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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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妹,别哭。”姜晏然递了一方帕子上去,叹道,“我知你嫁的匆匆,心里委屈。可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父皇所能倚仗之人唯有卫大将军一人。他虽是个武人,却也是个一心为国的勇武之人。便是为了齐,你也要忍着这眼泪。”

说到此处,姜晏然自己也不大说的下去了。横竖怎么想,父皇都是愧对了姜清渠,他又能怎么开解呢?

姜清渠心底早已有了计划,见状,她微眨泪眼,哽咽道:“皇兄,清儿心底明白。从前清儿常常与大姐姐争抢,现在方知大姐姐是有多么好。大姐姐便是以身和亲也绝无怨言,那么清儿自然也不会违抗父皇之命;只愿清儿能如大姐姐一般,替父皇分忧。”

听到姜清渠这番话,姜晏然微微一愣,继而在心底叹道:真是时事磨人,连姜清渠都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为了一匹锦缎、一颗明珠就阴阳怪气闹别扭的小丫头了。

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让她在威宁过得好一些了。

“二妹妹既然到了这威宁,便是为了令卫大将军心安。若你有什么要吃的、用的,便只管告诉皇兄便是。”姜晏然一转眼,又瞥见那几个姑姑始终紧紧盯着姜清渠,便道,“你们是做什么的?二妹妹是公主,又岂容你们像是看着阶下囚一般看着她?”

几个姑姑支支吾吾的,又抵不过姜晏然乃是太子之身,只好应了“是”,各自退开。

姜清渠拭了眼泪,规规矩矩地同姜晏然道了别,又叮嘱了几句让卫大将军保重自身的话,这才上了马车。

一旦,坐到马车里,她从窗户中望到了姜晏然的背影,就在心底恨恨说了句“假惺惺”——这姜晏然平常只护着姜灵洲,哪儿替她说过好话了?她要嫁给卫烈了,倒是跑来展现仁德,生怕这军帐中的军士不知他是个仁慈之人似的。

那姜灵洲千好万好,样样都比她姜清渠好。也不知她到底哪儿不如姜灵洲了?也是老天开眼,才让那讨人厌的大姐嫁到魏国去,再不得回来。要是哪一天传来个消息,说姜灵洲死在魏国了,也不知这假惺惺的皇兄是什么脸色?

回到家中,姜清渠便取了纸墨,凭着记忆,将方才在军帐中所见的军布图给草草画了出来。虽有几分潦草简陋,却也能看出些大概门道来。

恨只恨卫烈戒备十足,重要的东西都贴身带着,便是更衣洗漱也是如此,她也只能翻到这无甚用处的行军布阵之图。

也不知道……有用没用?

姜清渠收起草图,塞入信封中,招来香绫,要她打扮做普通农妇,将这信送到那召城军队里去。香绫一听要去那尽是男人的地方,还是敌军军营,立刻便打起了退堂鼓,小声道,“不明不白一个农妇,忽然跑来告密,又有谁会信呢?公主,不若算了罢。”

“怎么能算了呢?!”姜清渠眼招子一转,又有了个主意,“皇兄不是叫那几个姑姑都回去歇着了么?现在我可出门了,你去买两身农妇衣衫来,本公主亲自去便是。堂堂一国公主的话,那贺奇总会信吧?”

香绫心里极是不情愿,可她根本拗不过姜清渠,只得照做。

于是,趁着夜色深深之时,姜清渠便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府。她刚来威宁时,便逃出去过两三次,以是,她对这四下的小路都极是熟悉,轻易地便找着了路。

她用碎银雇了个马夫,便循着小径向那召城去了。召城正门紧闭,唯有南门偶尔会敞开一阵子。齐军虽驻扎得远,可姜清渠不敢大意,一路小心藏着容貌。

待到了城下,她便直与那守城军士说齐国二公主要见贺奇。

她本还想着要如何证明自己身份,谁知那军士扫了她娇美脸蛋一眼,便笑道:“你要见贺大将军?跟我来便是。”

姜清渠心里一跳,觉得这事儿竟超乎寻常的顺利,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但想到卫烈那副粗鄙衰老模样,她心底的不甘与恨意便涌上来,于是,姜清渠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马车入了召城,四下一片寂静,家家闭户,竟宛如一座死城一般,唯有那远在东门边、高高在上的行宫,似还留着一片繁华灯火。而姜清渠眼前这座贺奇所居的府邸,却也是热闹非凡,管弦不绝。

一路穿廊绕厅,姜清渠提心吊胆地跟着那军士,鼻中偶尔闻到香腻脂粉味与酒味,心底不安愈重。待到了会客厅,才见到那贺大将军一身紫袍,搂着两个美人儿座在席间。

这贺奇生的矮小精瘦、其貌不扬,独独那双眼,总是透着令人心底阴鸷的光。

“你就是齐国的二公主?”贺奇拥着个酥胸半裸的女子,目光从上到下将姜清渠扫了一遍,视线如冰冷的蛇。

“是。”那视线令姜清渠有些不舒服,她却板出了公主的架子,傲然道,“今日我来见贺大将军,只为了一件事儿。贺大将军听了,必然会欢喜。”

“哦?”贺奇一双眼愈发炯炯有神,他推开身边衣衫凌乱的美人,阴仄仄一笑,道,“二公主,你知道什么东西能让我贺某人心悦?”

“自然知道。”姜清渠心底极有把握,她捧出那封信来,递了过去,道,“贺大将军一看便知。”

贺奇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抽走信封,取出那张纸。一扫之下,贺奇便露出了个似笑非笑的阴森表情。

“你们都退下吧。”他慢悠悠拍一下手,四周的舞女、歌女便躬了身,退了出去。

接着,贺奇道:“二公主果真是好胆色!如此女子,着实难得。”说罢,他哈哈大笑了一阵,又道,“只是我贺某人不懂,二公主缘何要助我灭那卫烈?若某不曾记错,那卫烈可是二公主未婚的夫婿呐。”

姜清渠想到那卫烈,眉宇间便露出一分厌恶之色来。

“没甚麽别的原因,只不过是这老匹夫痴心妄想,竟向父皇求娶本公主,折了本公主这一辈子的姻缘。”她说道。

想起池明珠与许广元的婚事,又想起母妃自从重怀身孕、又得封贤妃后,就将她忘了个干净,拱手令她嫁给了卫烈,姜清渠心底的委屈、不甘混杂着恨意,愈发地浓烈起来。

“这么说来,公主殿下是不满足现在的夫婿咯?”贺奇嘿嘿一笑,托起酒盏一饮而尽,眸光又向着姜清渠细瘦的身量落去。

“此事与贺大人无关吧。”姜清渠冷冷哼了一声,高高在上道,“本公主助你一臂之力,是望你能令那卫烈丢了官。——又或是,干脆把他那条老命丢了,本公主也不在乎!痴心妄想之人,就合该有这般下场!”

说到最后,姜清渠年轻的面容上,竟然有了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狠毒之色。

她本就不是什么贞静娴淑的做派,被章贵人教养的争强好胜又小家子气。身边的丫头也都是如香绫之流嘴碎又爱挑拨是非之辈,以是她的性格与姜灵洲相去甚远。如今她被迫嫁给卫烈,便下了狠心思要为自己谋取一番未来。

“好!”贺奇竟然又鼓了掌,赞叹不已。只不过,不一会儿,他便叹了一声,语气懒洋洋,“只是,公主殿下,我贺某人平生最好,却并非这打胜仗一事。”说着,他站起来,走近了姜清渠,“贺某只是比较爱重好颜色的美人儿罢了。”

听闻此言,姜清渠心底一跳,顿时紧张起来。她连连后退数步,冷笑道:“贺大将军是嫌弃本公主的赠礼不够么?待事成之后,本公主重返华亭,便会赠你无数美人。”

“哎,那可要等上许久啊。”贺奇又逼近一步,笑容愈发放肆阴鸷,一双眼紧紧逼视着姜清渠,“不如现在,便让贺某享受一番这神仙乐趣吧?”

姜清渠脑海嗡的一声,陡然放空。

就算再不谙世事、天真幼稚,也该知道贺奇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喝道:“贺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我乃是齐国公主,万金之身,你竟敢……”

“连自己夫婿都要杀的毒妇,装什么贞洁烈女?!”贺奇一丁儿都不怜香惜玉,扬手便是一记耳光,抽得姜清渠面颊瞬间肿了起来,“不妨让爷猜一猜,是不是那卫烈老匹夫年纪大了,不能让公主你享尽闺房之趣?!”

听到贺奇的话,姜清渠羞愤欲死。她抬脚就想跑,可又哪跑的过?只见贺奇伸手便紧紧拽了她的手臂,一下便推倒在了矮桌上。酒水珍果洒了一地,满地都是狼藉。

“贺奇!你放开我!”姜清渠尖叫起来,大力地踹打着身上的男人。她听到耳旁布料撕裂之声,面颊一片惨白,“我父皇定不会饶过你!卫烈也不会放过你!”

“放过爷?”贺奇一手按着她,一手急匆匆地解了裤衩,口中狠狠道,“你那老爹就没打算放过爷!爷天不怕地不怕,便是刘琮那皇后在爷面前,也得求爷爷告奶奶,你算个屁?!好好服侍爷,还能赏你做个妾!”

尖叫、踹打、巴掌声混杂着,一片混乱。只是不一会儿后,姜清渠便陡然收了声,再说不出话来,只余眼角淌下了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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