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年轻运动员的时间就是成绩,每一天都很宝贵,怎么耽误得起?
徐指导本来是咬死了一定要让陈焕之呆在国内好好练接力的,虽然他是女子短跑主管教练,可是陈焕之的训练全程都是刘鑫源在管,他只负责协调管理而已。陈焕之的百米成绩上去了,受益最大的还是刘鑫源,他也就是面子上好看点,没什么大用。但接力是他一直亲力亲为在带的,不管从领导们的意思,还是他个人意愿来讲,都应该以接力为重。
可是国际田联公布的积分规则变更一事打乱了他的计划,如果陈焕之今年只参加亚锦赛、世锦赛两项国际大赛,如果她正好这两项比赛发挥失常、不、发挥不那么超常的话,那很可能明年她也报不上真正与她成绩相称的国际大赛了。
而明年是奥运年,体总现在一切训练和比赛的安排都是以奥运为第一优先。陈焕之的11秒22已经超过了上届奥运会的a标11秒29,只要她能保持住,等达标时间开始后在正式比赛里做出这个成绩,明年就能参加奥运会。
让她明年上半年都报不上大赛、没法在奥运会前练兵?徐指导可不敢负这个责任,还是让领导来决定百米和接力的取舍吧。
冯主任的手指慢慢地敲着桌子,确实,按照新的积分规则,最受影响的就是陈焕之这样横空出世的年轻运动员,对她个人项目来说,当然是趁现在排名高去刷一年的比赛比较好。
可是对国家队来说,如果把她这样安排,问题就很多。
首先就是公平问题。比如跳远的金一鸣,今年19岁,世青赛、亚运会都得了冠军,田管中心教练组对他的潜力评价比陈焕之还高——毕竟跳远的人种差异没有百米项目那么明显——而且参加的比赛还更多,明年都不会排名大幅下降,唯一不如的就是本身项目的国民认可度。如果给陈焕之这样安排,那金一鸣要不要也这样安排?除了跳远,各个项目主管教练也都有自己的心头好,亚运冠军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大家都有,难道都要集体刷个人比赛去?
看得出来刘鑫源也担心这个问题,所以在计划最后还提出,刷室内赛的时候赛程紧张无法训练,英语好,没伤,所以可以不要教练、队医、翻译,她自己一个人去比赛一个人回来,如果还不行,自己出机票酒店钱都行,但最好后面取得了名次有了奖金能把前面的钱也给报销了。
这些支出对国家队来说九牛一毛,对运动员个人来说,就不是什么小钱了,虽然参加室内赛是有出场费的,可是如果不能得奖,仅靠出场费可不够人家不远万里地来参加比赛,因此每年年初这些室内赛大家都是就近参加的,尤其莫斯科、斯德哥尔摩这种地方,它们过低的温度对运动员的成绩有非常大的不利影响,因此除了本身就在附近对天气适应良好的,很多知名运动员都会无视这两场比赛。而赛事主办方为了确保比赛的门票能卖出去,也会相应付出高额出场费主动邀请真正高水平的运动员来参赛。
不过这就和陈焕之没关系了,她肯定是拿最低那一档出场费的。所以能提出自掏腰包参加比赛,金牛座的陈焕之也是听了刘鑫源关于积分改革之事后才下定的决心。
其次是接力,以接力女队现在的成绩不光有可能进入世锦赛,而且有可能进明年的奥运会。接力项目与个人项目不同,世锦赛和奥运会都不设绝对的达标线,而是看达标时间内的最好成绩排名前十六名。
女子接力亚运会上的成绩在世锦赛的达标时间内暂时排名十一,如果到了七月底还在前十六名内,那就能参加世锦赛。而根据往年经验,明年奥运会的达标时间应该从今年的五月到明年七月,这期间的亚锦赛、世锦赛都是有效成绩,当然非常重要。
可以说陈焕之的百米项目和4x100接力项目同样重要,虽然都是拿不了奖牌甚至进不了决赛的水平,可是它们的国民认可度就决定了这两个项目都会是田管中心工作的重点。但现在要是全力发展一个,另一个就必定会受到影响了。
看到冯主任一直沉默地思考着,刘鑫源忍不住又说,“冯主任,前两天运动医学所那边给小陈出了份报告,我不知道您看了没?”
“哦?”冯主任抬头,“怎么?那批报告我还没看。”
“报告里说小陈的骨垢没有完全愈合,说明她现在还在发育期,另外进入国家队以来也长高了3厘米,这些说明她的身体还有很大潜力可挖,暂时还没有碰到天赋的天花板。另外亚运会前她加练那段时间,所里也给派了科研队医全程跟着,陈医生给她出的报告是对训练的耐受性非常高,能承受比同等身体条件的人更多的训练。而且我了解小陈,她是一个特别争强好胜、参赛欲|望特别强烈的运动员,平时的训练只是在给她的身体打基础,她几次成绩大的进步都出现在大赛的预赛到决赛的过程中,是个真正的大赛型选手。”
“冯主任,”刘鑫源最后说,“只要给她机会,陈焕之就能变成下一个刘飞。”
一个星期后,陈焕之接到通知,田协已经帮她报名了1月28日的莫斯科国际室内田径锦标赛,以及之后的瑞典、德国、希腊等9站比赛,请她提前做好准备,前往欧洲参加比赛。
钱是不用她自己出的,国家队不差她这几万块钱,但是想要跟集体参加比赛的时候一样,带齐教练、队医、翻译全套也是不可能的。
她必须自己一个人上路,开始她的新赛季征程。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本来都做好心里准备要自己倒贴钱了呢。”陈焕之在电话里撒娇,“别担心啦,妈妈,这时候欧洲的治安还蛮好的,而且我都在大城市,住的酒店都是田协给联系好的常年合作酒店,出入都有公交地铁,很安全的。”
“安全?我不知道你们国家队领导都是怎么想的,你妈我心就够大了,可我也不敢把十八岁小姑娘扔出去,让她自己在欧洲呆一个月呀,语言不通,还连个陪着的人都没有,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他们打算怎么负责?”陈妈妈在电话那边越说越气,“不行,不许去,给我回家!”
陈焕之很无奈,“妈妈呀,别说气话啦。”
“哼,”陈妈妈简直是焦躁了,“不是我说,你们这个那个的国家队,到底把运动员当什么了?!你这个就不说了,反正你自己觉得自己能得很。就前段时间,打台球那个姑娘,亚运会时候被性骚扰被打,好吧这就算了,人都有倒霉的时候,但是那个台球队的领导,跟记者说什么两人是情侣关系、年轻人的私事?!这事儿不应该报警吗?他说是情侣就情侣?就算是男朋友就能打人了?打人总是事实吧。哦对还说那姑娘在台球界名声不好,什么玩意儿,是不是还得一人发个牌坊啊哈,名声!现在人姑娘家里都不告那男的了,专心要告她领导诽谤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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