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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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又说了沈承璋今儿无暇前来,还有薛姨娘怀了身子,也不能前来的话。另沈潇风寒还未全好,也不能过来对杨氏拜寿的话都一一的说了,不过还是奉上了沈潇给杨氏做的寿礼。是一只绣着五只蝙蝠和一寿字的荷包,寓意五福捧寿。随后又让两个婆子将沈承璋给杨氏准备的寿礼搬了上来。杨氏命丫鬟收了,然后就让沈沅等人坐。

沈沅等人落了座,杨氏目光看了一圈,就问着:“怎么溶哥儿没有来?”

沈澜听了,忙起身从椅中站起来,答道:“伯母是知道的,哥哥在桐花胡同的书院里读书,前儿他有一封信来,说是先生管的紧,再不给假的,不得空过来给伯母您拜寿。不过他说了,今儿他会在书院里遥遥的给您拜寿的。”

杨氏听了,没有说话。倒是沈氏笑着开了口:“便是先生再管的紧,溶哥儿人不得空来,寿礼总也该托人带一份过来。潇姐儿人也没来,寿礼不照样的托沅姐儿带过来了?”

沈澜听了,面上就有些讪讪的。抿了双唇,没有说话。

杨氏就道:“谁又争较那些个东西了?罢了,你少说两句罢。”

“这不是东西的事。”沈氏斜瞥了沈澜一眼,笑道,“这是心意的事。如潇姐儿,她着了风寒不能来,可还是让沅姐儿带了她给大嫂的寿礼来。难道大嫂还真缺这样的一只荷包不成?不过是她的一片心意罢了。至少说明她心中是有您这个大伯母的。而我最瞧不上的,便是那种上下两片唇动动,只会说的人。说好话谁不会呢?左右又不费什么事。便是说那封信,谁知道到底有没有那样的一封信来呢?这会子咱们又不能真的叫了溶哥儿来对一对质。依着我看,不过是哄骗大嫂您罢了。”

沈澜知道沈氏素来就不喜她,但如今儿这样当着众人这样明说她还是没有过的。她只觉得面上发烫,一双手都要将手里碧色的手帕子捏出水来,但偏偏面上还不能有一丝着恼的样子,反倒要温和的说着:“哥哥前儿确实是有那样的一封信过来。姑母若不信时,我这就让丫鬟回去拿了来给您看?”

实则沈溶如何会有那样的一封信过来?但沈澜想着,大不了让丫鬟回去告知姨娘,让人作速以沈溶的名义写一封信,让丫鬟带过来也就是了。

沈氏听了,鼻中轻哼了一声,甩了甩手里桃红色的手帕子,不屑的说道:“你若这会子让人写了一封信过来拿给我看,谁又知道到底是不是溶哥儿写的?罢了,我也懒怠看。不过是为大嫂鸣不平罢了。”

沈氏的母亲早死,过后父亲就续了弦。只不过那个继母肚子不争气,进门好些年都未能生下个一男半女。过后她就接了自己的娘家侄女儿到沈府来养着。

而她的那个娘家侄女儿,便是薛姨娘了。

明眼人谁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呢?继子心里不向着她,那就让继子的妻子心里向着她。不过没想到最后薛姨娘竟然只是做了沈承璋的妾室。

沈氏想到这里,心里就觉得很是畅快。

她是老早就看不上薛姨娘的,自然对薛姨娘生的子女都看不上的。

而沈沅则是坐在椅中,手中拿了盖碗在垂眼喝茶,只当并没有听到沈氏说的这些事,也并没有丝毫要上前替沈澜解围的意思。

不过薛姨娘的那些个旧事,倒是有必要问一问大伯母的。兵书上也说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总要将薛姨娘的所有事都打探清楚一些的。

第43章 前世丈夫

虽然今天过来的人并不多,但到底是五十岁的寿辰,杨氏还是特地的定了一台小戏班子的。

戏台就搭在前面的院子里,描红画金的,十分喜庆。

众人在堂屋里用了一会儿茶水糕点,又说了一会子闲话,就有丫鬟过来禀告,说是戏班子里的人都妆扮好了,请众位夫人和姑娘过去看戏呢。

唱的戏也热闹,都是与拜寿有关的。

沈沅看了一会戏,就问杨氏:“怎么不见洛哥哥?”

她口中的洛哥哥名叫沈洛,是杨氏的独子,今年刚弱冠。

沈沅小时候还未随同沈承璋搬离沈家祖宅的时候,日日同沈洛在一起玩,沈洛对她也很照顾,他们堂兄妹两个人感情极好的。

杨氏目光从戏台子上收回来,看着她笑道:“你还不晓得他?整日的就伺候着他的那些鱼。今儿我过寿,定了戏班子,你也知道的,他不爱这些热闹,先前见过了这些宾客之后就回他园子里的书房去了。”

沈洛喜欢养鱼。他书房旁边就有一口大池塘,院子里又放了许多只大瓷缸,里面养了不少珍贵的鱼。

沈沅就笑道:“我去见见洛哥哥。”

她有许多时候未见过沈洛了。她还知道上辈子沈洛和谢蓁蓁成亲之后日子过的也很不好。谢蓁蓁心中只有李修源,但偏偏沈洛又那样的喜欢谢蓁蓁……

杨氏知道他们堂兄妹之间感情好,沈沅这许多时未见沈洛,心中自然是想念的。于是她就笑着点头应允了,还叫了个丫鬟带着沈沅她们主仆几个过去。

等她们走了一会儿,杨氏才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来似的,懊恼的转头同坐在旁边的沈氏说道:“你瞧我这记性。今儿不是有洛哥儿的两个同窗好友来了?他们两个人刚刚还给我拜过了寿呢。洛哥儿说要带他们两个去看他新近养出来的一条极珍贵的九尾朱砂鱼。但刚刚我偏偏的又让沅姐儿找洛哥儿去了。若遇上了他的那两个同窗好友,可怎么好呢?毕竟是外男。”

一面说,一面就招手叫了个丫鬟过来,吩咐她:“你快去将大小姐追回来。只说大少爷那里有外人在,暂且不方便过去。”

丫鬟听了,忙答应着转身去了。

而沈沅这时候都已经走到了沈洛书房的院落外面。

两扇绿漆院门是大开着的,并没有看到丫鬟或小厮在里面伺候。不过今儿日头好,照的各处透亮,沈沅透过糊着绿纱的窗子,就看到里面有个身形清瘦修长的人正侧对着她站在书案后面。低着头,似是在翻阅案上的书画。

沈沅只以为这是沈洛,当下就很是高兴的抬脚走进了屋子里去,笑着叫道:“洛哥哥,我……”

一语未了,待她看清那个人的相貌时,她面上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就见眼前的这个人穿了玉色素面刻丝的杭绸夹袍,相貌生的文雅俊秀。特别是一双眼,看着就极温润的。

不过这种温润也是凉的。深秋月光下照着的湖水一般,再多看一眼就要觉得心里有一股凉气升了起来。

这个人不是沈洛。而是李修源,她前世的丈夫。

沈沅上辈子喜爱的是身上有书卷气的温润男子。那个时候她在母亲的庄子里睁眼看到李修源的第一眼她就心动了。更何况后来她还得知正是李修源救了她,免了她被那条蛇咬到,便越发的对他情根深种起来。

但那个时候她也太自负了,只以为自己生的这样的好相貌,家世又比李修源好,他如何会不喜欢自己?于是后面她就做了那样多的错事出来,最后更是落到了个中毒失明一年,终究还是毒发身亡的下场。

现在想一想她上辈子新婚之夜李修源冷漠的同她说的,我从没有欢喜过你,我欢喜的,从来就只有蓁蓁。便是娶你,也是奉父母之命,不得已而为之。但这一辈子你总不要指望我会欢喜你的这句话,还有随后她在李家受到冷待的那五年,以及中毒失明的那一年……

沈沅忽然就笑了起来。

因为她发现,当她现在想起这些的时候,心中竟然很平静,一点波澜都没有。

上辈子有关李修源的事她都已经放下了,而且她发现她也不恨李修源。

终究还是上辈子自己自作多情,让外祖父从中施压,逼迫李修源娶了自己。却害得他,还有谢蓁蓁,甚至也间接的害得自己的大堂兄一辈子都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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