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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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万两白银!这可是大晋一年的赋税收入,只是区区海盗,居然如此富裕?!

若是其他海卫有这样的成果,众人只怕早就知道了。可是淮海卫早年那就是个麻雀窝大的卫所,几乎是在赵瑕手里一点一点建成的,淮海卫都尉傅灵均是赵瑕心腹,里头的军费都是出自赵瑕的私库,再加上傅灵均保密功夫做得好,所以根本就没人知道淮海卫究竟做了些什么,只是近几年频频传来捷报,这才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谁想得到里头居然有这么大的利润?!

四百万两啊!全特么都进了皇帝私库啊!

户部尚书的心都在滴血。

“都说海外清贫,可傅灵均却回禀,海外虽然物产不够丰富,但金银铜等矿产却十分富裕,我们用丝绸与瓷器换来同等的金银,国库充实百姓富足,这难道不是诸卿的功劳吗?”

几名阁老都陷入了沉思,其实沿海地区一直都有海运,要比内陆或者河运要快很多也便宜很多,所以先前承平帝折腾海船又整顿海卫,他们也没有多加阻挠,但若是出海,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若不是因为赵瑕向来行事稳重,阁老们早就拼了命反驳了,但如今这四百万两往眼前一摔,他们心中的天平又移动了一点点。

赵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其实以现在淮海卫的实力再加上他私库里堆满的金银,他完全可以绕过朝廷让傅灵均带人出海。可是沈眠从前就教过他,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与其独自承担风险,倒不如让整个朝廷来陪他承担风险,反正最后就是赚了,那也是藏富于民,他是大晋的主人,对他也没有损失,何乐不为?

最终还是谢阁老站出来:“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还是应当在朝会中再行商讨。”

这句话一出,代表的就是文臣的妥协,赵瑕唇角一弯:“自当如此。”

然而谢阁老却接着道:“相比海运一事,臣以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陛下及冠已有两年,然后宫空虚,臣等奏请陛下采选秀女,充盈后宫。”

众臣“哗啦啦”跟着跪了下来:“臣等奏请陛下采选秀女,充盈后宫。”

赵瑕冷笑:“诸卿是在与朕讨价还价吗?”

“臣等不敢。”

赵瑕盯着下方一排排脑袋,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只是冷声道:“此事朕自有主张,你们先退下吧!”

众臣拿这个问题跟赵瑕扯皮了好多年了,奈何对方油盐不进,如今再次失败而归,也是习惯了,毕竟不如两年前当头就是一个杯子砸下来,这已经好很多了不是吗?

赵瑕本以为自己表明了态度,对方自然要如两年前一般乖乖退下,谁知这一回众臣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不管他好说歹说就是跪在那不起来,几名老臣还哭天抢地,将好好一个御书房给吵成了菜市场。

赵瑕头疼的不行,可这下头不是他的心腹就是重臣,如此有志一同的,他是真的有些没辙,最后只能避走了事。

混在群臣中的于从安有些尴尬,他当然是希望承平帝纳妃的,毕竟一个帝王有了继承人,臣子才能安心。但于从安一直是坚定地跟着赵瑕的步子走的,对于他来说,目前年轻帝王的信任自然要比那虚无缥缈的继承人来得重要。

好在赵瑕并未因此放弃他,过了一会就把他宣去了偏殿。还未等于从安感觉到庆幸,赵瑕一开口就是要他解决目前这桩麻烦事。

于从安:“……”有种要成为佞臣,被御史追着骂的感觉怎么办?

于从安咽了口口水,斟酌着开口道:“其实诸位大人说的都很有道理……”

“嗯?”

“……当然,陛下的心意更为重要。”于从安在心里给自己抹了一把泪,面上却放开了,侃侃而谈,“只是陛下登基已经六年,诸位大人自然会着急,既然陛下目前并不愿纳妃,那不如使个缓兵之计,先拖一拖。”

“哦?”

“先前章阁老曾提议,不如以德太妃的名义,请一些官员千金进宫陪伴,臣以为此举可行,一方面安抚诸位大人,另一方面,只要严加管束,自然无法干扰到您……”

剩下的话于从安说不下去了,他只觉得在承平帝有如实质的目光下,一滴冷汗从自己的额角顺着脸颊一路滑倒了下巴,在这针落可闻的环境中,他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这滴汗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赵瑕思索了一会,权衡了利弊才道:“朕会考虑的。”

于从安松了口气,忽然又听赵瑕问道:“朕听闻,你与那顾云璧关系不错,此人如何?”

于从安的心又提了起来,只是谨慎又客观地表达了一下意见,赵瑕点点头:“此人做事稳重踏实,就是胆子小了点,有些事情他既然无心便也不必害怕,你替朕去安抚一二吧。”

于从安当时就在旁边,心里也有些为顾云璧抱屈,哪里是他胆子小,当时的承平帝那种要杀人的气势随便换了谁都会吓到好吗?不过他也不能说皇帝的不是,领了命便离开了。

宫中跪求纳妃一事最终还是以君臣双方各退一步达成结果,赵瑕采纳了章阁老的建议,却亲自指定了教导嬷嬷,伺候的人也是随机从底层宫女太监中选的,文臣们也偃旗息鼓,不再跟皇帝对着干。

于从安挑了个时间,就去了顾府。

顾云璧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的,不过已经好很多了,见到于从安来,他又是诧异又是高兴。

于从安先问了他几句病情,知道他没有大碍,就松了口气,正准备隐晦一点将皇帝的意思说出来,却见顾云璧犹豫着问道:“于兄,小弟能跟你打听点东西吗?”

于从安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大方道:“可以,贤弟请说。”

顾云璧便道:“于兄可知道那刑部侍郎周大人的嫡幼子如何?”

“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云璧虽然不好意思,但对着好友还是和盘托出:“我那外甥女已到了及笄之年,我这做舅舅的,替她相看一二。”又含糊提了茕娘的家境。

于从安原本还有些担心顾云璧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见他心里明白,便把原来要说的话给咽下去了,认真地说道:“周家也是书香世家,这周大人的嫡幼子据说勤奋好学,模样也周正,倒是良配。”

谁知顾云璧听完,并没有表现出高兴,那神色反倒是更古怪了。

于从安虽然好奇,却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家事,便没有追问,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于从安才离开顾府。

等于从安一走,顾云璧才回到后院,杜氏正在喂儿子吃点心,见他表情凝重,便问道:“怎么了?”

顾云璧便道:“先前茕娘回来,说那张氏遇到了周家老夫人,想要将茕娘说给周家嫡幼子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杜氏嗤笑一声:“我是不信那张氏有这种好心肠的。”

“我先前也不信的。”顾云璧便把从于从安那里打听到的事情告诉杜氏。

杜氏狐疑:“那周家小公子别不是有什么隐疾吧?”

顾云璧神色一凛,随即又有些不确定:“应该不会吧,那到时候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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