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于是,林馥蓁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女人,瘦瘦小小的,那件白色连衣裙让她看起来就像风一吹就会凋零的花朵。
从她家门口走出了身材修长的男人。
身材修长的男人往白色衣裙的女人的方向,男人触了触女人的头发,女人把头倚在男人肩膀上。
两人离开那处角落,往着光明的所在,那是离开她家的路。
“林馥蓁,看清楚了没有?”妈妈问她。
点头。
“林馥蓁,以后如果你爱上一个人的话,如果很爱很爱的话,你一定不能像妈妈这样,你要像她那样,男人们都喜欢那样的女人。”妈妈声音平静。
那一男一女的背影变成两个小点。
出神凝望那两个小点,摇头,说:
“不,妈妈,我不!”
“林馥蓁,以后如果你爱上一个人的话,如果很爱很爱的话,你一定不能像妈妈这样,你要像她那样,男人们都喜欢那样的女人。”这话是林馥蓁十二岁这年最讨厌的话。
十三岁,林馥蓁弄懂了十二岁那年夏天妈妈的眼泪和歇斯底里。
说起来很可笑,秋玲珑无缘无故遭遇解雇,因为那是她热爱的工作,她一而再则三向工作单位讨要说法,但无果。
那些人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她开始怀疑是自己现任丈夫的前妻暗箱操作,那个阶段林默在工作上也是处处碰壁。
生活的挫折让那男人的心变得狰狞:我们都已经躲到穷乡僻壤的地方去了。
于是,带上第二任妻子他来到了巴黎,从此以后,我们互不亏欠。
两情相悦,海誓山盟如漫天纷飞的雪花,眨眼间的美好而已。
林馥蓁十四岁这年,林默回国了,回到他的出身地北京。
在林默回国前他让黛西阿姨交给她一张卡片,看也没看卡片就被丢到垃圾桶。
但是呵,戴高乐机场,戴着厚刘海假发的她看到温馨的一家三口之家。
身材修长的男人推着机场推车,推车放着大包小包,推车上还坐着年纪和她相仿的女孩,那女孩小小的比行李箱还不起眼。
目光从那小女孩身上移开,然后林馥蓁看到小腹微隆的女人单手搭在推车上,至此,她再也没有勇气去看那第三个人。
那一家三口,不,应该已经算是一家四口了。
在那一家四口进入另一个通道时,林馥蓁转过头去一把摘掉假发。
假发丢到垃圾箱去,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干这种婆婆妈妈的事情了。
林馥蓁十五岁,《我们的薇安》已经连载到第十册,那也是最终册。
用作者的话来说是:“薇安长大了,我们应该把平静的生活归还给她。”
但真是那样吗?聪明人总是懂得见好就收的原理。
戴着眼镜,土里土气的薇安已经成为一代法国孩子心目中不可缺少的童年伙伴。
为了配合“薇安长大了,我们应该把平静的生活归还给她”这个主题,林馥蓁在电视访谈节目折断了眼镜,说出让很多人热泪盈眶的话。
当然,那些话在她已经滚瓜烂熟了。
最后,她着重提及,以后她会沿着朵拉女士的足迹把生活重心投入到公益事业中去。
那天的电视节目创造了访谈类节目近年来最高收视。
当然,证明薇安长大可不是单凭折断眼镜发表一段宣言。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看不起她。”孩子们说。
听听,薇安十五岁这年都干了些什么。
“她拿到青少年帆船赛州际冠军。”“为了替朵拉之家募集资金,她在暑假期间以摩纳哥为起点,西班牙为终点完成七十二小时不间断横跨直布罗陀海峡航行。”孩子们如数家珍。
即使《我们的薇安》结束连载了,但不再戴眼镜的“薇安”还是时时刻刻成为媒体们关注的对象。
在媒体孜孜不倦中“薇安圣诞节期间去看望福利院的孩子们”;“薇安成为联合国特邀嘉宾,在‘展望未来’单元中发表演讲”;“年度慈善拍卖会上薇安那副被折断的眼镜拍出了五十万欧元天价。”等等诸如此类消息不时见报。
十六岁,电子媒体、电视媒体,甚至于街头小报都不约而同以“亭亭玉立”来形容他们的薇安。
“薇安长高了”;“薇安变漂亮了”;“薇安出现在社交舞会上”;“薇安开始和男孩子约会。”等等等这些成为高中生们关注的话题。
十七岁,“薇安”这个名字频频和“小法兰西”联系在一起。
薇安和小法兰西一起出海,薇安和小法兰西出现在平价超市里,薇安和小法兰西去了瑞士滑雪,然后人们得出这样结论“他们也许是恋爱了”。
记者们很乐意传达人们的疑问,好不容易逮到两人一起出现在球场看台上。
不顾周围吵闹的环境,大声提问。
记者提出的问题让“薇安”笑倒在“小法兰西”怀里,“小法兰西”告诉记者只要不妨碍他看球他们爱怎么写就怎么写。
记者垂头丧气离开球场,那两人一看就是没戏。
这也让一直存在着“薇安和小法兰西好的话到时受到伤害的肯定是薇安。”念头的人大大松下一口气。
要知道,喜欢小法兰西的姑娘多如天上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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