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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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除了驸马,她们还能往府中广纳面首,正如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一般。这早已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

要说这个中“翘楚”,莫过于当今贤嘉长帝姬公仪姈。

公仪姈是南齐皇帝公仪焕的亲阿姊,当初公仪焕继位时,公仪姈明里暗里出了不少力,所以皇帝同这个阿姊的关系,一向亲厚。

可长帝姬的性子,同她的封号“贤嘉”二字丝毫扯不上半点关系。

她府中的郎君若是排成排,大概可以绕宫城一周了。

重华帝姬如今年纪尚小,暂未听说有这种癖好,但宫无忧长得如此貌美,又风仪出众,就算帝姬现在不下手,日后怕也是不会放过吧?

公仪音不知荆彦脑中已将她好一通编排,只是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模样,心中纳闷,出声道,“荆兄?荆兄?”

荆彦从活色生香的想象中回过神来,咧嘴一笑,“原来无忧是重华帝姬府之人,幸会!幸会!”

公仪音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看着车后越跟越多的女郎们,有些愁眉苦脸,“荆兄,照这么下去,车上很快要被堆满了。”

荆彦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耸耸肩道,“这也是无忧长相俊雅出众的缘故,若是我一人出行,能有小姑看我就不错了。”他说完,略有些奇怪,“莫非无忧平日都不出府的?”

公仪音讪讪道,“较少出府,较少出府。”

原来平日里听人说的“掷果盈车”,并非夸大其词,这些年轻未婚的女郎小姑们,的确对姿仪出众的郎君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

公仪音心有余悸地朝后挪了挪,避到车窗之后,以免被误伤了。

她想起上次遇到秦默之事,奇道,“秦九郎……似乎没这种烦恼?”

荆彦“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九郎那冷清的性子,女郎们谁敢招惹他?”

公仪音尴尬地看着他再次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只得又不动声色朝后挪了挪。

好在此时,光德坊已经到了。

下了车,公仪音抬眼四下一瞧。

这是条狭窄的巷子,巷子左右两侧各有人家,而案发现场,就在巷子尽头的一户人家院中。

她跟在荆彦身后走了几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一踏进院中,便有一股甜香味随风飘来,隐隐的,她还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之气。

院中的陈设很简单,院子左侧有一口水井,不远处摞着一垛柴火。院墙旁边长了一颗枝繁叶茂的枣树,大半的枝叶伸展到了墙的另一侧。枣树下有大石头将树根围住,只是有一处地方露了个缺口出来,似乎被人拿掉了一块石头。

如今正是枣树开花的季节,一树米粒般细碎的花朵,淡绿中带着微黄,看上去极为清新养眼,方才那淡淡的香气,正是从树上传来。

枣树前头三尺开外的地面上有深红的血迹,血迹并不算多,经过大半天的晾晒,早已干涸。

先前那嫌犯,此时也在衙役的押解下到了这里,他看着院中的情形,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

公仪音看他一眼,淡淡道,“你把昨夜的案发经过原原本本同我说一遍。”

那人哪敢怠慢,赶忙应了,用嘶哑的声音一五一十交代起来,“小民名叫刘卓,这里是小民的家,昨夜死的……是小民的妻子孙氏。”他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半晌才平复好情绪,接着往下说。

“小民是一名木工。昨夜,小民在外完工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与人去了街边的酒肆喝酒,大约亥时一刻才往家里走。小民到了院前叫门,里头却无人应答。小民伸手一推,那院门便开了,竟是没有落锁。小民当时喝了不少酒,虽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没有在意。到了院子里,发现四处黑漆漆的,房里也没有掌灯。小民一边叫着妻子的名字,一边往里走,不料才走了几步路,便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小民当时喝多了酒,迷迷糊糊间撑着地正准备站起来,却发现……却发现……”他说着说着,声音渐低,用手捂住脸,满面哀戚的模样。

公仪音唇角抿了抿,看向刘卓身侧的衙役,“你接着说吧。”

衙役应一声,开口道,“昨夜府衙接到报案,称这里发生了凶案。目击者正是刘卓喝酒的那间酒肆的店小二,据他回忆,刘卓将钱袋落在了店里,他同刘卓相识,店里又快打烊了,便来他家想把钱包归还给刘卓。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声重物倒地之声。他有些奇怪,又见门虚掩着,便推门而入,正看到刘卓满手血迹地坐在孙氏身边。”

听到这里,公仪音已大概知晓了案发经过,想了想,刚待询问,门外却传来一阵熙攘之声。

她狐疑地看向荆彦,却见荆彦摇摇头,也是一脸不解。

“我出去看看。”荆彦同公仪音知会了声,抬步朝院外而去。

*掷果盈车:出自《世说新语·容止》:“潘岳妙有姿容,好神情。”刘孝标注引《语林》:“安仁至美,每行,老妪以果掷之满车。”所以掷果盈车一开始是说美男子潘安的,形容男子长得超级美,都忍不住朝他扔东西了呢~哈哈,所以阿音扮男装的风姿大家可以想象一下。

贤嘉长帝姬:原型是历史上的山阴公主刘楚玉~大家一定知道的嘻嘻~

第013章 延尉寺行走

荆彦还未行到门口,院门便被粗暴推开,有一人怒气冲冲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全副武装的捕快。

公仪音皱眉打量了那人一眼,只见他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深紫色官服,腰佩金鱼袋,面有不虞之色。

荆彦上前两步,笑呵呵拱手行礼,“下官见过京兆尹。”

公仪音挑挑眉,原来这就是京兆尹冯翊辉。

不过……他这一脸兴师问罪的神情是为何故?

京兆尹睨了荆彦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是荆司直啊,不知荆司直在这里作甚?难不成这小小一个杀妻案,也需要荆司直来复查?”

延尉寺司直领案件复审之职,向来只有发生大案或疑案时才需要他们出马。这次荆彦出现在这里,的确让不明就里的人有些意外。

荆彦“哈哈”一笑,对京兆尹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只意态闲闲拖着语调道,“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府君见谅啊。”

京兆尹冷“哼”一声,似有不屑,“奉命?奉谁的命?”

荆彦嘴一张,还未来得及答话,门口传来一道冷冷的声线,“自然是奉我的命!”

众人扭头朝门口望去。

看清来人,公仪音眼神一亮,黑亮的眸子透出惊喜的神色。

门口那一袭白衣翩跹的身影,不正是秦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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