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章 黎明前的突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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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即将过去,纷纷扬扬的绵绵细雨漫天落下,遥远的东方天际上的晨曦在雄鸡的嘹亮啼鸣声中若隐若现。

赣县东城门内登城墙的斜长马道上,十余名官兵组成的巡逻小队迈着不甚整齐的步伐,徐徐上行,每个官兵都戴着顶本地常见的竹叶斗笠,身上的挂具和武器随着步点,发出“叮叮当当”的凌乱轻响。

巡逻队伍登上城头,很快经过长明的砖砌火炉,继续向北前行,路中随风摇曳的红黄色火光照亮了一张张脸庞。

队伍前面那位腰挂勃朗宁手枪套、另一侧悬着把精致军刀的冷面汉子,就是镇守赣县的滇军第九师第四团上校团长李秉翰。

在长达一年的驻扎时间里,只要能够抽出时间来,李秉翰每天早晚都会率领自己的卫队巡视城防,哪怕喝了一夜的酒,只要不喝醉他都保持这样的良好习惯,因此深受麾下官兵的敬重。

湿漉漉的城头上一片寂静。

巡城队伍的脚步声传得很远,躲在掩体和遮阳篷下睡觉的哨兵纷纷抓起步枪爬了起来,肃立在相距五十余米的一个个警戒哨位前。

出自昆明讲武堂的李秉翰是个性情宽厚、严于律己的军官,今年他已经三十八岁,无论带兵习惯还是领导风格,均属老派军官。

李秉翰麾下一千二百余名官兵,九成以上来自滇省,远离故土,时间最长的已经超过五年,时间最短的也有两年了。

因此,李秉翰从不会轻易苛责麾下官兵,每到一处,除了按照惯例布置岗哨、展开警戒之外,军事训练基本上是三天一练。只要官兵们每天正常站岗放哨,听从调度,服从指挥,闲余时间怎么过都行。

正因为如此,李秉翰麾下近半官兵都吸食鴉片,每天站完岗,干完活,军官们可以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喝酒赌博,或者出席本地士绅贤达举行的各种酒宴,甚至可以一起做生意一起发财。

士兵们休息时间可以逛逛街,到市井茶楼听听小曲儿,喝喝小酒,但是晚上八点必须回营,只要能够按时回营,点名完毕,就可以在昏暗的灯光下打打牌,赌赌钱,或者输了钱撒撒泼打打架。

蒙蒙细雨中,李秉翰领着十余亲卫不紧不慢地沿着城垛往前走,每经过一个哨位他都微微点头,哪怕走过之后肃立在哨位前方的哨兵再次钻进被窝里蒙头大睡,他也没有任何意见。

当李秉翰经过城墙西北角的哨位时,挂在城墙里侧的昏暗的马灯即将熄灭。

朦朦胧胧的光照下,本应有两名哨兵执勤的机枪工事里空无一人。

架在沙包射击口后方的马克沁重机枪,竟然暴露在蒙蒙细雨中,在马灯的幽暗灯光照耀下,孤零零地无遮无挡、湿漉漉的柱形套筒,反射出缕缕幽光。

李秉翰当即停下脚步,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身后的副官和侍卫长立即打开手电筒四处照射,很快便冲到里侧靠着墙砖搭建的雨棚里,掀开被子,对着两名迷迷糊糊爬起来的值班哨兵拳打脚踢。

声声惨叫和求饶声,瞬间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行了!记下名字,罚一个月军饷。”

李秉翰的好脾气再次得到展现,轻飘飘地说完两句话,抬腿就走,绕过墙角转而走向北门上隐隐显出轮廓的高耸城楼,他身后的副官和侍卫长恼火地咒骂两位倒霉蛋,又给了两个倒霉蛋几个巴掌才快步追上去。

李秉翰和他的副官以及以众侍卫根本就不知道,刚才的一番踢打咒骂,不但吓着了城墙上的哨兵,也把匍匐在城墙下的教导师特务二连的十几名突击队员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心脏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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