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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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她手下变成了一个有趣的过程,她常常会觉得满足和舒适。

她枕的那本书,他后来曾经借过。

她看的那一页,他也曾仔细地翻阅。

她夸过好吃的食物他会吃,她行的路他会跟随,她哼过的歌他会学。

这么多年了……已经四年了。

他居然,能够,把自己的心思藏四年。

没遇到她之前,那时候的梁寓是什么样的呢?

那时候,离经叛道的他眼里只有破碎、痛苦和无望。

可遇到她,他却在她眼里看到了明月、山川和微光。

大概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喜欢她那么久的原因。

即使他那时候,未曾在她那段路上留下过一个微小的脚印;即使她是被动地参与了他的人生,成为他的故事。

但他依然,在见到她的时候,会觉得,原来这世界没有那么令人厌恶啊。

至少她还很美好,很蓬勃,像悬于远方的灯塔,纵然离他太远,但光却依然能福泽他、引领他。

可是太珍贵了——像是夜行的旅人忽而得到一颗夜明珠,漫漫长夜中,他视若珍宝,抱紧了怕裂了,松手又怕碎了。

假如时机未到,破釜沉舟地向她挑明来意,那样汹涌的爱意也许会将她袭击得不知如何是好,转而让她躲避自己。

在没有确定她也是真的喜欢自己之前,他没办法去构想,那微小到哪怕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会失去她的概率。

幸好,现在这段感情已经初露端倪,他能感觉到,自己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接下来,就是差机会……

身后的人动了动,起来了。

梁寓回头,看她伸手揉了揉眼睛,缓了一分钟,才清醒过来。

她抬头看他,眨眨眼,很不可置信似的:“……我刚刚睡着了?”

梁寓笑了,摇头:“没睡多久。”

“啊,真是不好意思,”她揉着眉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现在、现在走吧,他们可能在等我们了。”

“好。”他沉声答。

船往外退出稍许,准备调头,郑意眠低头发呆,船身忽然往前一撞,像是撞到什么东西,她鼻尖猝不及防也撞上梁寓后背——

嘶。

郑意眠扶住自己鼻尖,感觉鼻尖处传来一阵痛意。

梁寓回头看她:“没事吧?”

“没事,我缓一下就好,”郑意眠揉揉鼻子,“你先开吧,我一下就好。”

梁寓挪开她的手,道:“我看看。”

郑意眠松开手,看他俯下身,那张脸在自己面前加倍放大。

实在是很不公平,区区一个男孩子,皮肤居然能好成这样。

他伸出手指,在她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掺着点笑说:“红了。”

郑意眠吸吸鼻子,伸手碰了碰,不甘地问:“真的很红吗?”

“红了,”梁寓点头,眉头微挑,声音揶揄,“没关系,很可爱。”

光线在二人之间拉出绵长的一道,身后层峦叠翠,通通沦为衬景。

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神色怔然的自己。

好像有什么正在发酵,他眼里有的,又好像不全是自己。

半晌,郑意眠跺跺脚,扶住后颈说:“开、开车吧……”

“不是,开船吧……”

梁寓笑着应声,转过身去调整船头。

郑意眠在他背上看到了一根头发,她想也没想,伸手钳下来,递到他面前给他看:“你衣服上……这谁的头发?”

船只稳稳前行,梁寓似笑非笑,问她:“你说呢?”

郑意眠把头发拿到自己面前,确认了一下。

这头发是她的,挂在梁寓的衣服上。

所以说,靠在他背后睡着不是自己做梦,是真的……

他的背比想象中更紧实一点儿,即使身处梦中,温热感却仍存留在她发顶。

发顶微微发烫,不知道是不是给阳光晒的。

水面的船只浮浮沉沉,摇摇晃晃,置身其上的人像是醉了,所有的醉酒并发症都一一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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