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南庭一笑,“做了个恶梦,吓到了,没别的事,我一会就给七哥回电话。”
齐妙还是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想到齐妙之前出差了,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才到家,睡了一觉,被老七的电话吵醒的。”
“给你添麻烦了妙姐。”
“说什么呢,这不是一家人嘛。”确认她安好无恙,齐妙就回去了,“有事喊我。”
南庭答应下来,回想齐妙那句“一家人”的话,梦里冷掉的心开始一点点回暖。
手机响起来,不用看来电显示也知道是盛远时,睡不着见南庭站在门口不动,把手机给主人叨过来了。南庭却好像挪不动步似地,倚着门蹲下来,接过手机。
那端的盛远时明显是担心坏了,接通后急切地问:“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在家吗?齐妙有没有来看你?”
南庭用手搓了搓脸,“我在沙发上睡着了,没听见手机响,妙姐敲门才醒。”
在沙发上睡着的经历他也有,盛远时不疑有它,只是听出她声音不对劲,他问:“哭了?”
他在节目录制当天傍晚就执行航班去了,由于是一个航班组合,两人倒是有两天没见面了。但他消息很灵通,即便身在外地,对于她被停岗的事,也是了如执掌,准确地说,当南庭在节目中说出那句会同意他先飞的话,盛远时已经料到应子铭必然会给她那样的处罚,以示惩戒。
其实可以动用职权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只是一期电台节目,又不是她在实际工作中犯了什么不可挽回的过错,就说是句玩笑,怎么的,还能有人较真吗?但盛远时相信,南庭是不希望他那样做的。
南庭笑了笑,“在你眼里,我是个被停岗就要哭鼻子的人吗?”
听她这么说,盛远时稍稍放了点心,“最多一个月,事情就会过去,你不要多想,就当是借调,林主任之前就和应主任要过你,希望你能协助他做几场宣传活动,但你正值放单考试的关键期,应主任才没同意。”
“我今天和林主任去高校做活动,看到很多学生特别有兴趣的样子,觉得让更多的人了解管制职业,了解民航业,是件很有意久的事情。”这种感觉有效地缓解了南庭被停岗的失落,但也让她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管制工作的热爱。可她确实是错了,错在忽略了自己身为管制的专业性,以及职责和操守。所以应子铭对她的批评和处罚,南庭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她只希望,自己还有改正的机会,还能重回指挥大厅。
盛远时没有过多的安慰她,或许是担心越安慰会让她越难过,也或者是相信她,可以走出被停岗的阴霾,两个人又聊了会才结束通话,南庭自始至终都没有提那些流言蜚语。如果能不被他知道就不要让他知道了,否则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南庭在客厅坐了片刻,给桑桎打电话说:“我和我妈遭遇车祸那一刻的细节,我想起来了。”
城市那端已经躺上床的桑桎闻言倏地坐起来,“你是说……”
南庭垂着头,“就在之前,我竟然睡着了,前后不过四十分钟,我梦见了车祸发生时的情景。”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她哽咽,“她前一秒才说不会离开我……”后一秒车祸发生时,身为母亲的南嘉清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女儿。
那一场车祸里,司徒家的那位司机当场死亡,南嘉清却坚持到了司徒胜己赶来,可惜,她没能和丈夫说一句话,心跳就停止了,经过一系列的抢救,医生终是宣布了死亡。
南庭却毫发无伤,如同奇迹。唯一奇怪的是,事后她除了记得和妈妈一起遇到了车祸,其它的细节却完全想不起来。司徒胜己已经失去了挚爱的妻子,他太怕女儿出什么事了,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南庭除了缺失了那可能只是几个小时,甚至可能只是几分钟的记忆外,再无其它异样。
从那一天起,没有谁再提起那一场车祸。
直到十二年后,南庭在那些祸及父母的流言压力下,在梦里想了起来。
“是我,是我偏要回家,外婆那么留我们,说再多住一天,我却说想爸爸……明明都快到家了……”南庭说不下去了,她在出租屋里,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泣不成声。
第42章 在彩虹的云间滴雨02
桑桎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挂了电话就赶了过来。
南庭的的眼睛还红着, 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桑桎看见桌子上的那本手抄的经书,还有另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上南庭字迹的版本,眉心不觉一皱,“这是你抄的?”
南庭点头, “没事的时候我就抄两页。”
那何止是两页,距离她从a市带回这本经书才一个多月, 她已经抄了差不多一本了。可如果这样能让她平静下来, 桑桎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她的自我修复能力, 不是一般同龄人可比。
桑桎过来的主要目的是, “今晚还是借助催眠休息一下吧。”
南庭却明显有些抗拒,“我不困。”
桑桎抬腕看了下表,深夜十一点,“这个点, 该是休息的时间。”然后洞悉她心思似地说:“深度睡眠应该不会做梦。”
他已经过来, 不给她催眠成功是不会罢休的,南庭妥胁,“那你不用在这守我一夜, 等我睡着, 你就回去吧。”
“好。”桑桎说着拿出一包蜡烛,是他在楼下未关门的便利店买的。
等南庭在床上躺下,桑桎关了房间所有的灯,他在一片漆黑中点燃了蜡烛。南庭见他被晕黄温暖的的烛光笼罩, 微微笑了笑,“催眠都能催出浪漫的感觉来,我都要崇拜你了。”
桑桎端着蜡烛走近,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坐下来,“等你能自然入睡,再崇拜我不迟。”
南庭喃喃自语,“上次催眠不是这样的?”
桑桎没有避讳,坦言说:“上次你的心里压力没这么大。”
南庭闭上了眼睛。
桑桎却说:“看着烛光。”
南庭又睁开眼睛看过来,“我放松不下来。”
桑桎也不着急,很有耐心地引导她,“小姨那天回来说什么了吗?”
南庭明白这是他找的话题,“她说她对盛远时不喜欢也不讨厌。”她看向墙上桑桎因烛光投射出的影子:“但我觉得她没说实话。”
“为什么这么想?”桑桎似乎是真的没想通,“她毕竟只见过盛远时一面,在不了解的情况下,有那样的情绪并不奇怪。”
“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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