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怎么会不方面呢。”祁衡穿着睡袍拦在门口,清俊的眉眼浮起清浅的笑意,“有什么事我们去外面谈吧。”
越过面前的青年朝里望了一眼,邵擎宇眼底暗影沉沉,他隔开祁衡的手臂往里踏了一步,“其实没什么事,我睡不着,刚好看到你们房间的灯还开着,就想过来找你们斗地主。”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副牌放在一张古色古香的红木四方桌上,对着愣在门外的祁衡微笑着道:“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邵总说笑了,怎么会打扰呢。”
脸上重新武装出完美无缺的笑容,祁衡轻轻把门关上,“不过一会儿我们声音小一点,奶奶已经睡下了。”
邵擎宇微微颔首,将视线平移到床上的秦穆身上,只见秦穆无所谓的勾了勾唇,两腿盘坐在床上,跟往常没有什么异样,除了脸色稍稍有些苍白,额角还有未干的透明汗水。
即使开了窗户,他还是闻到空气充斥着一股酒精的味道。
第38章 爱我你怕了吗
仔细闻,除了酒精的味道外,依稀还一股血腥味。
额角微跳了跳,邵擎宇隐隐猜到了什么,周身环绕的寒气更冷了,他压下眉锋,鼻翼轻嗅,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了床底下的阴影处。
他虽然一向沉得住气,但有些事是他的底线。
邵擎宇收起目光,锐利的视线像是能顷刻间能刺穿人的灵魂,笔直地投向了祁衡,漆黑深邃的双眸带着审视的意味。面对邵擎宇紧迫逼人的视线,祁衡不卑不吭以淡笑应对:“邵总,怎么了?”
邵擎宇当然明白祁衡为什么会变脸变得这么快,当初祁衡能顺利攀上冯家,还是因为自己的那笔投资挽回了祁衡的颓势,让冯敬强看到了希望,才会松口让祁衡跟冯佳佳在一起。
现在祁衡有了冯敬强当靠山,就想要跟他抢秦穆了么?
呵,做梦。
邵擎宇神色冷峻地弯下腰,在秦穆没有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直接将床底隐藏的垃圾桶拉了出来。殷红的血迹刺入他的眼中,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他狠狠眯起了眼,声音发寒不带任何感情:“这是怎么回事?”
即使怒到了极点,他仍然记得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声音太大声。
秦穆抚了抚左肩,表情扭曲了一秒,邵擎宇见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没有上前查看情况,而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走向祁衡,右掌搭上祁衡的肩膀,看似寻常的一个举动,却让祁衡原本含笑的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激痛,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沁出,祁衡面色僵硬,冷汗涟涟,用力抿紧泛白的嘴唇,不让示弱的痛吟溢出嘴边。
“在家里待着。”
没有回头,邵擎宇冷声跟秦穆吩咐了一句后,便禁锢住祁衡的双臂,像押犯人一样把他押出了房间。
等到屋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秦穆龇牙咧嘴地掀开衣服看了看伤口,妈的,他就不应该对祁衡放松警惕,邵擎宇把祁衡带走最好,至于会发生什么,只要不打死就行。
这一厢,祁衡没有反抗,任由邵擎宇押着他往外走,白皙清雅的面上尽是虚汗,他一直都是家长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从不打架,根本不可能是邵擎宇的对手。
此时已是深夜,外面空无一人,只有清冷的月光无声地流泻下来。
将祁衡带到了一条黑暗的小巷后,邵擎宇轻轻一抖将祁衡甩在了地上,上前一脚踩在祁衡的胸前,锃亮的皮鞋映出一抹银光。
“你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么?”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一脸狼狈的祁衡,神色阴鹜冷酷,看着祁衡的眼神像是在看臭水沟里的垃圾。
“咳咳……只是一年而已。”
胸口被踩的差点岔气,祁衡低低地咳嗽了几声,耳边传来男人冷冽不屑的声音:“你以为真的只有一年么?”
祁衡愣了愣,勉强止住低咳,嘴角居然也勾起一丝笑来。
“我知道你不会满足于这短短一年的。”毕竟你谋划了这么久。
而他,一路走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谨慎,步步为谋,到头来却没有想到,让他狠狠栽一个跟头的竟然会是……
想到这里,祁衡忽然咧开嘴,笑容渐渐放大,眼里铺天盖地的暗色压了下来,衬得他的那双眼睛诡谲似妖。耳边风呜呜地吹着,他夹杂着咳嗽的笑声也呜呜的,像在笑又不像在笑。
“你笑什么?”邵擎宇压下眉,脚下施力,狠狠地碾压着祁衡单薄的胸膛。
祁衡呼吸窒了窒,“我笑你伪装了这么久,应该很累吧?”
也许从知道邵擎宇的真正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邵擎宇是来报复他的。
很多被他忽视的事情在脑海中重新连起,比如邵擎宇为什么会出现的这么巧合,为什么所有银行都不愿给祁氏贷款,而那几家银行刚好都跟邵氏集团有着良好的合作的关系。有些事不能深想,当他跟邵擎宇合作的初始,怀疑的种子就已经在他的心底扎根,堂堂邵氏集团的总裁,天之骄子,双手的掌心粗糙的不像是他那个身份应该有的,而且出于直觉,他总觉得邵擎宇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那时候他就留了一个心眼,找人调查了邵擎宇,调查的结果是邵擎宇是邵志成的私生子,在十八岁那年跟邵志成相认的。邵家成员关系复杂,邵志成有一个出生名门的妻子白佳卓,虽说白家现在家道中落了,但当初邵志成创立邵氏集团的时候还是多亏了岳父帮衬的。传言白佳卓给邵志成生了两个儿子,但白佳卓比较偏爱二儿子,对大儿子不怎么理睬。
而邵擎宇能凭借私生子的身份在三人中脱颖而出,让还算盛年的邵志成放权把邵氏交给他来管理,他的手段不容小觑。
他派人调查了很久,本来都快要放弃了,要不是看到了一个关键的人物……
“你知道了什么?”邵擎宇的表情出奇的平静,微微抬脚将鞋子踩在了祁衡的脸上。
有些话不用说破,正因为知道邵擎宇不可能真正帮他,祁衡才卸下了恭敬顺从的面具,即使此刻他的脸被对方踩在了脚下,形成一个屈辱的姿势,他仍能费力勾起一个稍显扭曲的笑容,“你永远赢不了我的,当初秦穆就在你跟我之间做出了选择,他选择相信的人……是我。”
咔擦。
骨头断裂的声音终止了两人之间平和的假象。
祁衡用力咬住嘴唇,才没让惨叫声溢出口,巨大的疼痛让他眼前一片发黑,冷汗让他整个人如同在水里泡过一样,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他被邵擎宇从温暖的房间拉出来时,身上就穿了身宽松的棉质睡衣,薄薄的布料吸了汗黏在他的身上,风一吹过来刺骨的冷。
冷眼旁观着倒在地上因忍痛而瑟瑟发抖的青年,邵擎宇扯了扯领口,蹲下身,语气轻慢中充斥着冷酷的杀意:“你知道么,我碾死你跟碾死蚂蚁一样容易。”
要不是顾忌着秦穆,他顿了顿,从衬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如此重复了三遍,他将那块雪白的手帕扔在了祁衡的脸上,直起身,漆黑凌厉的双眼轻轻一眨,眼里邪气滋生,笑容在惨白的月光下透着一种不容于世的暗浊气息。
“秦穆他本来就应该属于我。”他转过身,任由祁衡痛苦地蜷缩在地,沙哑的声音幽幽地飘荡在了空气里:“而现在,他将永远属于我。”
直到邵擎宇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了夜色里,祁衡目光发虚地盯着天空的那一轮月,他的两手都被邵擎宇卸了,而他也由初时的剧痛到现在的麻木,他疲惫地阖上眼睛,直接黑暗彻底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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