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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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戒北说:“办正事儿, 别老是嘻嘻哈哈的。”

“我这不是活跃活跃气氛吗?不就抓一个境外来的黑道头子?到了咱这地界,是龙他得给我趴着,是虎他也得给我卧着!”

方戒北懒得跟他废话, 进了巷子, 一帮人的脚步不由都放轻了。

走最内围的是他们京城来的这一支临时组建的队伍,是从京西东部的一个陆军特种部队里抽掉出来的,方戒北和骆云廷对这件事了解得深, 而且是他们报上去的是, 上面出于这方面的考量,让他们打头。周宜雨也一块儿来了, 提供一下参考意见。

出发前,周宜雨告诉方戒北, 司仲城是个谨慎的人,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在出殡那日劫持一个领导人,换来ra,然后火速离境。但是,这个方案第一时间就被司仲城给否决了。他心里很清楚,这样肯定会把事情闹大,对他们是极为不利的。ra固然重要,可若是彻底和这边交恶,将会得不偿失。

所以,他改变了策略,打算细水长流,慢慢渗透,让周宜雨先想尽办法加入ra后续研发的科研小组,慢慢把消息传递给他。

“我没有来过,所以不知道是哪一栋房子。”周宜雨站在巷尾很为难。

房子都差不多,白墙黑瓦,连格局都大同小异,很难分辨。出发前,方戒北就详细询问过周宜雨细节。

周宜雨告诉他,司仲城和她通话每次都不超过五分钟,且用的都不是自己的手机卡。

方戒北是专业的警卫,自然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如果通话时间过长,就会被追踪系统锁定,地点就会暴露。很多犯罪分子都知道这点,不足为奇。

但是,能在日常细节中都谨慎到这个程度的,也不是个简单的人。所以,一开始他们也僵持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他的藏身地,谈何抓捕?

方戒北沉吟了一下,让周宜雨回忆每次通话时的细节,尤其是回忆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是老天帮他们。这时,司仲城给她来了一个电话。

方戒北和骆云廷用仪器记录下这段录音,送去了二部的科室分析。几个小时候,从一些琐碎的细节里推断出司仲城是藏身在菜市场附近、水畔、周边还有一个炼钢厂。

首都那边马上联系了南京当地,派出了一支武警部队支援,在外围策应。

两队人马,从清晨守到晚上,终于,傍晚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肤色黝黑、穿着皮夹克的刀疤脸男人出来叫外卖,很明显的外地口音。

方戒北一眼就瞥见了手上的茧子,关节处虎口尤其深。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等外卖小哥走了,他让其余人在原地待命,抽了军刀咬在嘴里,攀着墙边一根水管绕到二楼,然后倒挂下来,擒住了那人。

他开门见山,问楼里的情况。

这人还犹豫。

他捂住对方的嘴巴,一刀就扎进他胸口。结实的肌理被剖开,血槽里涌出汩汩的血。当刀尖逐渐向心脏处接近,那种死亡的恐惧会形成强烈的威慑力,比什么严刑拷打都管用。

这人马上崩溃,一五一十说起来:“一共八人,楼下五人,楼上三人,一个狙击手,三个近战的,还有两个枪手。”剩余的那个就是老板。

方戒北问完,一掌劈在他后脑,下面马上过来两人,一前一后拖着他拽到了巷子外。

简单安排了一下后,留四人在楼外,把守住前面和后门,他带两队人进去,进去前还叮嘱:“尽量不要开枪,不要杀人,不要闹出太大动静,司仲城一定要捉活的。”

……

交代完之后,方戒北从办公厅出来,摘下手套拍了拍还未干透的雨水。

抓完人后,他和南京当地交代了几句就直接把人押解回京了,坐的还是京城那边早安排好的军机。

这事儿要报告的部门太多了,一一交代过去,出来时天都黑了。

周宜雨站在大楼外忐忑地看着他。方戒北走过去说:“还不回去啊?你放心,他虽然住在国外,籍贯还在青岛那边,这次抓进去,没什么特殊情况是别想放出来了。”

周宜雨抿了抿唇,没吭声。

方戒北停顿了两秒,说:“是为了你弟弟?”

周宜雨这才抬起头,看了他会儿,嘴角想要扬起来一点,却只是扯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笑,扯了两下就自动落了。

——可真丢人。

她最不想的就是在他面前丢人。不管他喜不喜欢自己,她都想要在他面前保持一点尊严和风度。可偏偏,最不堪的时候被他瞧见。

还是以这样狼狈的一种姿态。

可是她已破釜沉舟,最坏的都想过了,渐渐的,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周宜雨长舒一口气,抬起头,坦然问他:“上面打算怎么处理我?”

方戒北停顿了一下,才说:“我没跟他们说你的事情,不会有人找你麻烦。不过,你别再过问这件事,也不要再提。还有,别再犯错。”最后一句稍微加重了语气。

周宜雨楞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印象里,她好像一直都是谨慎谦恭、知书达理的,很少露出这么失态的表情。方戒北不由想到性格跳脱的方辞。

想到他们错过的那四年。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方辞背井离乡,在远隔重洋的另一海岸独自一人生活,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曾经有过这样的无助和彷徨?

那时候,又没有一个人愿意像他一样对她伸出援手呢?

他板着的脸松了些,放缓了语气:“我已经帮你报上去了,这次抓到司仲城,你算是一功,你弟弟的事儿,上面不会不管,交接完、这事儿办完,会有人负责联系你的。”

她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帮她,也没有义务帮她,就该让她自生自灭去,可方戒北不是那种人。

他知道她不是出于本意,也不想看着她前途尽毁。

她是真心感激,心里有些酸涩,也有些释然,就像一直困顿在灯罩里扑腾挣扎的飞蛾忽然一飞而出,重获自由,心境也豁然开朗了。

“谢谢您。”再没有别的话了。

方戒北点点头,对她温和一笑:“走吧。”

周宜雨走了,走到的门口的时候回头又看了他一眼,驻足在那里侧着望了他好久:“其实我……”话到口了,只在心里转了一瞬,“我一直都很尊敬您。”

她笑了一下,转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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