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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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末了四个字时,她微挑了眉,语气里是淡淡的试探。

“噢?”姜灵洲不动声色,“陆皇后与我有何前嫌可释?释了又如何?”

“本宫确实做过愧对竞陵王妃之事,可那也只不过是为了保住这摇摇欲坠的皇后之位罢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竞陵王妃必然也明白一二吧?”陆皇后起了身,手捻一片低垂枝叶,口中喃喃道,“如今想与竞陵王妃重修旧好,自是因为……时局有变,不得不为。”

“皇后娘娘不如说一说,到底为何不得不为?”姜灵洲却丝毫没被她打动。

“竞陵王妃,本宫只说一句。”路皇后陡然转身,群裾一曳,语气也沉了下来,“毫州王已传了话来,要陛下早些让位于他。如此,竞陵王妃还能熟视无睹么?”

她说这句话时,胸口起伏不停,眼里满是恼意。

为了将西宫抓在手心,她与毫州王搭上了线,在萧武川的补药中添了几味毒,令萧武川的身子一日弱愈一日。只要萧武川始终是那般卧病在床的病弱模样,她便不必忧心有人自她手上夺走皇后之位。

可如今,毫州王坐不住了,竟是要萧武川先禅位于毫州王,再令萧武川毙命。

如此一来,她又何去何从?!

她必然不再是皇后,兴许还会陪着萧武川一道死!

她费尽心思与一众姐妹争夺,才得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嫁入太延为后;她熬死了房太后与梁贵妃,赶走了谢如莺等妖妃,又令摄政王妃不得不返回竞陵去。如此艰难,好不容易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又岂能轻易拱手交出去?

“皇后娘娘,信口拈来的话,谁都会说。”姜灵洲却不紧不慢,“陛下是个有主意的人,若是他不愿禅位,天下又有谁能迫他?”

陆皇后面有怒意,质问道:“竞陵王妃莫非是要眼睁睁看着这天下易主么?”

“那倒不至于。”姜灵洲抬了眸,悠然道,“只不过,皇后娘娘若诚心要与竞陵王府和解,总得有些诚意罢。”

陆皇后的手绞紧了广袖。

“……本宫知道了。”陆皇后笑了笑,道,“那擅唱南调的班子已候着了,竞陵王妃可得好好听一听才是。”

说罢,她便拍拍手,叫戏曲班子上来;婢女们又端了果品茶水来,往来身影如鱼。一时间,原本落寞的宫廷又热闹了起来。

***

姜灵洲回府时,宋枕霞正在竞陵王府前等着她。

“王妃,王爷想请你去个地方。”宋枕霞笑嘻嘻的,白净的娃娃脸上透着促狭之意。

“去哪儿?”姜灵洲微奇,问道。

“王妃去了便知道。”宋枕霞答,“王爷说了,不用捎世子,只留两个人便好。”

姜灵洲听了,不由失笑。

他前一日对萧逾璋还爱若珍宝,今天就嫌弃起萧逾璋妨碍了二人世界了。

她跟着宋枕霞上了马车,一路到了城外,登上一座小山,才见到萧骏驰的身影。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分了,天边悬着半轮臣日,乌金之色染遍层云,似丝丝缕缕的黄绸红缎在天地交接之处相继铺开,极是壮美。

傍晚时的风,吹的萧骏驰衣摆猎猎作响。他听见脚步声,扭过头来,道:“王妃来了?站这儿便是。”

“怎的?”姜灵洲走上前去,与他并肩而立,“今日忽然起了兴致,要妾身来看这夕阳?”

“是。”萧骏驰直直望着那轮渐沉红日,眉目轮廓俱是染上了暧昧夕光,“只是想到日后会有些忙碌,怕是再没有机会与王妃一道看这风花雪月,因而才特意喊王妃来一道赏这难得夕阳。”

“有什么可难得的?若是想看,天天都能来。”姜灵洲不以为意。

“应当是抽不出身来的。”萧骏驰侧了头,望向她,“王妃怕是还不知道吧?赵太医与我说了,武川已不能生育,这辈子注定是无子嗣了。大哥留下来的皇位,终究得由兄弟来继承。因而……”

顿了顿,他叹一声,道,“我与二哥,必然有一场死斗。”

姜灵洲微愣,想到今日陆皇后在宫中所说的那些话,心底也知这是事实。她点点头,道:“顺其自然便是。”

“灵洲,听闻你出生之时,春官替你占了一道卦,说是‘南橘作枳、诗含神雾;凤翼攀龙鳞、传芳尽国风’。这一句‘凤翼攀龙鳞’,令刘琮心心念念难以忘怀。……如今想来,兴许还是一道好兆头。”

是何兆头,萧骏驰未挑明。

他望向那渐沉夕阳,只在心底悄然说了一句话。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层云染遍金红之色,苍穹铺开了一抹夜色。夜风渐起,吹遍都城太延。

作者有话要说:大狗:发动特有技能【借机吹老婆】

第83章 禅帝位

何宛清的孩子掉了。

她从不曾想到, 自己竟还会怀上萧飞骕的孩子。

萧飞骕虽娶了她,却从未视她如妻子,而是将爱重恩宠都给予了平朝云。平素,他连踏进她这儿一步都不肯,更别提碰她了。

可偏偏天意弄人, 春日宴那夜, 萧飞骕醉了酒,将她误当做了平朝云。因而, 她才阴差阳错地怀上了孩子。

这本当是好事, 可如今却变作了一桩伤心事。

何宛清倚在床榻上, 面色惨淡地盯着窗外, 面上的刻薄恨戾比往日更甚一层。那直直的目光,仿佛似两柄刀锋似的, 叫一旁的婢女心惊胆颤不已。

“王妃娘娘, 您见不得风, 还是将窗户关了吧。”婢女道。

“我受了风寒又如何?横竖也无人在乎我死活。”何宛清冷笑了一声, 心底却几欲滴血。她想到自己没了的孩儿,便觉得浑身都疼痛难当,恨不得立刻昏死过去。

“王爷呢?”何宛清问。

“王爷近来事务缠身,极是忙碌,奴婢去了几次,都不曾请到。”婢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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