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欲壑可平（1 / 2）

前天石锦玉为了救我，放下身份面子，在无名宫驻地学了一场驴叫。

今天，为了报答他，我又让他在同样的地方，学了一场狗叫。

不是汪汪汪的叫法，是哽哽哽的叫法，表达出一种舒服、安逸和撒娇的情绪。

老王八听到了之后面露复杂的表情，小声道：“这嗓子…真是个妖孽啊，犬族之内最妖娆的小母狗叫的都没这么骚……”

我怼他一下：“别特么胡说八道。”

“我说的是实话呀。”

“实话就是胡说八道，这年头谁说话不得掖着点儿？虽然叫的确实很浪……”

这时石锦玉刚好体验完了一套《无名回气功》，负责操作的猪二退了下去，我连忙上前关怀：“无名宫绝学体验如何？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石锦玉有些不自然：“诶呀，没想到世上还有我完全不了解的功法，只能说很神奇啊。就是刚刚我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太体面，发出了一些不该发出的声音。”

我认真道：“前辈不必多虑，每10个体验无名回气功的人里面，最少有4个会忍不住发出呻吟。这个比例已经非常之高了，健身时喜欢哼哼的才3成而已。属于正常现象。”

石锦玉这才坦然：“是这样啊，我就说以我的修为怎么会出现做出这么失态的反应，原来是神功特效如此。”

把石锦玉从木床上扶下来，传奇的人物此刻腿都站不稳了，他称赞道：“我年轻时有过一段迷茫的日子，觉得修行问道不过如此，实在枯燥乏味。听说堕入魔道可得无上欢喜，便自甘堕落，弃正从邪。”

我惊讶：“前辈还有过这样的经历？”

“哈哈哈，谁还未曾叛逆过。”

“是啊，我也曾和北台非主流混过一段日子。”

“非主流？”

“哦，也是邪魔外道，一群妖孽而已，前辈继续讲。”

石锦玉回味道：“堕入魔道，果真比正道修行来的快活，任由心魔作祟欲望滋生，终日浑浑噩噩似真似幻。可是在那种状态下的快活，并不是真的快活。心魔所生的欲望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满足，它也永远不会让你满足，只会将欲望的沟壑越挖越深，就算把世上的一切都填进去，都填不平。”

随着他的讲述，我想象着那种被心魔所控，一心只想满足欲望，却永远欲壑难平的状态，不由得不寒而栗。

“后来我发现魔道和正道一样，都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区别在于一个是想要满足有所有欲望，一个是想要看破所有欲望，其实都不可能做到。”石锦玉说着说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暖：“直到今天，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满足，摔盆儿宫主啊，无名宫神技名不虚传，我得谢谢你让我体会到了这种终生都在追求的满足感。”

我摇了摇头：“晚辈先要感谢前辈的盛赞，门下微末伎俩，实在难当。另外也要解释一点，其实无名回气功也无法满足人们的欲望。”

石锦玉奇怪道：“怎么会呢？我现在就很满足啊。”

“但是你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了。”

“下一次…没错，我非常期待再次体验无名回气功。”

我仰头看着无尽的天空：“就是这样啊，无名回气功虽然可以让人感到满足，却也容易让人痴迷和依赖，说起来，我们的功法本质，也是在人的内心深处挖了一个坑。这个坑是可以填满的，但它却无法现实。每隔一段时间，当它不是那么满了，就总想给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