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两天后,蒋子虞将偷偷整理好的衣物拿出来,听见有客人上门,赶紧一蹦一蹦地下了楼,看见一脸风尘仆仆的谈宵,立马笑着喊了声:“谈宵哥哥。”
谁知谈宵脸上露出一点儿尴尬,看着她开口就道起了歉:“子虞妹妹,实在对不住,你让我带你回国的事儿,让你哥知道啦。”
蒋子虞只觉全身上下忽的一冷,听不远处传来稳健的步伐声,不禁抬头往门外看去。
只见原本应该在外开会的谈赋此时出现在了小客厅里,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招呼谈宵,冷淡地说了句:“坐。”
谈宵也不知是和谈赋聊过些什么,一改往日的深情,局促地摇了摇手,低声道:“那啥,我一外人就不插手你们家里的事儿了,不过,阿赋你也别太为难我子虞妹妹了啊,她可能也是因为你…”
“说够了吗。”
谈赋一边放下手里的文件,一边松开自己的领带,偏头一脸冰冷地看着身旁的男人道:“如果不想坐,那就滚。”
谈宵知道谈赋这是真生了气,一时也不敢多待,抬头给蒋子虞使了个眼色,想着她毕竟是谈赋的亲妹,总归也不会惨到哪儿去,轻咳一声,只能转身往门外走去。
蒋子虞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脸上有些微微的泛白。
谈赋沉默地走到她面前,伸手扣住她的下巴,把她猛地抬起来,自己也弯下腰,看着她的脸,声音阴沉地问:“桐桐,哥哥不是不开明的人,给我一个你想要谈宵带你离开的理由,如果我满意,那就不惩罚你。”
蒋子虞咬着嘴唇坐在原地,深吸两口气,索性直白地问:“你问我要理由?那你把我国内的大学请了一年的假,这又是什么理由!”
“你觉得呢?”
谈赋干脆地蹲了下来,与蒋子虞平视,倾身向前,撩起她的睡衣,带着凉意的亲吻落在她腹部的皮肤上,惹得蒋子虞发出一阵莫名的颤栗。
“我…我不知道。你不让我回国…想让我在英国把孩子生下来…”
蒋子虞恍惚地回答。
谈赋伸出舌头,在她的肚脐轻轻一舔,重新立直了身体,轻笑一声道:“对,这就是我的理由,这一年,你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
蒋子虞见他说的轻松,似乎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不禁猛地推开他的身体,大喊了起来:“你不能这样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爱你,我也没有别的男人,你为什么要这样来限制我的生活!”
谈赋被她推开,身体却依然稳稳地半蹲下原地,把她胸前落下的半缕头发拿起来放在肩膀后面,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开口:“桐桐,乔林医生说过了,怀孕的人不能随便生气。”
蒋子虞看着眼前的谈赋,虽然他脸上并无过多表情,但身上却弥漫着一股不为人知的阴郁。
低下头,只能示弱地红着眼睛回答:“你要是像以前那样对我,我也不会和你生气,不会求谈宵带我回国啊。”
说完,她见谈赋的表情仍然没有松动,不禁哭了出来,轻声喊到:“哥哥,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不相信我。”
谈赋看着眼前蒋子虞哭泣的模样,倾身向前,舔去她脸上的眼泪,沉声道:“你真的会让我们的孩子平安生下来么。”
蒋子虞听见他的话,身上猛地一僵,抽泣的声音都忽的停止,抬头看着他,不敢相信地问:“你…你知道了?”
谈赋将她搂进怀里,低头亲吻她的头发,声音平静地回答:“桐桐,哥哥告诉过你,很多事情,无论是你想让我知道的,还是你不想让我知道的,都不需要在我面前隐藏,因为总归我都会知道。”
蒋子虞只觉此时的谈赋让她越发看不清,他的身体炙热,而声音却又是冷的。
有力的双臂抱住自己,像是给她圈出了一方以爱为名的天地,柔情,却让人窒息。
“哥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妈妈亲生的?”
谈赋低头看向蒋子虞的眼睛,手指在她的泪痣上轻轻摩挲,沉默了一瞬,低声告诉她:“在第一次跟你回师范大院的时候。”
蒋子虞猛地站起来原地打转,眼神慌乱地自言自语到:“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你一直都知道…”
谈赋也站直了身体,抬手将她拥入怀中,偏头靠在她耳边,低声告诉她:“但这就是事实,我亲爱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还是要惩罚的。
☆、 第 47 章第47章
两人干燥的皮肤隔着单薄的衣物紧紧相贴。
蒋子虞缩在谈赋的怀里, 只觉身后的人体温热得让人心惊,挣扎着想要逃离, 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越发被扣紧、死死地锁进了怀里。
蒋子虞有些害怕,开始轻声呼喊:“哥哥, 你把我勒疼了…”
谈赋微微松动手臂, 依然没有放开怀里的人, 只将头深深埋入蒋子虞的劲侧,轻嗅她的发香, 低声告诉她:“桐桐,不要胡思乱想那些不必要的东西。任何问题来了, 都有我担着, 你需要做的, 只是安心待在我身边, 乖乖听话就好, 知道吗。”
蒋子虞不知如何回答谈赋此时的话, 低头听着他低沉而清冷的声音, 只觉脑中混沌不已, 堪堪偏开了脸, 望着屋外阳光下的一片绿意,毫无底气地开口:“但…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不对?”
谈赋伸手将蒋子虞整个人从地上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沉声问她:“这世上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是谁给的权力来评定?普世的价值的确没有错,但从来也不是真理,它加在人身上的意义不过是一层虚伪的皮。人都是独立的, 我们有幸来这世间走一遍,不是仅仅只为了盲从这世界的规律,难道不该也听听自己的心?”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蒋子虞走出了屋子。
蒋子虞猛的到了室外,被头顶刺眼的阳光一照,脑中骤然生起一阵莫名的晕眩,下意识伸手搂住谈赋的脖子,闭上眼睛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等好一会儿恢复了清醒,才又重新抬头,缓缓地张开眼睛,看见了身边那许多开得正好的花儿。
谈赋抱着她走进后花园,坐进她儿时最爱的秋千里,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扶着她的腰,看着她,神情平静而坚定地开口:“桐桐,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点黑,当它突然曝露在阳光下的时候,你会觉得痛苦,诧异,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过程。但当你真正可以直视它,承认它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这一切的一切,远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难以接受。这世上的事情,存在即是合理,就像我对你的爱,不是因为意外而开始,也不会因为意外而结束。无论你是谁,和我在血缘上有什么关系,你都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女人。我本身是一个无趣的人,所以你能够喜欢我,能够让我也体会到一点生而为人的乐趣,我很珍惜。可如果有一天,你告诉我,你因为我们天生就无法改变的血缘想要收回这一切,我想,我不可能会放任你离开。”
蒋子虞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唇部微微颤抖,眼神空荡而茫然,身上酒红色的睡衣与身后一片殷虹的玫瑰相映成辉,显露出一点懵懂的慌张,还有一丝零星的媚气。
这个玫瑰园是林女士生前为蒋子虞种下的,很多年来,一直是蒋子虞最爱的地方。
以前,那只陪着蒋子虞长大的狗还未老去的时候,她就喜欢在这里练琴,逗着那眼里只有她的狗,生活简单得就像一副画,有着清晰的脉络,和分明的色彩。
没有人知道,那时的谈赋也曾偷偷靠在窗台上往下打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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