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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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说完,是又满上两盏。

王珂轻轻笑了下,她接过酒盏,“往先不知这东西的好,如今饮下才觉着当真是好,恍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她未饮下几杯,便已是朦朦胧,醉矣。

王珂的头枕在赵妧的膝上,她的眼里无清明,唯有醉后的朦胧,问着赵妧,“酒入穿肠苦,表姐那时,也是这般吗?”

赵妧垂眼看着王珂,也不知是醉了,还是醒着——这个素来清明的女子,这回却选择用醉,来掩盖所发生的。

她未说话,只是看着她,伸手拂过人的眉眼。

屋内很静,唯有王珂一句似醉非醒般的话,“这回醉,醉的太迟了。”

而后是再不省人事。

赵妧的心中不知是如何情绪,只是想起那日日夜夜,独自斟饮的自己...再看阿珂之时,觉着心疼罢了。她的手抚在了人的发上,抬头看着窗外那云卷云舒,什么话都未说,只是饮下手中这最后一杯酒。

第93章 褒奖

又是一年春来时。

燕子越过那尖尖屋檐角, 再越过那低低的树枝丫,衔起了新枝飞进了那廊下安起了窝来。

而赵妧坐于那临窗的塌上,看着外头的春意盎然, 而后是伸出手折了一枝临窗的新桃枝来...

谢亭与她一道坐着, 看着那外头一抹又一抹的绿意,又看向她手中的桃枝。她弯了弯唇角轻轻扯开了个笑, 而后是一句,“时间过得真快, 一转眼便是永安六年了。”

被那暖风拂过面, 赵妧的面上也带着几许笑。

她把手中的桃枝递给丫头, 是让人去寻个瓶子放在显眼处。

而后,她握过一块帕子轻轻拭了拭手,亦抬了脸往那外头的云卷云舒处看去, 笑便愈发深了,“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昨日仿佛还是在盛宁十六年的时候,你我二人参加阿芝的及笈礼, 那样的热闹,那样的庄严。而后...”

赵妧说完这句,是侧脸看着谢亭, 喉间漾了声轻笑,才又说下去,“而后,你们还联手笑话了我一顿。那时, 我最想的便是快些长大...仿佛过了那个仪式,前头与后头便能改个大模样似得。”

谢亭也笑,她看着赵妧,笑着接下去,“你那时憋闷了好一阵,平日也不肯与我们见面。待快到了及笈礼,才各写了几分书信与我们,道是让我们等着瞧——”

那些愉快的事,说起来总有几分别样的温柔。

在这春日,在这四方屋子里。

她们二人,坐在一道,说起那旧日的往事来,惹得一室欢笑不停。

可最后,谢亭走前,看着眉眼尚还带着几许笑的赵妧。却还是开了那一桩口,与人说道,“我听王璋说,他回来了。”

那个他字,旁人不明,赵妧却知是何意。

她想起除夕那日,她予大去宫下棋的时候,赵恒便与她说起这么一桩事来。是说徐修西北一年,成绩甚是不错,他的几个上司对他也是赞不绝口...是有意召他进京,嘉奖一番。

只是,她不知,竟会这样块。

她心中所有思绪,待抬脸后,却化为面上一个笑。

赵妧看着谢亭,与人点了点头,她仍笑着,而后是很平一句,“我知道。”

室内很静,唯有这一声“我知道”。

随着那春风轻轻打了几个转,留有几分余音...

欢笑之后的静默,最是让人难耐。

谢亭看着赵妧,眼滑过她平静的眉眼,滑过她唇边的一抹轻笑,终归是什么都未说,什么也没问,往外走去。

而赵妧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转头看向窗外的云卷云舒。

她想起去岁在西北的时候,徐修的身影,西北的歌舞,还有那合欢树下的几桩对话。

她抬了脸,合上眼,在这春日的暖阳下缓缓绽开一个笑来。

———

紫宸殿。

百官以文武分左右而站。

赵恒着一身醺色朝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端坐在龙椅上。

而那五彩珠玉后,往日俊美的面容,现下也带着一股庄严肃穆,化为天子威严。

有官宦持诏往外,一路宣去,“召见西北知府徐修徐大人面圣”、“召见西北知府徐修徐大人面圣”...文武百官静默而立,唯有那尖尖的细声盘旋在上空,虽远却清。

未几。

殿外便有一位身着绯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脚蹬乌靴的男子往里走来。

两边站着的几排官员便侧眼看去,朝中众人大多是认识徐修的,亦有不认识的,早先也打听过了几回...如今便见一位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的男子,往外走来。

有识得的,心下自是要与往日见着的较一回。

那些不识得的,自也是要与那传言中打听来的人比上一回。

而徐修却依旧目不斜视,一路往前走去。

这条道,这个地方,他来过许多回——再去西北之前,他也曾在这,与百官同站,为圣上解忧,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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