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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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的脸上仍是潮红的,为了避免难堪,她拿被子蒙着头,闷声闷气说道:“还不是为了让殿下高兴。”

“哦,这么说,你果然做了亏心事?”元祯的手指缓缓拂过她唇畔,语调也带有某种威胁性。

傅瑶啪的坐起身来,“殿下说的什么话?您若是不信我,将我赶出宫去得了,何必在这里疑神疑鬼的!”

元祯见她气恼,忙好言抚慰,“好了好了,快别生气!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怎么会不信你?”

傅瑶认真地捧着他的脸,“我知道这种事任谁都很难不猜疑,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我如今身在此处,是将殿下当做家人来看待的,我不奢求殿下这样待我,但至少,希望您看到我作为一个家人的忠诚与本分,好么?”

她真是这么想的。身为太子良娣,她觉得这就是一份工作,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她当然也不会刻意违反职业道德。

元祯沉默片刻,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说道:“好。”

傅瑶放下心来。

她偎在太子怀中,问起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听说二皇子殿下猎得了一头白鹿,为此陛下大为褒奖,有这回事么?”

“确有其事。”元祯面色沉沉说道。

“那么,太子殿下您是怎么想的?那白鹿,真是得天所授?”

傅瑶双目湛湛地看着他。这种事不能明说,可是她相信元祯应该明白——若连这种政治自觉都没有,他也不配做太子。

那头无辜的白鹿,自然是有心人的布局。而有这种动机的,除了二皇子元祈,别无其他——他在觊觎储君之位。

傅瑶担心的,也就是这个。无论是否情愿,她如今的性命身家,跟太子是紧紧维系在一起的,太子如果倒台,她绝对没有好下场。

第24章 身孕

元祯见她愁眉不展, 反而笑起来, 将她搂得愈紧, “原来你担心这个?”

这不是废话?天下人谁不怕死?

傅瑶扭了扭身子。

元祯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 正色说道:“无需为此忧心。二弟的白鹿是怎么得来的, 你以为父皇是傻子, 他会不知道?接不接受二弟的心意,全在于父皇自己, 你我操什么心?”

他从容说道:“父皇立我为太子,我只需做好太子的本分即可,旁的一概不用理会。”

傅瑶听后便即释然, 的确,是她着急了,忘了最上头那位是皇帝。皇帝的心意是最难猜的, 以不变应万变才是真理。

想到此处, 她不禁定定地看着枕边人。之前怎么会以为这太子老实的?明明一肚子坏水!关键他还坏得不明显,听了方才那番话,任谁都以为他淡泊名利、压根不想要太子之位呢!

元祯注意到她的视线,猛地凑过脸来, “你盯着孤做什么, 是不是觉得孤比那姓秦的俊俏多了?”

傅瑶收回方才的褒扬。好吧,这人纯粹是没皮没脸。

傅湛正在马厩里刷洗他那匹宝贵的坐骑——倒不是因为他自认屈居末流,才亲自动手——仅仅是由于爱惜这匹骏马而已。

小厮来报说:“秦公子来了。”

傅湛忙命请到书房等候。

他急急地在水槽里冲了个手,正要出去,就见秦爽灰头土脸地进来, 容光黯淡,全无半点往日的神采。

傅湛愣了一愣,便谑道:“这是在哪家的姑娘那里吃了闭门羹,被赶出来了?”

转念一想,今日宫中行猎,秦爽应该也有赴会。他不禁问道:“怎这早就回来了?”

“不是回,是被赶出来了。”秦爽的气息有些不稳。

“莫不是得罪了人?”傅湛下意识问道,却有些不解:秦侍郎的公子,能得罪的人也有限,对方该是何等的威势?

秦爽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是,我得罪了太子殿下。”

傅湛这下吃惊不小,不待他细问,秦爽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今日之事吐露出来,说话虽断断续续,好歹完完整整,未曾隐瞒。

傅湛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半晌,他恶狠狠地一拳挥来,“王八蛋!我打你这没心肝的东西,我妹妹哪里得罪了你,你这样害她?亏我们两家还是世交,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傅家的?”

一拳接着一拳,拳拳到肉,也未曾刻意避开脸。

秦爽压根就不闪躲,更不还手,只沉默以对。

不到半刻,他脸上就已经青紫一片,粘稠的鲜血从鼻腔里涌出来。

路过的小厮见事态不妙,忙过来解劝,拉着傅湛的胳膊:“少爷,少爷,有什么话好好说,您这样不知轻重,伤了两家的和气就不好了。”

“他还怕伤和气?他是要毁了咱们两家!”傅湛喘着粗气说道,“我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还帮你在我妹妹面前说项,你却要害得她身败名亡!你这贼子,蠢夫,我傅湛真是瞎了眼,才认你这种人做兄弟!”

秦爽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咽失声,“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她仍抱有旧情。明知她已进宫,从此再无相见之机,我还是忍不住……”

声音愈发哽咽。

堂堂七尺男儿,却为情所困至此。莫非在感情面前,人人皆是脆弱不堪一击么?

傅湛不懂,更不能理解。他看着这个神情委顿的昔日好友,他曾因可怜他痴情为他牵线,如今却连这点怜悯也剩不下许多了——无论如何,一个人若是爱到了不计伤害的地步,那就不再是伟大,而是愚蠢。

傅湛嫌恶地将一条汗巾子扔下来,“收起你的眼泪吧,也不嫌丢人。”

秦爽茫然接过,在脸上随意擦了擦,便起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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