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只是这小厮的人选也难。决不能是和薛姨娘串通一气的,可一般的小厮又怕他太粗心,不会往下细问,那姑娘的这番苦心不就白费了?但她们这边又不好直接将这事说给他知道……
就见沈沅微微笑道:“你现在亲自将这匣子珍珠交给知书的兄长,让他去做这件事。至于那铺子里的玄机,还有到时该在老爷面前说什么话,你细细的都告知他知道。”
因着知书兄长打断别人腿的那事,她不过是花了三十两银子而已,但换来的却是知书一家人都对她感激涕零,忠心办事。这可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采薇听了就笑道:“奴婢这就去办。”
说着,捧着珍珠匣子转身就去了。
沈沅笑着看她走远,也转身慢慢的回了漱玉院。
次日她用过了早膳,就让青荷将她做的手笼和护膝都拿了出来,吩咐青荷送一只手笼去给沈湘,青竹送一双护膝去给沈泓,至于另一双护膝,沈溶还在学院里读书没有回来,便暂且放着。
青荷一面听沈沅的吩咐收拾着那些手笼护膝,一面口中就略带抱怨的说着:“姑娘,您回来才多少时候?薛姨娘和二姑娘就没少在老爷面前给您下火,就这样您还要给大少爷和二姑娘做护膝,做手笼?依着我说,竟是什么都不做,冻死他们才好呢。”
沈沅笑道:“不过是些小东小西,费不了我什么事,却能在父亲心中落一个尊敬兄长友爱弟妹的印象,何乐而不为呢?且我若单单只是给湘儿和泓儿做了,保不齐沈澜立时就会去父亲面前哭诉,说我心中没她那个妹妹呢。昨儿承恩寺的那个教训,你还没受够?”
青荷听了,就不言语了。
采薇此时就笑着伸手轻推了青荷的肩一下:“也没见你,偏生就有这许多话要说。左右听姑娘的话是再不错的。你还不快去给三姑娘送手笼呢。”
青荷就拿了手笼,同拿了护膝的青竹一道出了门。
这边采薇就对沈沅说道:“夫人首饰铺子的事,姑娘是打算今儿对老爷挑明,还是等其他什么时候呢?奴婢好去对知书的兄长说一声。”
沈沅想了一想:“再过两日吧。若发现铺子被转让了,要往下细查也是要花一些时间的,不然立时就去父亲面前说,倒要教他心中生了怀疑的。”
采薇点了点头。
沈沅就吩咐她拿好了手笼,随她出门去沈澜和沈潇那里。
沈澜住的院子叫做漪兰斋,里面栽了大株的芭蕉和梨树,极清幽精致的一处地方。
采薇上前叩响了院门,开门的小丫鬟忙让了沈沅进院。又有一个小丫鬟回身就跑,赶着去给沈澜通报。
等沈沅进了院子,在石子漫成的甬路上走了没几步,就见面前正屋门口吊着的撒花帘子被丫鬟从里推开,沈澜从里面走了出来。
“长姐。”沈澜一见沈沅,忙几步迎了上前来,面上满是惊喜的模样,“今儿您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又忙让着沈沅进屋,请她在南窗木炕上坐了,又一叠声的叫小丫鬟上好茶,拿装着糕点蜜饯的攒盒来。
沈沅面上带着笑意的看着她忙,然后见沈澜望向自己的时候,她才望着沈澜的双眼,笑着慢慢的说道:“我不来二妹这里可怎么成呢?我怕二妹转头就会去父亲那里说我偏心湘儿和泓儿,心里没你这个二妹的呀。”
第35章 尖锐言语
沈澜脸上的笑容僵在了那里。
而沈沅则是跟没有看到一样,只是伸手拿了手边的盖碗,微垂着头,慢慢的喝着茶水。
片刻之后沈澜才回过神来,勉强笑道:“长姐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怎么听不明白呢。”
哒的一声轻响,是沈沅将手中的盖碗放在了炕桌上。
“二妹这样心思剔透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白我刚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沅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澜,“又何必要在我面前装了这样无辜的样子出来?”
她是不怕沈澜再去沈承璋面前再哭诉的。那匣子珍贵的珍珠总会有些用,想必现下在沈承璋的心中,她就是个尊敬兄长友爱弟妹的人。若沈澜再去他面前哭诉她今儿拿话挤兑了她,反倒还会不讨好,说沈澜太多心。
沈澜没想到沈沅忽然就变得这样的尖锐起来,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招架。
想了一想,她就面上做了无措和委屈的样子出来,一双秀气的眼中也含了泪水,要哭不哭的说着:“必定是长姐听人说了昨儿我在父亲面前说的那几句话。只是长姐,我说的那些话并没有责怪您偏心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太想要亲近长姐了,所以就总想要长姐多注意我一些。是我太贪心了。”
说到这里,她就头低了下去,眼中的眼泪水也落了下来,柔弱的如同梨花带雨一般,真是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惜的。
沈沅面上神情淡淡的听着。等沈澜说完了,她就回手从采薇的手中接过一只手笼过来,放在炕桌上,往前平推到了沈澜的面前,然后笑道:“你想要我多注意你一些,这不,我就给你做了一只手笼,今儿还特地的给你送过来了。”
沈澜抬眼看那只手笼,见是貂鼠皮做的,上面还绣了一支遒劲的折枝梅花。
那支梅花绣的可真好,乍一看,倒像现摘了一支梅花贴上去的一般。
沈沅现在的绣工竟然这样的好了?沈澜心惊。明明那时候她绣出来的花样还不成个章法,但现在,她竟然绣的都比自己要好了……
沈澜垂下眼,紧紧的捏着手里碧色的手帕子。
耳中又听得沈沅在笑道:“我给你做的手笼和给三妹六妹她们的手笼都是一样的,二妹这次可不要多心了,又去父亲面前说我偏心才是。”
沈澜听了,银牙暗咬。
沈沅会有这个好心给她做手笼?不过都是做给父亲看的表面功夫罢了。可恨这样的表面功夫就是让她给做了,只怕父亲也晓得了这事,而且对她已经多有赞赏,不然她现下不会在自己面前说这些嘲讽的话。
但偏偏这些嘲讽的话她都不晓得该如何作答。理全都被沈沅给占着呢。
而沈沅这时已经从炕沿上起身站了起来,带着采薇,笑着转身走了。
自回京之后,她还是头一次有这样心中舒畅的感觉。
采薇在旁见沈沅面上心情舒畅的样子,便也笑道:“姑娘刚刚说的那些个话听着可真解气。想必二姑娘现在心中正堵的慌呢。”
沈沅笑道:“她也就只面上看着精明罢了,其实不足为惧。”
最难对付的其实是薛姨娘。而刚刚的那事,想必沈澜待会儿就会去同薛姨娘说。
不过说了又如何?沈沅已经叫人打听过了,薛姨娘现在孕吐反应极大,听说昨儿晚上吐到后来还带了血丝出来,整个人恹恹的,只躺在床上起不来,内宅的事都无心打理,还能有什么精力来管沈澜的事?而且有关母亲首饰铺子的事,这一两日就可以同父亲明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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