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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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在帝星毁灭之后,回到佛纳星不久,这个防护罩就笼罩在这栋别墅之上。那个时候洛宾说这是元帅让弄的,说是为了避免那些不懂事的伽不经允许就随随便便往元帅屋子里跑,一般侍卫和防护装置又拦不住,就特地建造了这个专门防范伽的防护罩。

专门防范伽的……

缪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沾染在他身上的尘土簌簌地掉下来,他站在那里,仰头看着空中显形的护罩,目光带着茫然。

一道亮光从他眼前掠过,他转头,看到那明明在不久前被他强行命令休息的哒哒不知何时飞到这里。球形的智脑悬浮在他的对面,常日里可爱的黑色三角眼在这一刻变成了菱形,一下一下地闪着触目惊心的红光。

“哒哒……”

他喃喃地喊着白球的名字,可是那个平常只要他一喊就开开心心地蹦跶过来围着他蹭的哒哒此刻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一般,只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用那双冰冷的红眼盯着他。

一贯逗逼蠢萌的模样此刻在白球智脑身上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是的,启动了特殊状态的智脑被强行屏蔽了感情,这一刻,它成为了一个最纯粹的机械智脑,执行着预定的程序,遵守着它的主人设下的指令监控着眼前的这个人类。

缪特的手攥紧,他眼中的茫然渐渐散去。深吸一口气,他的瞳孔用力收缩起来,蓝色的光陡然在他眼中闪耀。

他再也没有去看哒哒,而是再一次飞升而起。一个瞬移闪动,他就出现在那层透明的光罩之前,光罩上流光还在四溢,他伸手,瞳孔中蓝光激烈地闪动着,他的手和光罩碰触到一起,从他手中释放出来的强大能量和光罩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可怕的雷霆在空中轰隆一声炸开,整个光罩剧烈地晃动了两下,然后又平稳了下来,它笼罩在别墅上空,如苍穹一般,纹丝不动,只是覆盖其上的电流般的流光四处窜动得越发急促。

两股力量撞击时炸开的能量再一次将缪特整个人从天空中撞下来,只是这一次他做好了准备,身体从空中坠落到一半就硬生生停在空中。

他悬停在半空,仰头看着还在激烈的火花四溅的碰触点,抿紧了唇,心里沉了下去。

不够。

他的力量不够,他无法破坏掉这个光罩。

他无法离开这里。

就在他握紧拳头看着天空的时候,他的下方,那个红色眼睛不断地闪动着的银白色金属智脑盯着他,跟着飞起来到他身边,发出毫无感情的机械声音。

“监控对象试图再次逃逸,启动第二方案。”

缪特心里一颤,他猛地转头。

就在白球智脑的机械声音尚未落音的一瞬间,在缪特的头顶上,无数光线从天而降,无数道光丝垂落、聚拢在一起,像是光的瀑布从天倾泻而下。

那倾泻下来的光的瀑布环绕一圈,将来不及逃走的少年圈在其中。

缪特悬浮在半空中,巨大的光壁呈现圆筒状将其环绕其中,电流一般的流光在光壁上闪动,像是无数条细蛇一般游走着,无数条肉眼看不见的细丝在光壁环内部掠过。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在一点点的变弱,被融化,他瞳孔里闪动的蓝光飞快地微弱起来。别说瞬移,他现在连悬浮在空中都只是勉强保持着。

少年怔怔地悬浮在光壁环之中,许久之后,慢慢地闭上眼。

他没有再试图去做些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地待在空中、待在这个囚禁他的光环之中。细碎发梢染着尘,发尖儿凌乱地刺着他的眼角,他微微仰着头,脸色看起来似乎很平静,可是他闭着的眼垂落的睫毛在无法抑制地轻颤着。

缪特闭着眼,轻轻地呼吸着。

直到那个人出现在草地之上,一步步向他走来的时候,他才再一次睁开眼,向出现的那个男人看去。

他仍旧保持着浮在空中的姿势,微微低头,俯视着下方。

本该和离开的依修塔尔一起跃迁到宇宙另一侧的年轻元帅在那巨大的环形光壁之下站定,仰着头,和俯视着他的少年对视片刻。

光壁上游走的流光照亮了那张在这一刻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冰冷的脸。

特洛尔仰头注视着光柱之中的缪特,墨蓝色的瞳孔在这一刻像是吸尽了所有的光,亮得惊人,亮得可怕。

他看着缪特,冻结的眸中像是什么都有,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凶猛的气流向着四面八方呼啸,将站在光柱之下的元帅肩后雪白的披风高高地卷起,几乎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凶猛地撕扯着一般将其拽向天际。环绕披风肩部的金色饰物剧烈地晃动着,彼此撞击着,发出轻微的金属撞击声,金色的流苏向上飞扬起,掠过男人冷硬的下巴。

看着那注视着自己的男人,缪特唇角动了一动,扯出一抹笑。

看起来像是在笑,只是少年扯起的唇角里盛满了苦涩。

……

他以为他瞒过了,原来从一开始,这个男人什么都已经猜到。

或许从他将过去的一切告诉少将的那一刻起,少将就已经知道了他想要做什么。

知道,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安静地等着他去做。

胸口像是被什么堵塞住,这一刻缪特突然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他想起今天早上。

那个时候,当少将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当这个男人在自己低低的一声少将的喊声中回过身来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在清晨逆光的阴影中,那张脸上露出的是怎样的表情?

…………

许久之后,那像是石雕一般矗立在那里的元帅终于开口。

他看着缪特,面无表情的。

“你说过,你没有把我看成那个人。”

“我说过。”

“你在撒谎。”

“我没有。”

他没有撒谎,他从不曾将少将看成任何人,他也从不曾将对那个人的恨意迁怒在少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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