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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紧张的训练中悄然流逝,很快就来到七月下旬,出发前往q市的前一天,队员们都会给家里打电话。敖凌听见沈飞对电话那头说道:“我们都不在家,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想了想,也摸出了自己的手机——一个卡得要死的低配置智能机。
这东西他平时很少用,一来集训期间有严格要求,禁止队员因为过度使用电子产品而影响训练和休息,二来,他对这东西没什么依赖性,也没有可以打电话的对象,常常是三天两头,甚至一个星期忘了充电。
敖凌记得,他上次和那位应该称作“母亲”的女士联系还是在一个多月之前,他刚来省队的时候,对方匆匆忙忙交代他“要听教练的话,不要给人添麻烦,钱省着点花”就挂掉电话工作去了。
敖凌从小是他的龙王老爹和六个哥哥带大的,对“妈妈”这个称呼根本就没有概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面仍然是那一套叮嘱,要乖、要听话、不要惹事,好好比赛……
敖凌犹豫了半天,就在对方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才模仿刚才沈飞的语气,十分勉强的说道:“我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
电话那头的女人一愣,有点不相信这话是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的,这几年来儿子对她的态度除了敷衍还是敷衍,这可是第一次,对她表示关心!
在敖凌看不到的地方,女人的眼眶红了,语气中夹杂着欣喜与笑意:“好!妈知道了,你要努力,给妈拿个奖牌回来。”
敖凌一愣,对方竟然在向他提要求:“拿不到怎么办?”
“拿不到也没关系,咱们好好训练,以后还有机会。”
七太子咬了咬下唇,听起来像是放了句狠话:“你等着!”
在飞往q市的飞机上,大大小小几十个孩子之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教练好言相劝也好,声色俱厉也罢,都不能降低他们一丝一毫的兴奋感。
最后还是傅星图出马,轻飘飘一句“从现在开始谁再吵闹,取消所有比赛”才震慑住这群精力异常旺盛的熊孩子。
傅指导人长得虽然赏心悦目,可人人都知道他是全队最严厉的教练,孩子们对他是又爱又恨又怕,他就算和颜悦色的说句什么,也没人敢当他是开玩笑。
出去比赛,省队都是统一着装,蓝色运动裤,白色t恤和同色运动服,袖子也是蓝色的,左边胸前印着c 省的名称。
除了沈飞他们几个老队员,其他孩子都是第一次穿上这身衣服,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再加上教练反复向他们强调:“穿上这身衣服,到了q市,你们就不再是自己,而是代表了整个c省游泳队。除了各省市运动员之外,也会有国家游泳中心的教练前来选拔具有潜力的小将,好好表现,拿出最好的成绩,你们才有机会为自己争取更好的未来。”
这些话无疑是给这些刚刚迈入泳坛的小队员们打了一针鸡血,他们有的已经参加过省内外大大小小的比赛,有的是第一次踏上正式比赛的赛场,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在听到有国家队的教练过来选拔人才的时候,个个都握紧了拳头憋足了劲儿,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的幸运儿。
傅星图看向敖凌,这傻孩子丝毫看不出那种大赛来临前的兴奋,反而特别安静。
他曾经看过敖凌的档案,最后一次参加比赛是在两年多前省内青少年游泳比赛,那个时候,他的教练还不是余晓宇,而他在12岁组的50米和100米自由泳比赛中拿到了第3和第4名。
至此之后,无论是省内还是市内,各种比赛或者集训再也没有见过敖凌这个名字。
可见,这两年在市体校,他的确是被耽误了。
“想什么呢?”趁着沈飞去洗手间的工夫,傅星图一屁股坐在了敖凌身旁。
这孩子性格腼腆,心思单纯,他很担心对方表面看着波澜不惊,实则内心紧张得不行,甚至在比赛之前彻夜难眠,以至于第二天在赛场上状况百出。
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就算是已经进入过国家二队,甚至国家队的队员,心理素质不佳,在大赛中犯错的比比皆是。
敖凌其实什么也没想,比起其他队员,他没有那么强烈的得失心,什么国家队教练,什么人才选拔,在他这里一点概念都没有,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回家,如果不能回家,和师兄们呆在一起也不错。
敖凌抬起头来冲傅星图笑了笑,心直口快的说道:“我妈说让我给他拿块奖牌回去,我在想,她喜欢什么项目的?”
傅星图被他逗乐了:“你以为拿奖牌是去商场选礼物吗?还有的让你挑?”
敖凌缩了缩脖子:“挑个简单的。”
傅星图纠正他:“竞技体育,没有什么是简单的。”
敖凌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其实也没太听懂他的深意,拿奖牌不就是游进前三。
这很难吗?
……
他们x坐的航班在q市国际机场降落的时候,恰巧遇上了另一支省代表队也同时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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