哀嚎一声,发自内心的拱手道:“佩服佩服,几位嫂夫人和弟妹当真胆魄过人!”

作为一个连骑马都是考验的人, 听到这则消息的他是真心佩服。

不过佩服归佩服, 希望他未来的妻子可不要这般勇武,不然只怕他要日夜担惊受怕了。

他的年纪不小了,可至今未娶, 倒不是肖易生和双亲不上心,而是郭游本人另有主意。

“我如今不过是个穷举人,你们虽是好意, 可真正好女子的家人这会儿却未必瞧得上我,若强求,总觉得委屈了,反倒不美。左右我也不着急,且再等等,待我金榜题名之时,还怕不被榜下捉婿的人抢了去?”

金仲用力眨巴下眼睛,突然就雀跃起来,兴冲冲的提议道:“稍后我等也去看吧!好给诸位嫂嫂加油。”

江南女子大多柔情似水,说话都娇声细语的,莫说打马球了,便是骑马的都少见,今日好容易撞上,还是身边的女豪杰,怎能不前去一观?

“也太胡闹了些,”年纪最大,也最稳重的洪清却有些不大赞同的摇了摇头,皱眉道:“打马球这种活动本就激烈,男子间玩乐尚且频频有坠马伤亡的情况发生,女子更为娇弱,你们怎的任由她们胡来?万一不小心伤着了,难不成是好玩的?”

卢昭跟他不熟,不了解他的脾性,当即哈哈大笑道:“无妨,无妨,我与我那浑家打小就是军营里摸爬滚打长起来的,路都走不稳当就已经会骑马了。”

洪清一个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心道即便你浑家无碍,可我那几位弟妹又如何?便是她能照顾自己,难不成再瞬息万变的球场上,还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将其他人照顾的滴水不漏?

见洪清久违的有些气着了,牧清寒和杜文对视一眼,都有点……怕。

这位师兄为人厚道,又老成持重,私底下还有些爱操心的老妈子性儿。对放在心上的师父、师弟都是一万个没的说,便是之前分隔两地,每隔一段时间也必定要有书信过来嘘寒问暖,所以牧清寒和杜文对洪清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又因为对方年纪也大一些,这份尊重发酵到如今,也便成了点敬畏,是一种对兄长的本能的敬畏。

两个倒霉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愿意第一个直面师兄的怒意,当即开动脑筋,琢磨该如何把眼下这个话题岔开。

当了这么多年的师兄弟,又曾经在同一所书院读书,洪清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小伎俩?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说的就是这个。

就听洪清微微叹了口气,无限惆怅道:“也罢,你们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又是朝廷命官,我不过区区太学学生,却哪里又资格管到你们头上?也是我糊涂了,罢了罢了,日后我都不再过问。”

求您问吧!

牧清寒和杜文最怕他这般,当即觉得头皮发麻,好似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一般良心不安起来,于是也顾不得许多,慌忙道:“师兄快别说这话,倒叫我们心中难受。”

洪清摆摆手,也不言语,只是开始自顾自的倒起酒来。

牧清寒和杜文几乎要被他这一手给气笑了,可又有什么法子呢?面对这样一位从他们还小的时候就百般照拂的师兄,还真是没得法子,这也就是洪清屡试不爽的底气。

牧清寒只好硬着头皮赔笑道:“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那个妹子,打小也是个能干的,我与三思学会骑马之后,她不免也有些艳羡,我们,咳咳,对不住,师兄,是我不对,我不该教她打马球。”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百般狡辩是没得出路的……

而说起自家媳妇,杜文就更加无辜了,直接摊手道:“师兄,这当真怪不得我,原先师伯便纵着她,等我们成亲时她早已什么都会了,我也实在是没得法子。”

“哼,”洪清轻飘飘的往他们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幽幽道:“慎行,三思,呵,老师还真是没白给你们起了这字,只可惜到底管不大住。”

牧清寒和杜文:“……”

师兄,就不能别再提这茬儿了么?!

郭游倒罢了,几人曾一同在济南府学就读,之间洪清也时常这般,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如今再久违的看到这幅场景也不过偷笑罢了。

就是卢昭和金仲,两人自打认识牧清寒和杜文以来就认定他们是世上罕有的肆意洒脱血性男儿,前番更不顾性命为民伸冤,说句胆大包天也不为过,何曾见过他们这样被人说的抬不起头来,连一点还口之力都没有的?当即都是呆了。

偏洪清似乎是说上了瘾,再一次展现出一位尽职尽责好师兄的做派,从两个小师弟刚去读书时就跟一众师兄打架说到外出游学的任性妄为……弄的牧清寒和杜文只恨不得就这么钻到地底去好了。

那头郭游三人俱已是笑翻了,看向牧清寒和杜文的眼神也由一开始的同情转变为现在的幸灾乐祸,脸上几乎明明白白的写着“你们也有今天”的字样。

到底是朝廷官员,这么给人说的头也抬不起来也不大像话,约莫说了一炷香时分,洪清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末了还长叹一声,道:“你们啊,可安分些吧。”

这两个师弟本身就够叫人操心的了,原本想着成了亲便是正经的大人了,好歹多多少少能稳重些吧?哪知偏偏娶得媳妇也都一个赛一个的野,若说原先是两个小魔王,如今便是四个小魔头,这可如何是好?

听他念了这大半日,杜文早已是头昏脑涨,一听这话,简直恨不得扑过去哭喊,忙正色道:“师兄说的是,我们都记住了,只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又是九公主亲口说的,便是她们不愿意也不得不从,且看眼下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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